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要靠在一起,女孩的手暧昧地放在他的小臂上,没人可以和许弋承这么近,除了从前的她,大学期间他始终没有女朋友,这也是她能一直舔下去的原因。
很在意,心脏收紧有点难以呼吸,连吞咽口水都开始变得困难。
一直站了很久,就在离他们三公分的拐角,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看着她没有看过的微笑在许弋承脸上浮现。
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笑过,从大一到大三,哪次看到她不是一脸严肃,好像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梅子青默默抬头,泪光在眼中打转,好奇怪雨水进眼睛里了。
我不想再做舔狗了好聚好散吧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在下面撑着桥呜呜呜呜你过桥可一定要小心呀!
一定是误会,心死了,也没完全死,自欺欺人地对着那边气氛正好的两人快乐呼喊。
“弋承,你要的伞我给你送来啦!”
兴冲冲地朝他们奔去,乐极生悲,跌倒在地,那两个人就在原地高高在上地看着,梅子青习惯了,独自从地上爬起。
许弋承在看到她的那刻微笑就收起来了,好家伙,他一定是背着她偷偷学了川剧变脸,不亏是弋承,学东西就是天赋异禀。
拍拍裤子上的污水,梅子青假装不在意偷看一眼旁边的美女,她好漂亮,冷白皮,长卷发,此刻甜妹漂亮的鼻子都皱成一团。
她装作不在意地对冷着脸的许弋承问道,“弋承,这个小姐姐是谁啊?”
许弋承抢过她手里的伞,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同学而已,这和你没关系。”
身边的两个女人同时微笑,不过一个是尴尬,一个是窃喜。
甜妹不高兴地背手揪小兔子的耳朵,嘟着嘴看天上的雨,“弋承哥哥,这么大的雨,你确定不送送我吗?”
几乎是一瞬间,梅子青就认出那个小兔子,那是她熬了整整两天夜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本来应该挂在许弋承书包上的。
现在手指都还记得每一次被针狠狠贯穿的疼痛,本来已经不痛了,在甜妹耀武扬威的视线中又开始泛起细密的疼痛。
连小兔子都送给她了啊。
她还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没有注意到许弋承的回应,等她回神,就见许弋承抢走她撑的那把伞塞到甜妹手中,“她的伞给你。”手因为许弋承过大的力度被勒出红痕,还保持着撑伞的姿势。
梅子青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弋承,他的脸一瞬间变得陌生,她的伞给别人,那就意味着要她自己淋雨回去,膝盖更痛了。
原来痛到一定程度真的会觉得麻木,梅子青很快垂下头,刘海盖住她的眼睛,没人看见那一点红。
“那弋承你和小姐姐好好回寝室,我就先走了!”
梅子青忘了自己是怎么挪动双脚在雨中奔跑,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再一次摔倒又再一次爬起,从地下道中涌出的污水漫过她的嘴角和身体。
许弋承刚想要追,甜妹就拦住她,“弋承哥哥,人家想让你送我回去,不是只想要一把破伞。”
可怜巴巴地拉住许弋承的衣袖,不料他一把甩开,“少来,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别让我再看见你!”
甜妹慕羽辞把偷来的兔子一扯丢到垃圾桶里,转身拨通熟悉的号码“喂,我已经照你说的去接近许弋承,他们现在闹了矛盾。”
“很好,只要许弋承一出现你就去干扰,一定不能让他们在一起,梅子青快回来了,挂了。”
说好不做舔狗的,结果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从教学楼跑出来,梅子青游魂一样飘在雨中,双脚麻木,自己没有伞,也没有人会为她撑伞。
许弋承那个没良心的,早说还有一个人嘛,她又不是没有三把伞。
刚刚还淅淅沥沥落到身上的雨一下子消失,以为是错觉,走了几步真的没有雨落到身上。
难道是,“弋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会追来的。”不是许弋承,而是拿着粉红小马宝莉雨伞的高近云。
高近云沉默着,把伞朝她那边倾斜,“主人下次记得召唤我,只要我一出现就可以取代你成为恋爱脑,你也就不会伤心了。”
“许弋承不给你撑,我给你撑,别哭了。”
雨伞的颜色在路灯下似乎变浅了一点。
“如果他让你觉得自己很糟糕,那么其实糟糕的是他本人,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主人,但要喜欢一个会对你笑的人。”
一句话,让梅子青失眠一整晚,无数次回想自己和许弋承的过去,无数个早晨他站在一墙爬山虎下,微风拂动他额前的黑发,少年单手扶着自行车,掌心为她专门留的糖果马上就要融化,“快点,梅子,糖要化啦!”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梅子,我们的路还很长,彼此努力或许结局会不同。。”
声声入耳烦心。
睡不着的结果就是起的早,无事可做的梅子青决定爬起来干饭,蓬头垢面走出大门,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就站在寝室门口。
梅子青的大脑开始回血,红晕爬满整个脸颊,决心在许弋承面前都变成泡影,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暂时都还不想放弃。
才迈出一步,有人比她更快。
还是昨天那位,从寝室楼里面冲出去跃到许弋承面前。
离得太远,梅子青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整颗心都像是浸泡在陈年酸菜坛中,她在这里就是又酸又菜又多余。
更何况身上就套着简单的白T,脚底一双牛油果绿的蜡笔小新屁屁拖鞋,脸上油光密布,对比甜妹的公主睡衣,她自愧不如。
钥匙扣深陷进指甲盖,原来他是来找甜妹的啊,又自作多情了。
狠狠心打算直接从他们面前走过,拖鞋踢踏踢踏反而勾引起两人往这张望。
梅子青不想打招呼,反正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弋承哥哥,又是她啊,真是阴魂不散。”身后慕羽辞的声音响起,梅子青故作淡定,迈上台阶。
动不了了,左右被极限拉扯。
许弋承拉住她的手,酥麻从彼此接触的手臂一直蔓延到大脑中枢。
梅子青机器人一样回过头望着紧紧拉住她的许弋承。
又机器人一般地回头望向拽住她衣角的高近云。
这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许弋承脸黑得像炭,“梅子青,你挺忙啊,不打算介绍一下?”
还没搞明白高近云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他质问的语气让脑子生锈的梅子青一下子清醒过来,不远处的慕羽辞抄手笑看风云。
他凭什么,不是他先和其他女孩子暧昧,只允许他建鱼塘,不允许池塘里的鱼逃走,许弋承,你有点东西。
报复心理占了上风,“我和他的关系就如同你和那个学妹一样,不过她和你比我跟他还要更亲密一点。”
一出口她就谢了,这种醋味满满的语气,怎么看都是她在闹别扭诶。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许弋承皱着的眉毛稍微平展了些,把包子和雨伞一股脑塞进她的手里,“昨天的雨伞物归原主。”
“那这位粉衣服同学,请你放开梅子的衣角,毕竟非亲非故的,不大合适。”
高近云乐了,反而拉得更紧,“先生,与其来管我们俩之间的事,你不如先把你一身的荤腥味洗洗,我听你说话身体有些不适。”
紧了,许弋承拳头捏紧了,这人和梅子青什么关系,他有什么资格拉她的衣角,梅子青是我的,谁都不能碰,疯狂之色很好地被垂下的睫毛掩盖,梅子青你要察觉,但是这股恶意直冲高近云脑门,他想忽略都难。
是他先来的不是吗?许弋承松开手拍拍梅子青的头,用上大学以来最温柔的声音迷惑梅子青,“梅子,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一个大老爷们浑身粉色,有时候交朋友还是得有点眼光才行。”
梅子青愣住了,什么意思,打一鞭子给一甜枣?眼神之中有所动容。
更多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口,高近云捧住她脸颊,在许弋承面前深情对视,糟了,来不及阻止了。
高近云没有骨头似的赖在梅子青身上,“姐姐,他好凶,不像我,只会轻声细语关心姐姐,我知道姐姐喜欢哥哥,但是很快这个位置就是我的了。”
食指在梅子青锁骨下画圈圈,惹得梅子青脸颊发热。
不能让他在许弋承面前继续发疯,拖住高近云开始狂奔“不好意思,弋承,我和他还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许弋承神色疯狂,猛兽挣脱牢笼,抑制不住想要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只留在他一个人身上的冲动。
慕雨辞看着前面的三角恋神情不明,手机微信对话框闪动,“我看到了,你做得很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没有梅子青的存在,两个人都没有留在原地的打算,刚刚热闹无比的寝室门口又恢复冷清。
把高近云拉到寝室楼背面,单手壁咚。
“你在搞什么,这样我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银丝边框眼镜重新回到高近云眼眶上,镜框下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梅子青。
“主人,你还喜欢他,为了让你快乐起来,也为了让我脱离这种骚包形象,必须这么做。”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呢,不仅仅是三年,整整六年我的目光都放在许弋承身上,他是我曾经的光,只是现在这束光不想把我照亮。”
梅子青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让我用最后一点时间去纪念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