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登基以后,虽置身繁重的国事政务之中,却不时寄情于物外以自娱。
这时,雍正朝不少的宫廷艺术品,就开始流行菊花纹饰。
比如被视为清宫瑰宝的雍正珐琅彩瓷当中,以菊花为装饰主题者,留存至今数量不下二十余件, 堪称一绝。
其中雍正十一年御窑厂精心制作的十二色菊瓣盘,更将胤禛对菊花的喜爱表露无遗。
十二道匀净莹润的釉色,彰显出清新脱俗的艺术魅力,将文人的意趣融入其中,遂成旷世名品,独步古今。
所以, 一套两三千万的价值, 还真不算高。
如果能够用三千万,买下十二色系的雍正菊瓣盘,陈文哲会毫不犹豫的买下,但是这可能吗?
不可能!到如今,雍正十二色菊瓣盘从未见有完整全套传世的纪录。
且并不仅止于十二种颜色,现知的至少还有另外其他六种釉色。
即使如此,仍未有人能集全十二色的菊瓣盘。
既然真品雍正十二色菊瓣盘收集不全,那陈文哲就打算自己做一套。
看着眼前制作出来的瓷器,柠檬黄清澈怡人、胭脂水娇嫩妩媚、甜白釉纯净甜美。
最后陈文哲的视线,落在那件白釉瓷盘之上。
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瓷器,如果是雍正时期的,或者是乾隆时期的,能卖出多高的价格?
出窑的两只菊瓣盘,一件是彷雍正白釉菊瓣盘,一件是彷乾隆白釉菊瓣盘,
雍正的就不说了,毕竟乾隆时期的瓷器更加骚包, 所以看着也更加耀眼。
所以,眼前的这只白釉菊瓣盘, 虽然只是简单的施白釉,看着也绝对不凡。
这只乾隆白釉菊瓣盘,盘内外均施白釉,釉色莹润,洁白无瑕,没有一点岁月凋刻的痕迹,从容澹然,气韵天成,真如一个绝代佳人般美妙。
除了釉色漂亮,这只菊瓣盘还有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就是盘底青花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双圈楷书款。
乾隆御窑瓷器大多是篆书款的,楷书款颇为罕见。
“这样一件真品,值多少钱?”
看着简单的器型,张股也好奇的问道。
“真品八十万吧!”陈文哲稍微一想就道。
“八十万?”张股却感觉有点意外。
“这只的珍品虽然是乾隆的,但是在乾隆登基仅仅两年内烧制的,水准与雍正相差无异,按理说应该跟雍正一样价位的,而且它又有罕见的款识。
其实这种乾隆御制款,应该比雍正价位再高一些, 但是市场上在菊瓣盘这个系列之中,还是认雍正,这就是品牌吧!就好像乾隆的胭脂红更能卖的上价一样。”
虽说雍正高冷极简独爱菊花,乾隆偏爱人间富贵花,但就乾隆白釉菊瓣盘和柠檬黄釉菊瓣盘来看,起码在乾隆早期,两父子品味差别也没那么大。
只是后期乾隆的审美脱离了高冷的范畴,喜庆热闹、富丽堂皇。
中国美学史上两种对立的美学观——“芙蓉出水”与“错彩镂金”,被这对父子诠释到了极致。
皇帝个人的审美,则会贯穿到官营工艺美术品制作的全过程。
菊瓣盘,当属于雍正父子当政时期单色釉的精粹之物。
张股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指着一件青釉菊瓣盘问道:“那这一件呢?要是雍正的要多少钱?”
陈文哲的目光,从那只澄澈的白菊盘上离开,他看向那一件青釉菊瓣盘。
以前有雍正粉青釉菊瓣盘的成交记录,陈文哲记得好像成交价为161万。
而雍正白釉菊瓣盘的成交价格是345万、雍正紫金釉菊瓣盘460万、雍正洒蓝釉菊瓣盘345万、乾隆柠檬黄釉菊瓣盘149.5万。
可以说,每多交易一次,距离现在的时间越近,菊瓣盘的价格就会再一次创新高!
所以,每一次菊瓣盘上拍,交易成功之后,都会惹得瓷器收藏圈一片哗然。
接连制作出几件精品,这让陈文哲信心百倍。
早有准备,再次制作菊瓣盘就很容易。
现在旁边放着一大熘菊瓣盘的器胚,而且都晾晒了一天,现在上釉之后,稍微晾晒就可以进窑烧制。
这一次陈文哲准备的釉料,就比较多了。
白釉最简单,胭脂红、胭脂水最麻烦、黄釉、绿釉普普通通,黑釉需要研究,酱釉当然也需要小心一点。
他知道酱釉,也就是紫金釉的配方,但是他还就从来没有做过一次。
稍微计算,如果算上同一种颜色的变种,这种单色釉瓷器,还真不仅止于十二种颜色。
甚至说增加六种釉色,都是少说了。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做全。
在做之前,需要确定哪些是正品,哪些是增加的赠送品。
看着张股打印出来的精美图片,陈文哲表示满意。
张股绝对用心了,要不然哪里能找齐这么多单色釉菊瓣盘的图片?
而其中最醒目的,应该是黑白绿黄几种釉色。
瓷器诞生后的数百年间,不过黑、白、绿、黄等几种简单颜色。
唐宋以来,颜色逐渐增加,但仍然十分有限。
很多釉色烧制难度大、工艺要求高,很难呈现出来。
但这套十二色菊瓣盘,仅展现出来的釉色就有十二种之多,有一些还是之前未曾有过的釉色。
即使放在制瓷技术高超的今天,也足以让人赞叹。
外行看到这些瓷器,第一印象除了漂亮,肯定就是简单。
但是内行人都知道,纯净单色釉,烧制难度大。
用单一的釉色来装饰瓷器,也叫单色釉,它呈现的方式看似简单,不过就是用一种颜色将菊瓣盘覆满,但背后的困难却远非常人所见。
高温窑变,不同的釉色,所采用的烧制工艺也不尽相同。
烧制时,还要保证釉面的均匀,因为是单一颜色,任何局部的色彩差异,都会直观地暴露出来,而菊瓣盘凹凸的纹理就更增加了工艺的难度。
陈文哲对雍正十二色菊瓣盘可以说是倾慕已久,只不过在他看来,文物摆在博物馆里,终究是高高在上的,离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很遥远。
艺术源于生活,自应该也归于生活。
现在有机会,他自然要把十二色色菊瓣盘烧制出来,再现雍正经典,让珍贵馆藏走进生活,不再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