“轰”的爆炸声过后，紧接着又是“呯”的一声响亮重击。
“雷神之锤，又是雷神之锤！”
在爆炸的轰鸣中，吕宋总督科奎拉，清楚听到手下的西板牙士兵发出的尖叫。
瞪着被硝烟熏的涕泪横流的眼睛，他惊讶的发现。
那种被西板牙士兵称为雷之锤的威力，大的出人意料。
在他面前出现的，居然是印在墙壁上，依旧血肉模糊的人形。
“非牛顿流体”炮弹，遇到墙壁、船壳这种坚硬目标，会把炮弹的威力全部传递到表面。
但倘若前面空无一物，那么它会因为冲击波，分散成大大小小的“遇硬则硬”的弹片……
没人能想到，被“雷神之锤”击中的人，居然直接被这种炮弹打成了粉碎。
“诅咒……这是魔鬼的诅咒……圣母啊，救救您的孩子吧！”
然而诅咒不会削弱攻击的火力，要记得朱慈烽曾是长期患有“火力不足恐惧症”的PLA。
就在残存棱堡受到重点照顾时，更多被西板牙人称为“雷神之锤”的炮弹，刚刚离开战舰。
尽管后世殖民者吹嘘这些要塞堡垒如何、如何，然而事实是它的墙只有两米多厚，远不如鞑清盛京的城墙。
每艘船集火攻击一段城墙的某一点，然后就出现下面的情况。
仿佛雷神发了疯，用他的神锤一下接一下的砸着城墙。
这使整个城墙，像个被打哭了的孩子般，身体连续剧烈颤抖。
终于那些被击碎的条石，再也支撑不住墙内，同样被击碎的三合土的挤压，向外倒去。
“哗啦啦……”
炮弹爆炸结束之后，充满了烟雾的战场上一瞬间变的极其安静。
城内防守的人，城外进攻的人，都静静的看着那高大的城墙残破的城头，向城外翻倒而下。
“吹冲锋号！”
大吼着吩咐着手下，朱慈烽从隐蔽的地方探出身形。
举起手中的1941公德二型轮式弹仓枪，向手下士兵示意。
在所有人都在隐蔽的战场上，几乎每个士兵都看到了他，无疑这带了士兵们最大的激烈。
“前进！”
几乎每个战斗班的班长，都向自己手下挥着手，快速向已经出现多处倒塌的城墙奔去。
爆炸停止，被恐惧驱赶着的残破的西板牙士兵，又从建筑物里涌出来的。
天空里的“天鹰攻击机”见状，再度俯冲下来，把“烈焰”洒向人群。
然而尽管这次密集的攻击，却没有阻吓、驱散住，被恐惧支配的西板牙士兵。
对方的攻击越是猛烈，就越发害怕对方进城之后的报复。
西板牙士兵的抵抗，就越加奋勇。
“为什么、为什么，这明明是无望的战斗，是该投降的呀……”
天空中的让·彼埃尔不理解，但他还是把成片的“烈焰”射向人群。
“轰轰轰……”
城头速度极快，几乎连续的喷射出大团白烟。
不用问，那是佛朗机炮在射击。
“敌炮射击，隐蔽……”
正在冲锋道路上，按三角队形向前奔跑的士兵，突然一下子仿佛被人按倒在地。
不但如此，此刻城头上的燧发枪也成排的施放，连续射击起来。
“烟雾弹！”
向信号员发出命令，立即后面的信号员坐起身，扛起个仿佛火箭炮般的圆筒。
这当然不是RPG，圆桶里装着明亮的汽灯和反射镜，足以在战场上把信号发出去。
岸边就有海军人员，随后立即把消息传递给海面上的战舰。
一连串从战舰射出的炮弹，在天空中划出道道不祥的“血痕”样的火红弹道。
“战舰、战舰开火了！”
喊叫着的同时，吕宋总督科奎拉一头攮在城垛下面。
然而听到附近的士兵带着口腔，发出近乎尖叫的祈祷，
“别是曼珠沙华，上帝……不要是曼珠沙华！”
缩在垛口下的吕宋总督科奎拉愣了一下，不过转眼就反应过来，
曼珠沙华当然是种美丽的花朵，它也叫石蒜，开花时大片的火红花朵十分美艳而壮观。
用这么美丽的花朵，来命名那种会在天爆出“火伞”的花朵，也算名当其实。
实际这种花，用汉语命名，更加合适。
它叫——彼岸花。
然而令城头上西板牙人失望的是，几千发炮弹在城头附近爆响。
即不似“雷神之锤”那样发出骇人的震动，也不似“彼岸花”般喷射出燃烧的弹片。
它们只是仿佛咳嗽病人般，用嘶哑的声音“噗噗噗”的喷出大团、大团的土黄色烟团。
“谢谢、谢谢上帝，不是曼珠沙华……”
从垛口后面直起腰的西板牙士兵，惊讶的发现他们眼前出现了雾般的土黄色烟雾。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因为有人尖叫起来。
“上帝……咳咳……我的眼睛……咳咳……”
随着那土褐色的烟雾扑上城头，更多人被迷了眼睛或者呛了肺。
实际它来自印度的魔鬼椒，用它的浸出液和成泥，然后干燥并磨的比面粉还细。
琴岛狼兵所有的烟雾弹，都是用它来装填的。
“捏住鼻子，闭上眼睛……”
捏了住鼻子，闭上眼睛，在战场上真的好吗？
心中发出这样的疑问，但看着被迷了眼、呛了肺的士兵，倒在地下打滚惨嚎的模样。
吕宋总督科奎拉不但闭上眼睛、捏起鼻子，甚至还用斗篷包着自己的脑袋。
好在玛尼拉地处海边，海风倒是不缺。
一阵海风掠过城头，从斗篷中钻出来的吕宋总督科奎拉望向城外。
海风中隐隐带着辣味，只一接触鼻涕、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喷涌而出。
文雅的习惯救他，因为他掏出了手帕。
而胡乱用手擦或者用衣服擦的人，这时正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步了伤者的后尘。
他探头向城外张望，那些穿着花盔甲的士兵，已经距离城墙极近。
密集的枪弹从城下射上来，探头出去的许多士兵被打倒在地头。
“来了、来了，他们要登城了！”
可转眼一看，城头上的弓手与火枪手们，闭着眼睛在地下打着滚。
他转过身，他向城内大喊，
“快来人，快，明军要登城了！”
随着他的呼喊，大群士兵顺着马道或者或者火药库的通道，跑上城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