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胜一脸的无辜样：“这是为何？”
太后道：“南姑娘是想看一看他脚上的梅花刺青。”
“回太后，正是。”
“来人”，太后吩咐道：“替欧阳统领脱掉鞋子。”
“太后，属下自己来。”
南亦书恨恨的想：“就凭你杀死那山间两个无辜老人，今天就要把你现形治罪。”
欧阳胜直接坐到了地上，他脱掉鞋子和袜子。
南亦书紧张而兴奋，他走到欧阳胜面前，低头看去。
欧阳胜抬起脚，脚底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南亦书喃喃的说：“怎么会没有呢？”
太后问：“可看清楚了？”
左相知道大事不妙，他走过来看了一眼，躬身朝太后禀报说：“回太后，没有。”
欧阳胜有点挑衅的问：“看好了没有？”
“不对”，南亦书突然大喝一声：“你的声音明明就是那黑衣杀手的声音，怎么会没有梅花刺青？”
右相说道：“南姑娘，什么黑衣杀手？你可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太后语气严厉的说：“左相，你怎么如此的草率？不搞清楚就来问罪！”
左相道：“太后，是臣失察，冤枉了欧阳统领。还请太后恕罪，请右相和欧阳统领见谅。”
“明明就是......”南亦书还想要分辩，被左相制止了。
“好了！这个事就当是个误会，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左相，把你探查到的消息说给大家听听。”
“遵命！”左相说：“臣收到消息，有人在鬼市大量收购各种辟疫驱邪的药材。至使京城内药价飞升，很多药店奇货可居。”
“噢？有这种事？他们为什么要收购药材？”
“臣想到南姑娘诊断的热瘟之症是人传人的，感觉此事非同寻常，就让龙虎营兵士在鬼市暗中查访。还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查到了什么？”
“是一个叫‘归义社’的组织在收购这些药材。”
太后恨恨的说：“又是归义社！就是劫杀云琪、毒杀先帝的那个归义社？”
“他们行事极其诡秘，数天查访下来，都没有见到他们的人，所以臣还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联系。”
右相道：“左相危言耸听了吧？见不到人，他们在鬼市怎么交易？”
“所有交易都有中间人，中间人把药材放到指定的地点，接受下次指令，拿走提前放好的银两。”
太后轻扶额头，备感疲惫的说：“都退下吧！去查吧！”
出了慈宁殿，右相抱拳道：“欧阳统领也是按章办事，如有得罪，还望左相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左相拱手说：“好说...好说，都是为朝廷效力。”
回去的路上，南亦书忿忿不平的说：“左相，我敢确定那个黑衣头领就是欧阳胜。”
“这次事出突然，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我们准备的太不充分了。以后要计划周详、小心谨慎。”
“左相，我越来越担心了。”
“担心归义社收购药材的事？”
“是的，万一热瘟大范围爆发，而我们又没有药材可用，到时怎么办？”
“现在只有让朝廷出面收购药材备用，再发布告示平抑药价。”
————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南亦书感觉离真相也越来越远了。
不久后，她最担心的事，还是爆发了：宫里有人感染热瘟。
太医院孙院长心急火燎的找到南亦书：“南姑娘，今天又有一个病人，从症状来看，是热瘟无疑。”
“总共有多少例了？”
“这才两天，就发现了二十三例，怕是会越来越多。”
“宫外有没有？”
“太医院下辖的各医政署都没有接到这方面的上报。”
南亦书忧心的说：“马上把热瘟前、中、后期各种症状汇总起来，下发到全国。只要有符合这些症状的，必须要上报。”
“京城里怎么办？”
南亦书想了想，长吁了一口气说：“孙院长您的药熏下发所有宫殿，必须每日熏燃；空旷开阔之处建立治疗场所，病人集中治疗；所有人员如无必要，减少外出。”
“如此大动干戈，还是去请太后懿旨吧！”
......
他们来到慈宁殿暖阁。
“太后，臣和南姑娘查看过了，整个皇城，只有宣政殿前面才有大片宽阔之地。”
太后思虑半晌说：“药熏可行，集体治疗暂缓。”
“太后...”
太后打断说：“孙院长，你和南姑娘为朝廷尽力，本宫心里明白，会给你们嘉奖的。”
“太后，臣为救苍生，不为名利。”
“本宫明白，但先帝出殡要从宣政殿起灵，太子也要在宣政殿举行登基大典，殿前空地万万不能用的。”
“这...臣明白！”
“你等尽心防治，要人要物，本宫一概准奏。”
南亦书感到很无语，也很无助。
“太后”，她说：“先帝出殡有多少人参加？”
“待我宣内侍监总管来此，你自询问吧！”
“小女遵命！”
等待的时候，南亦书向太后要了纸笔。她画了一个口罩的草图。
孙院长疑惑的问：“这是何物？”
“这个叫口罩，用来遮住口鼻，隔绝病毒进入。”
内侍监总管到来后，南亦书把草图拿给他看：“这个你可以做吗？”
“用什么材料？”
“纱布，最少要三层。”
“可以，需要多少？”
“先帝出殡有多少人参加？”
内侍监总管默想了片刻，边计算边说：“各宫嫔妃、皇子公主、引幡人、仪仗、杠夫、文武百官，前后还有禁军护卫...”
南亦书越听头皮越发麻，这么多人聚集，真是个大考验。
内侍监总管继续说：“还有京城各大寺庙道观的和尚、道士、尼姑、喇嘛一路跟随，念经诵咒。下来两三千人只多不少。”
南亦书轻摇了摇头，说：“那就做三千口罩，至少人手一只。”
内侍监总管看了看太后。
“准！都去准备吧！”
————
不久后，全国医政署的报告都上来了：疑似热瘟病人共一千三百五十人，并且有井喷之势。
南亦书和孙院长，连夜起草了预防措施和治疗方案。组织所有御医学习，并下派到各处医政署支援。
虽然宫里药物齐全，又有孙院长的药熏消毒，病势发展的不是很快，但南亦书还是很担心：明天就是先帝出殡的日子，不知道这之后，会有多少人感染热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