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我们奉大小姐的命令来教您规矩！”
一群膘肥体壮的婆子闯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霜儿护在小九面前。
“来人，把这个碍事儿的丫头捆起来。”为首的蔡婆子一个眼神，就有人将霜儿捆起来。
“二小姐！”霜儿被人压在地上，控制住手脚。
看着来者不善的众人，小九面上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就在刚刚她发现自己内力全无。
蔡婆子根本没把眼前的孱弱少女放在眼里，只见她目露凶光，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对小九冷笑道：“二小姐，老奴失礼了。”
她原是主母张氏从娘家带来的老人，手段狠辣，这些年在后院没少替张氏残害有‘威胁’的美貌女子。
原主的生母柳氏在世时也没少吃她的亏。
这次小九落在蔡婆子手里，不死也要掉层皮。
就在蔡婆子即将碰到她时，小九突然爆发，抄起手边的药碗用力砸在蔡婆子头上，力道之大，药碗应声碎裂。
“大胆刁奴，本小姐也是你能冒犯的！”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想到小白兔一样的孱弱少女下手竟会这么狠
意识反应过来后，蔡婆子只觉头盖骨都快被砸裂，一股暖流从头顶流出，她发出痛苦的哀嚎，“啊啊啊啊……”
趁他病要他命，小九逮住机会一脚将她踹翻，“你这刁奴竟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本小姐活剐了你！”
蔡婆子肥胖的身体如同一座小山‘轰’的倒下，身体痛苦地缩成一团。
“哎呦，疼死我了……”她不住的求饶，“二小姐饶命啊……”
记忆中沉默懦弱的二小姐，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厉害？众人被小九的一通操作震慑住，一时竟无人再敢上前。
“还不快滚，都给本小姐滚蛋！”
听到小九的呵斥声，被吓傻的众人如梦初醒，拖着受伤的蔡婆子屁滚尿流的离开，速度极快，好似身后有什么猛虎野兽。
“二小姐您好厉害。”
霜儿扬起的笑脸在看到小九血肉模糊的右手时僵住，她快步到她身边，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下，“您受伤了呜呜呜呜。”
原来刚才小九砸蔡婆子时被碎裂的瓷片割伤，不只是手掌，她检查了一下失去知觉的手臂，她的手臂也因为用力过猛脱臼了。
啧。
这具身体也太弱了。
眼中闪过嫌弃，小九麻利地用左手握住右臂，只听关节发出“咔嚓”一声，脱臼的右臂复位了。
整个过程她都面无表情，这点儿疼痛不算什么，她早就习惯了。
不过……
小九看着哭成泪人的霜儿，有些头疼，这小丫头也太能哭了。
“呜呜呜，二小姐疼吗？这么深的伤口若是留疤了怎么办？”霜儿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小九处理伤口，一边心疼地掉眼泪，“呜呜呜呜，都怪我没保护好您呜呜呜。”
“霜儿，我真没事。只是一点划伤，你别哭啦。”小九试图安慰她。
“一点划伤？！”霜儿提高音量，“再深点就能看见骨头了！”
“二小姐您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冒险了，说到底还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您呜呜呜呜。”
霜儿哭得更凶了，“呜呜呜，我对不起夫人……”
好吧。
小九败给霜儿的眼泪。
“霜儿，再哭屋子就被你淹没了。”她连忙保证以后不会再以身犯险，又哄了好久，这小丫头才止住眼泪。
小九看得出霜儿是真正关心她。
除了宋成韫外，霜儿是为数不多真正关心她的人，小九默默在心里把霜儿归为自己人。
以后她会保护这个爱哭的小丫头。
但。
她打伤蔡婆子，想必秦知柔定不会善罢甘休。
另一边，秦知柔得知消息后气得摔碎好几个昂贵花瓶。
“混账！”
“秦知微那个小蹄子是想造反啊！”
屋里伺候的丫鬟跪了一地，“大小姐消消气。”
“哼”秦知柔吩咐身旁的婢女，“给蔡婆子送去几副补品，让她好生修养。”
随后她拂袖怒道：“本小姐亲自去会会秦知微，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敢打我的人。”
等秦知柔气冲冲地带人去小九的住处时，发现竟空无一人。
那小蹄子跑哪儿去了？！
彼时小九正带着霜儿给秦国公请罪。
“父亲，女儿错了，请父亲责罚。”小九跪在大堂里，一改白天打人时的霸气侧漏，将懦弱谦卑的庶女人设演绎得淋漓尽致。
从前小九跟在宋成韫身边，没少见后宫那群妃子争风吃醋，她深知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你错在哪儿？”秦国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怒自威。
“女儿不应该误伤蔡婆子，父亲，女儿知错了。”小九小声道：“蔡婆子是母亲身边的人，就算她擅闯女儿闺房，打伤女儿的丫鬟，还试图以下犯上，女儿也不应该还手。”
“父亲大人，我知错了。”少女楚楚可怜地跪着，眼含泪花，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不敢说，“女儿本想忍耐，可是……”
“可是什么？”秦国公沉声问道。
“可是微儿再不济也是父亲的女儿，是这候府的二小姐！我自幼仰慕父亲，知父亲最重尊卑规矩，身为父亲的女儿，我怎能容忍蔡婆子以下犯上！所以我才迫不得己误伤蔡婆子……”
小九刻意在尊卑规矩四个字加重语气。她面上委委屈屈，心里不耐烦的想，秦知柔的速度怎么这样慢？她快装不下去了。
不等秦国公回答，只听一声刺耳的怒斥自身后响起。
“秦知微你让我好找啊！”
小九勾起嘴角，时间刚刚好。
秦知柔上来就要动手，“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
“阿姐，微儿错了。”小九看似害怕实则不动声色地躲开秦知柔的攻击。
“放肆。”
秦国公的声音让秦知柔冷静下来，她撇嘴，撒娇道：“父亲你快罚她，二妹竟敢打伤蔡婆子，她这是故意给女儿难看。”
谁知一向宠她的秦国公冷了脸。
“够了，阿柔。”秦国公严肃道：“微儿是你妹妹，你怎可纵容奴仆以下犯上。回去闭门思过，抄写《女戒》两百遍。”
“父亲！”秦知柔不可以思议的瞪大眼睛，不明白向来疼爱她的父亲，竟会为了秦知微那个卑贱的庶女而惩罚她。
她还想辩驳，但对上秦国公威严的眼神，只能咽下所有不甘，委屈道：“是。女儿知错。”
好戏散场，小九离开前突然被秦国公叫住。
“微儿，听闻你昨日落水，是宴礼救了你？”
“回父亲，多亏了沈小将军，微儿才得以脱险。”小九据实回答。果然府里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秦国公的耳目。但他既知秦知微落水，竟不曾探望，可见这个女儿在他心中的分量极低。
秦国公点点头，语气温和，“你明日备些薄礼去沈府探望一下宴礼，答谢他对你的救命之恩。”
“是。”
对上秦国公深莫测的眼神，小九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老狐狸打得什么算盘？
小九在回去的路上撞见一个老熟人。
当朝太子，宋元卓。
当年她跟在宋成韫身边，对这位鼎鼎大名的太子殿下的事迹耳熟能详。
先皇后因病早逝，皇上怜惜太子自幼丧母，所以对他格外宠爱。继后是先皇后的妹妹，一直无所出，也把太子当做亲子爱护。
太子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也养成了他唯我独尊，纨绔残虐的性格。
稍不顺心就对身边的奴才动刑，素有‘活阎王’的称号。
然而这位‘活阎王’唯独对秦知柔动了心，对她言听计从，百般讨好。
不远处太子拉着秦知柔说了什么，只见秦知柔任性地甩开太子的手，哭着跑了。
小九心头微动，径直上前，盈盈一拜。
“臣女秦知微，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与秦知柔有六分相似的少女。
“你是阿柔的庶妹？”他迟疑道。
“正是臣女。”
突然小九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先是一惊随后紧张地握住太子的手。
“您受伤了！”
只见太子白玉般的手指上有几处显眼的伤痕。
小九掏出贴身的手帕替太子包扎，等做完一切她才如梦初醒，红着脸退后几步，“臣女唐突了，还请太子恕罪。”
太子沉默不语，一双好看的凤眸盯着小九，似乎要把她看穿。
记忆中阿柔的这个庶妹性格怯懦，总是垂着头，如今细看之下竟有几分姿色。
见他半天不说话，小九有些心虚。
平心而论，太子样貌堂堂，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他继承了先皇后的优点，沉默时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错觉，但她深知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小九曾跟在宋成韫身边，亲眼见他虐杀一个奴才，只因他心情不好。
她在心中盘算，若他发起疯来，她有几分把握逃跑。
就在小九忐忑之际，太子忽而扔给她一个什么物件。
“送你了。”
话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九摊开手掌，是件做工有些粗糙的兰花发簪。
回想刚才跑掉的秦知柔，她大胆猜测，这不会是太子亲手给秦知柔做的吧？
这么纯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