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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022章打死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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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溪没在原站, 拎酒葫芦继续往老裁缝家去。

不管阮跃进是么目的,都不会影响她,只要他不出幺蛾子, 无视他就行了。

走老裁缝家院门上, 阮溪抬手敲下门板, 扬声音叫了句:“师父, 我回啦!”

挑起的尾音刚落, 老裁缝刷一下出在正屋的大门外, 脚上只有一只鞋。

阮溪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一下, 拎葫芦往他面前去, “想我了吧?”

老裁缝哼一声, 等她走面前, 接下葫芦道:“我是想酒了!”

他拿了酒葫芦往屋去,叫阮溪:“给我拿个小碗。”

阮溪转身往灶房去, “那您等一下。”

她进灶房把书包拿下, 并没立即拿碗, 而是先去碗橱拿盘子抓了把花生米。随灶擦起火柴点火,点塞几根玉米瓤在灶底慢慢烧,人去灶上干炒花生米。

花生米炒得皮酥喷香, 盛出放盘子。

阮溪端上炒好的花生米,再顺手拿双筷子和一个小碗,往正屋去。

老裁缝坐在正屋的桌子边,看酒等她半天了,倒是没有急催她。看她端了一盘炒熟的花生米进, 香味扑鼻,他脸上浮笑,只说:“还是这徒弟收得称心。”

正屋其实不止老裁缝一个人, 阮跃进一直是趴在缝纫机前的。今天老裁缝教了他怎么穿线和引底线,他搞了半天还没把底线引出过一次。

阮溪进院子的时候就已经看他了,只不过不想搭理他,所以直接把他当空气,视而不见。在端花生米进了屋,她仍然当做没有看阮跃进。

阮跃进也当没看见她,认真引底线,在心嗤笑——马屁拍得可真响。

论这拍马屁哄人的功夫,他确实比不上她。

阮溪把花生米筷子和小碗都摆好在老裁缝面前,己也在桌子边坐下。给老裁缝倒上小半碗酒,她捏一颗花生米放嘴,故意说:“哇,太香了。”

炒花生米的香味那能香一屋子,阮跃进坐在缝纫机前吞口口水,屏住气。

阮溪在桌子边陪老裁缝喝酒,己一会捏一颗花生米放嘴嚼。喝点小酒总要说点话,她便问老裁缝:“师父,怎么我出去给您买酒,你给我弄了个师弟回啊?”

老裁缝喝下一口酒,心情美得不行,应话说:“他说他是你堂哥,比你更适合当裁缝,能继承我的手艺。话都说这了,我能不收吗?”

阮溪低眉把花生米皮搓在手心,觉得好笑,笑意挂在嘴角上,“这头,遇个人才不容易的,您可得好好教了。我堂哥特别聪,肯定能把您的手艺继承下去的。”

老裁缝不说阮跃进了,又问:“你要不要陪师父一起喝点?”

阮溪忙摆手,“我不要,太辣了。”

其实这点白酒对她说问题不大,但毕竟身体龄在这,不适合喝。

阮溪和老裁缝坐在桌边喝酒吃花生米吹牛,阮跃进『插』不上话,便一直闻花生米的香味默默吞口水,同时趴在缝纫机前屏气息引底线。

老裁缝也不管他练得怎么样,反正能学就学不能学就走人,他不管那么。

等解了酒馋,他把剩下的酒仍塞好收起。

这半斤酒得不容易,他得慢慢喝,喝上十天半个月那都算时间短的。

喝完酒他也不管阮跃进,进屋拿出一个草纸钉的本子还有一支半截长的铅笔,送阮溪手说:“丫头你接下就学学画画吧,这个我可不会教,你己琢磨,板凳桌子随便画,琢磨出感觉了再画画人,练观察,纸得省用。”

阮溪接下纸和笔,应一声:“好的,师父。”

老裁缝这就不管她了,己转身出门溜达去了。

老裁缝一走,屋便只剩下阮溪和阮跃进。阮溪得装己不会画画的样子,所以拿笔和纸对桌椅板凳,都是故意慢慢描,画得歪歪扭扭。

她不和阮跃进说话,原身和她这堂哥的关系就算不上好,平时不一起玩,而她又被孙小慧给坑过,在阮跃进还抢她饭碗,她看他能顺眼才有鬼了。

阮溪坐在桌子边认真画画,脸庞沉静,整个人都笼罩在安静中。但坐在阮跃进坐在缝纫机前却很烦躁,急得头上都是汗,一会抬起手擦一遍额头。

实在引不出底线,他耐心有点告罄,心的烦躁无处泄,便看向正在画画的阮溪,没话找话说了句:“你就是马屁拍得好,所以老裁缝才喜欢你吧?”

阮溪忍不住笑一下,继续画己的画,“是啊,你有意见?”

阮跃进也笑,“我有么意见,佩服你呗。”

阮溪认真描线条,“你是嫉妒吧,嫉妒我可以吃花生米,而你只能看闻。”

阮跃进哈哈干笑一声,“你不如说我嫉妒你烧火炒花生好了。”

阮溪:“你就嘴硬吧。”

阮跃进还急了:“谁嘴硬谁是孙子!”

阮溪:“那你就是孙子。”

阮跃进表情一愣,哗一下从缝纫机边站起。

阮溪回头看他,“干嘛?你想打架啊?回去我让五叔锤死你你信不信?”

阮跃进确实怕阮长生,屏屏气又坐下了。

他看阮溪这张嘴实在是厉害,身又有个阮长生,招惹她只能让己更加吃亏憋屈,于是他没再出声说话,又去缝纫机上捣鼓那个底线去了。

实在引不出,憋得『尿』急,他忙又跑出去上厕所。

等他匆匆忙忙跑出院子,阮溪看一眼缝纫机,顾嘀咕了一句:“笨死了。”

***

阮溪在老裁缝家画了一会画,看准太阳的高度,还是和之前一样按时收拾东西走人。她走的时候老裁缝正好回,便跟老裁缝打了声招呼。

阮跃进倒是很有耐心,还在那和缝纫机死磕,一副不成功不罢休的样子。

阮溪当然看得出,他会学这门手艺,直接原因就是眼红她在老裁缝这捞了好处。他一半是想学成手艺过以好日子,一半是想抢她的饭碗。

只要她还跟老裁缝不走,阮跃进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这是他学得那么烦躁还耐心坚持的最主要原因。

如果没有阮溪在,他怕是和之前那些找老裁缝拜师的人一样,早憋一肚子气回家再也不了。毕竟按照老裁缝这教法,学成很难,而且尽受窝囊气!

以阮跃进的智商和学习能说,想要抢阮溪的饭碗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阮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她觉得把饭碗塞他手,他都拿不走。

管他怎么折腾,阮溪没余心思往他身上放,只管忙己的。

***

阮溪背书包离开老裁缝家,还和之前一样,在老方和阮洁会和,再一起去山坡上找凌爻。这几天阮溪和凌爻不在,阮洁都是己巩固那些学过的知识。

今天在老方碰上头,凌爻先检查了阮洁对于学过的知识的掌握情况。她都掌握得挺好的,他便按照课本讲的内容,继续往下教新的。

至于阮溪,因他们在去公社和回的路上聊了很天,也说了学习内容,他知道阮溪掌握得非常好,所以也就没有特意再问她。

个人趴在石头边学习,凌爻教完阮溪和阮洁,让她们己再消化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翻开己的书。有时候需要动手画图或计算,也是拿石灰块画在石头上。

阮溪睡了一天半清醒了几个小时,但在看一会课本抄一会课文,她的眼皮又开始控制不住打架。实在也不愿意撑,她索『性』直接趴在石头上睡了。

凌爻转头看她睡,脸蛋就贴在石头上,于是把己手的书合起,轻动作走去她旁边,小心把书垫去她的脸蛋下面。

阮洁看他这举动,笑说了句:“你好细心哦。”

她认识的村子的男孩子都跟疯犊子似的,不欺负女孩子就算不错了。

凌爻在阮溪的脸下垫好书,在旁边的草上坐下,没说话,只冲阮洁笑了笑。

阮洁一边抄课文一边又和他说话:“你们大城市的娃娃,都像你这样哦?”

凌爻道:“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的。”

阮洁:“那也有像我五叔那样爱打架的嘛?”

“嗯,也有的。”

阮洁其实挺想和凌爻说几句的,想问问他大城市都是么样子,他们过么样的生活。她在山长大,从没去过大城市,这辈子也不一定能去,所以好奇。

可是她也能看出,凌爻不爱跟她说话,或者说他就是不爱说话的『性』子,跟她说话的语句都是一个个短句,没有余的言辞,也不延伸话题。

光她问他这样答有么意思,阮洁抿抿唇,这便没再说话,认真抄字去了。

***

阮溪趴在石头上睡得熟,一片树叶飘下,正落在她脸边。

她忽像梦被人推了一样,猛惊醒坐直起身子。

阮洁和凌爻都被她吓了一跳,并异口同声问:“怎么了?”

阮溪抬手捂住额头,表情懵瞪瞪,说话鼻音有些重:“做梦掉大坑了。”

阮洁笑一下,“我也经常做梦掉坑,然就惊醒了。”

阮溪放开额头,坐在石头边呆脸『色』醒了一会盹,然往西边看一眼,又带轻微的鼻音说:“我又睡懵了,差不可以回家了吧?”

阮洁转头看一眼太阳,把手的书合起,“那我们走吧。”

说走阮溪便就站起了,因坐得时间太长,站起的瞬间难免头晕目眩。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抬手捂住额头,好片刻才适应下。

阮洁和凌爻在旁边把书收了收,又去赶猪,随个人一起往村子回。

有阮溪在,凌爻的话会对一些。

个人便一边赶猪一边聊天,然也就说在公社玩了么好玩的。

阮溪看阮洁说:“我们吃了担担面,对了,还看了电影呢!”

听看电影,阮洁瞬间就悔了,“真的假的呀?”

凌爻冲她点头,“真的,在天凤中学的『操』场上,放的《英雄儿女》。”

阮洁瞬间有点想哭,“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电影呢,早知道有电影可以看,我累死也要去。姐,你们看的电影讲么啊,你给我讲讲呗。”

阮溪抿住嘴唇耸耸肩,“我睡了,我也没看。”

阮洁眨眨眼,“你居然睡了?”

阮溪假装遗憾,“我太困了。”

说她转头看向凌爻,“凌老师看了,让凌老师讲。”

阮洁伸头看向凌爻,凌爻则看一眼阮溪。只要是阮溪开口,他基本都是么话没有直接照做,于是他便把电影的内容从头尾给阮洁讲了一遍。

阮洁听完心更痒痒,“啊,我真的悔死了,我今晚要睡不觉了。”

阮溪笑拍一拍她的肩膀,“我也没看,以有机会再看呗。”

阮洁看她说:“哪有机会啊,去一趟公社那么不容易,而且去了不一定能碰上放电影。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看电影了,这次没有去,真的是太悔了。”

说走了岔路口,阮溪和阮洁跟凌爻打招呼道,姐妹俩往家回。

走在斜坡上,阮洁忽问阮溪:“姐,你说姑丈真的打姑了吗?他看起挺老实的,不像那种会打人的人呀。而且姑脾气好,他么打姑呀?”

阮溪往坡上走,“看人不能看表面啊,人的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如果姑脾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他倒不敢欺负姑了。就因脾气好,所以才敢欺负呢。”

阮洁轻轻吸口气,“原嫁镇上也不见得能过得好。”

阮溪转头看她,“所以我们不能把己的一辈子押在嫁人这件事上啊,嫁人就好比赌博一样,运气好嫁好了便好,如果一旦嫁不好,又没有能离开男人己养活己,那一辈子差不就算是完了。所以我们要把己的人生,押在己身上。”

阮洁听得似懂非懂,基本上还是觉得这话太虚幻。因在她固有的思维和见识当中,女人就是没有其他出路的,或者说山上的人都没有么出路。

大部人都是一辈子在这大山,挖矿采铜、耕田种,数日升日落过日子。

她看看阮溪,片刻说:“姐,我感觉你最近好像变了很,总是说一些我听都没听过的话。是因和凌爻在一起玩,所以你的思想也改变了吗?”

阮溪笑笑,拿凌爻当挡箭牌:“应该是吧。”

阮洁想了想又说:“反正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学习我就学习。如果你说嫁人不好的话,那我就不嫁人了,就留在家陪『奶』『奶』,当老姑娘。”

阮溪转头看她,“我也没说嫁人不好,就是嫁人之前得擦亮眼睛,不要冲动。”

阮洁努转动她的大脑,片刻说:“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家喂鸡喂猪吧。”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阮溪己在也不急这些事情,所以不再和阮洁说,和她一起回家喂鸡喂猪去。

家的时候刘杏花已经在剁猪食了,阮溪和阮洁过去帮忙。个人一起忙活,这些事情一会就做完了。阮洁喂鸡的时候还从鸡窝捡出几个鸡蛋。

刘杏花和阮溪阮洁这么轻松,孙小慧就很不轻松了。

她在对面小灶房门外坐剁猪食,一边剁一边不时往对面瞟上一眼,嘴嘀嘀咕咕骂阮洁不是个东西。同时又在心琢磨,怎么才能把女儿给要回。

等她嘀咕喂完鸡喂完猪,学手艺的阮跃进又家了。

阮跃进这天回脸上神『色』都好看,因昨天他踩会了空机器,今天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终于把那该死的底线给引出了。

孙小慧看他神情愉悦,因阮洁而不好的心情然也就跟变好了。所以她就说了嘛,还得是养儿子,养女儿纯粹就是赔钱不讨好的买卖。

注意放了阮跃进身上,她不再管阮洁怎么样,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她还是照例问阮跃进那句话:“今天学得怎么样啊?”

阮跃进很是轻松道:“老裁缝教的都学会了,没么难的。”

孙小慧听了这话高兴,往阮跃进碗夹菜,笑说:“我就知道我儿子行。”

说她又好奇问:“那个,小溪她学得怎么样啊?她今天不是也过去了半天时间嘛,老裁缝都教她么啊?她学得好不好?”

阮跃进不屑哼一声:“她?她连机器都没『摸』,老裁缝给她拿了一沓纸和一支铅笔,让她趴那画画。她画的那是么东西啊,跟狗啃的似的。”

孙小慧神『色』更是有些飞扬,“那老裁缝没教她手艺啊?”

阮跃进道:“反正今天没有教。”

孙小慧这又问:“那老裁缝怎么对她那么好?”

阮跃进:“她会拍马屁会巴结人呗,我是学不她那一套。你们知道她这几天去公社干么嘛?翻山越岭过去,就了给老裁缝打半斤酒。回把酒给老裁缝,老裁缝让她灶房拿个碗,她倒好,灶房直接炒了一盘花生米。”

孙小慧啧啧一串,“这还真是会拍马屁呢。”

阮跃进看孙小慧,“她又会做饭,她之前中午不是都不回吃嘛,八成就是留那给老裁缝做饭的。老裁缝么喜欢她,她巴结得好,伺候得位呗。”

孙小慧听完看向阮长贵,“我怎么说,老裁缝对她那么好,根本不可能是因她手艺学得好。在知道了吧,她就是巴结人有一套。”

阮长贵不说阮溪么,只说阮跃进,“那你就好好学。”

阮跃进道:“我学得好呢。”

***

阮跃进学得怎么样阮溪不关心,她还和之前一样,该干嘛干嘛。

但早上她了老裁缝家准备打扫卫生的时候,却被老裁缝给制止了。

老裁缝把她叫旁边,跟她说:“该干嘛干嘛去,这些事情都有人做。”

然他话音刚落,阮跃进出在院子外面。

阮跃进跨门槛进以,老裁缝冲他清清嗓子,他便觉打扫卫生去了。只是他做一会突然又想起了,忙跑过问老裁缝:“怎么不叫她跟我一起做?”

老裁缝看阮跃进:“她中午给我做饭。”

阮跃进没话说了,闷口气,转身又继续干活去。

干完活看老裁缝仍不教阮溪手艺,还是让她坐那画画,他心又舒服了一些。他眼下别的不求,只要能在手艺上学得比阮溪好,那他就能往下忍。

据他观察,阮溪在老裁缝这学了十天,大概率和他妈说的一样,那就是个在这打杂的,正经事情一件不会,最八成也是学不成手艺的。

所以他只要耐住『性』子,让老裁缝认可他的能,迟早有一天,老裁缝徒弟的头衔只会给他一个人。等老裁缝去世,这山上也就只有他一个裁缝了。

那时,再看谁眼红谁吧。

***

阮跃进死盯阮溪不放,阮溪则继续把他当空气。

阮溪认真画己的画,快中午的时候,起身去淘米做米饭,又去菜园子摘菜回炒菜。她今天炒了青椒炒鸡蛋,还有西红柿炒鸡蛋。

她炒完菜的时候阮跃进还没走。

阮跃进刚要起身回家,但在看阮溪把盘菜端进屋放桌子上,一盘绿黄间清爽,一盘红黄间鲜亮,瞬间觉得板凳上抹了胶水,他竟然站不起了!

要知道,他妈之前借了半篮子的鸡蛋,都送给老裁缝了。在他家的母鸡下一点蛋就得攒起拿去还人,饭桌上根本连鸡蛋的味道都闻不。

而阮溪居然!一炒炒盘!

阮溪去灶房盛饭去了,老裁缝拿了柜子的酒葫芦桌边坐下。看阮跃进坐在缝纫机前不动,眼睛直勾勾盯桌子上的菜,他出声道:“我可不留你吃饭。”

阮跃进闻言回神,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他深深吸口气,收起脸上那没出息的表情,起身出门去。

走门上碰上阮溪,阮溪直接忽视他,端碗从他旁边绕过去进屋。

阮跃进忍一忍嘴的口水,停住步子回头看向屋,只见阮溪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起西红柿炒鸡蛋送进嘴,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的笑意。

他咽口水忽然想——会拍马屁好像也没么不好。

想一会——算了,他才不去装孙子。

***

阮溪炒的菜量都不,刚好就是个人的量。

她和老裁缝吃完饭,起身把锅碗收拾了。

老裁缝中午有时要午休,今天吃得饱整个人犯困,便回屋睡觉去了。

阮溪守在正屋,趴在桌子上准备眯一会。

然而她刚闭上眼有些睡,忽有人叫门把她给吵醒了。

她趴在桌子上惊醒,爬起眨眨眼,只见是个身材微胖的『妇』人。『妇』人胳膊上搭条裤子,进屋就嚷嚷说:“老裁缝呢?叫他给我改个裤脚。”

阮溪从桌子边站起,“我师父他睡觉了,我帮您改吧。”

胖『妇』人上下打量阮溪一眼,“你才学几天啊,成吗?”

阮溪道:“成的。”

胖『妇』人还是不放心,“还是叫老裁缝给我改吧,我这衣服虽说是别人给我的,但好歹还是半新的布呢,你给我改坏了,我找谁去?”

阮溪说话干脆,“改坏了我给您赔条新的。”

赔条新的?

胖『妇』人眼睛一瞪,“真的假的?”

阮溪笑,冲她点头:“真的。”

胖『妇』人看阮溪的脸,又看看手的裤子,心一横道:“算了,那就你给我改吧。改完我还急穿呢,没时间在这耽误。”

阮溪也不磨叽,从她手接下裤子,拿皮尺先给她量腿长。量好了她按照尺寸把裤子裁掉一截,然往卷起半寸,用缝纫机给缝起。

缝好再去烧熨斗,等熨斗烫起,她把整条裤子都仔细熨了一遍。

看阮溪做事干脆利落,而且把裤子整个都熨了一遍,熨得服服帖帖有版有型,胖『妇』人在旁边笑说:“你这丫头学得不错啊,看起真能接老裁缝的班。”

阮溪笑笑,把裤子递『妇』人手中,“您穿上试试看。”

胖『妇』人接下裤子进旁边的库房,换了裤子出,连声说:“唉哟,你改得正正好好,就是我要的长度。那我也不脱了,这就穿走了。”

说她从上衣口袋掏出钱,塞阮溪手,“那我走了啊。”

阮溪接下钱,送她院子大门上。

在她看胖『妇』人走远,转身要回的时候,阮跃进刚好从家过了。

阮溪不与他打招呼,转身进院子直接去葡萄架下的摇椅上坐下。她刚顺摇椅的椅背躺下,大咪过跳了她腿上,于是她悠闲撸起猫。

阮跃进从她面前走过去,瞥她一眼,“你可真在。”

阮溪用手指挠大咪的脖子,看大咪享受的模样,笑说:“有些人就是嫉妒吧。”

阮跃进冷哼一声:“谁嫉妒你谁是……”

上次被呛过,下面的话他打住了没说,吞下去进屋去了。

阮溪抱大咪撸了一会,抬起头看向半空已经偏西的太阳,在心默默想——阮长生耐足精好脚程也快,在应该差不公社了吧。

***

阮长生和阮溪凌爻这种还没育完全的少不同,和阮志高刘杏花那样的老人更不同,他正是精耐都最好的纪,干活猛跑路也快。

就算是累了,也就歇口气就恢复精神了。

所以他公社的时间,比阮溪预测的还早一些,正是各家各户在家做午饭准备吃午饭的时候。

他走在街道上,看家家烟囱都冒烟,吸吸鼻子还能闻炒菜的香味。

阮长生打小就是爱混的主,除了打遍凤鸣山上想出风头的小崽子,收了给己当小弟,有时候也会和这些伙伴们一起公社,一混就是几天不回家,所以对这比较熟。

虽然他每次都不带伙伴去阮翠芝家麻烦她,但他知道阮翠芝家在哪,不需要还要像阮溪那样沿街去打听。所以了公社他哪都没去,直接就往阮翠芝家去了。

他原是准备好了的,阮翠芝家先客客气气的,毕竟刘雄是他姐夫,那是亲戚。先安安稳稳吃个午饭,吃完饭把阮翠芝拉私下去问,先弄清楚刘雄底有没有打他姐再说。

结果他刚阮翠芝家门口,连门都还没叫,气血就一下子冲上了天灵盖。

那时刘雄叫阮翠芝在院子抬大水缸,阮翠芝胳膊细气小加手滑,没有攥紧水缸沿口,水缸这边就落回了上。这也没么了不得的,再抬起就是了。

结果刘雄眉心一蹙,松开水缸过一脚踹在阮翠芝的肚子上,把她踹得跌坐在上,黑脸没好气骂道:“你他妈的不知道还能做么,连个水缸都抬不起!”

这还问他妈的么问,这一直接就看见了!

阮长生轻气盛根本压不住上涌的气血,他在门外骂一句:“刘雄,我『操』nm!”

同时一脚踹开刘家那半开的门,冲进去二话不说,根本不给刘雄反应时间,捏紧拳头一拳砸在他的左脸上。砸完又一脚把他踹翻在,骑他身上照他的脸和头就往死捶。

阮翠芝先被踹懵了,接又被阮长生吓懵,蹲坐在上好半天没反应过。

她小儿子跑出看己爸爸在被打,吓得哇哇大哭。

阮翠芝听哭声反应过,忙起身去拉阮长生,叫他:“五弟,快别打了!”

气血全冲在颅顶上,阮长生哪能停得住,他揍刘雄揍得手疼,忽又起身狠脸去屋。

片刻他从屋走出,手了一条一米长的长板凳。

他不给阮翠芝任何反应和阻拦的时间,直接走刘雄面前手握长凳一头高高举起,狠脸咬牙足气“轰”的一声砸在他身上。

板凳本就打得单薄,落刘雄身上顿时四五裂。

阮翠芝直接被吓傻了瞪眼,她儿子哭出了尖锐的嘶喊声。

阮长生站在刘雄面前喘气,低眉看他,满眼狠意问他:“你打谁呢?”

问完粗声咆哮:“我姐也是你能打的吗?!”

刘雄抱胳膊在上打滚,鼻青脸肿一直呻-『吟』,半句话都说不出。

阮翠芝彻底懵了,表情受惊,站在原动都不再动一下。

还剩眼睛,半天眨一下,再眨一下。

她好像么也都听不了,只听己的呼吸声,一下重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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