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火，快开火……”
看着天空中慢慢飞来的“天鹰攻击机”，震惊之余吕宋总督科奎拉，突然想起巴达维亚总督安东尼·范迪告诉他的事情。
河兰人在东宁府用火枪把这玩意打炸过，那么现在……
然而他惊讶的发现，此刻不但城头上的士兵，甚至城内的士兵也已经匍匐在地下。
而且伏在地下的人越来越多，情急之下，他掏出火铳朝着天上开了一枪。
“你们在做什么，那不是神迹，不是神迹……”
令科奎拉失望的是，无论枪声还是他的吼叫，根本没有触动士兵们。
眼看着“天鹰攻击机”越来越近，科奎拉生气的拿指挥刀的刀背抽打士兵。
然而笃信天主的信徒们恭顺的伏在地下，只在挨刀背击打时躲避。
然后继续向天空缓慢飞来的，“天鹰攻击机”跪拜祈祷。
一时间科奎拉瞪着充血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办。
恰巧这时站在城头的神父（注），望着那飞来的“天鹰攻击机”，在拼命划着十字。
猛然间吕宋总督科奎拉想到了主意，他一把扯住神父的衣领，瞪着眼睛冲他大吼，
“魔鬼，那些天上飞来的是魔鬼的使者，那些是魔鬼，是要取我们性命带下地狱的魔鬼！”
在他的一阵猛烈的摇晃中，神父终于清醒过来。
那些飞行器来自于东方异教徒的船上，根据教义异教徒本来就是魔鬼。
他转过身，冲着那些伏地祈祷的士兵们高喊，
“士兵们，不要祈祷，那不是天使，它们是魔鬼。你们都是上帝的战士，你们要勇敢起来。只有勇敢起来，才能用凡人的兵器对抗魔鬼……”
当神父用他适合讲道的厚重、庄严的声音，向着士兵们高声宣讲起到作用。
起先是一个、两个，然后是一群群的士兵，都因听到神父的声音回过神来。
此刻“天鹰攻击机”出现在天空，造成的震惊效果正在慢慢减退。
他们站起身，被震惊到麻木的魂魄，这是渐渐清醒。
“听我的命令，我们要向魔鬼发动攻击，火枪手、弓弩手……”
随着更多士兵行动起来，吕宋总督科奎拉满意的看到他的士兵，又重新列起整齐的队形。
刚刚同样震惊祈祷的军官们，这时也拔出他们的剑开始指挥起士兵。
“靠近了，准备射击……”
对付天上的东西，大炮肯定没什么用。
“预备……”
大片西板牙士兵，听从军官的命令，举起他们手中的火枪。
天空飞来的“天鹰攻击机”由八艘航母上起飞，共计起飞一百六十架。
在玛尼拉湾，不必一架起飞，一架回收。
因此朱慈烽给西板牙人准备了两波空袭，头一波机群飞高些，不给随后的舰炮射击造成麻烦。
就在城头、城下的西班牙人准备攻击天上的“天鹰攻击机”时。
海面上“琴岛快速巡洋舰”，按照命令开始炮击玛尼拉的西板牙王城。
因为“天鹰攻击机”造成的震惊，给了城头上的西板牙人完全的震惊。
而且没有炮声的弩炮，几乎所有西班牙人都没有在意。
他们也不曾想到，那些炮弹会在半空中才发火，显示出它们赤红色的炮弹。
而且不是一枚，每台弩炮在二十秒里，射出五发炮弹。
三千六百条赤红色弹道，拖着尾烟突然出闪现在天空。
在玛尼拉的天空，是如此的灿烂。
“魔鬼，他们果然是魔鬼，他们的大炮居然没有声音。”
“开炮、快开炮还击……”
一声声叫喊中，清醒过来的西板牙炮手，也朝着海面上的舰队射出重炮的炮弹。
就在他们开炮的白色烟雾还没有散开，海面舰队发射的炮弹，已经落在西板牙王城的城墙。
按朱慈烽的命令，炮弹攻击的主要目标，都是各个棱堡的中间段。
“轰……啪！”
先是一声火药的爆炸，在棱堡外面响起。
接着仿佛巨大的拳头一样，重重的拍在棱堡上发出脆响。
这与西板牙士兵见过的大炮完全不一样，会开花的炮弹他们没见过。
这时代也没人会在弹头里，装什么“非牛顿流体”。
在“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中，棱堡里的西板牙士兵惊恐的发现。
棱堡的坚固石墙，被击中处，居然裂开一条条细密纹路。
而且那“轰……啪”的声音不止一下，而是如同暴风雨般密集。
城头指挥的吕宋总督科奎拉看着天空中，向自己扑来的几千道明亮的赤红弹道，心底再度涌起绝望的同时，他一头拱在城垛之后。
好在第一次集火的炮弹，主要攻击的是城墙与棱堡。
因此城头上仅只几发打飘了的炮弹落下，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棱堡、棱堡塌了！”
在吕宋总督科奎拉绝望的目光中，那些厚达两英尺的棱堡石墙，根本经受不住如此打击。
当圆形的棱堡中部，被大量炮弹掏空之后，炮台连同沉重的重炮与炮手一起向下落去。
“我们的炮弹……”
带着这种疑问，掏出望远镜伸手拉开。
“魔鬼……果然是魔鬼的舰队……”
在他的望远镜中，那些排成一字队形，横向移动的船上，似乎并没有被击中。
在这个时代尽管是重炮，想要打中移动目标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一般来说，这时的大炮真正的交战距离，不会超过五百米。
因为超过五百米，除非有好运加身，否则无法命中目标。
就在吕宋总督科奎拉，绝望的看着一个个倒塌的棱堡发出哀叹时。
城外隐藏在丛林中的巴达维亚总督安东尼·范迪门，则掏出手帕用颤抖的手擦着额头的汗。
“幸亏，我们没有和那个琴岛将军作对，不然……”
他已经不敢想象，倘若刚刚那铺天盖地的赤红弹道，是冲着他隐藏在丛林中的步兵射击……
与他们一样吃惊的，却是文华媛。
她不理解那些炮弹为何会在天空发火，只是看着那堪称壮丽的，铺满天空的弹道，内心充满了欢乐。
“原来昭勇将军战舰的炮火，居然如此犀利。而且昭勇将军似乎与爷叔们说的，大明的官们不一样呢！”
开战前那句“百姓子弟兵”的提法，实在令文华媛感到深刻至极。
“如若大明的官，都如昭勇将军一般，那谁还会离开家园，来玛尼拉受西夷的盘剥！”
注：神父是天主教的称呼，不可结婚，神甫则是东正教同样不可结婚，牧师是宗教改革后新教的称呼，不但可以结婚，而且男女皆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