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卉娟哭的撕心裂肺, 不停的嚎。
站在外面,还能听见宋宁的哭骂声。
“为了那么个狗东西,值得吗?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晚上回去他哄你两句, 你又后悔了。现在孩子没了,你是不是还要怪是我把你带去找大夫的?”
“张卉娟,我他妈是上辈子干了多少坏事儿, 才摊上你这样的人做朋友的?”
“你现在就给我滚, 滚到医院去, 看看能不能保住你的孩子。”
“滚啊!”
……
宋宁一个从小被家里娇养着长大的姑娘, 从没受过这种打击。
张卉娟当时那么绝望, 还撞脑袋想自杀,结果她男人找过来, 说了她几句, 她就后悔了。
这种背叛让宋宁只觉得脊背冰凉。
她不是自己自己遇见这样的人难过, 而是为了这样的人, 把对自己好的人拖下水难过的。
“张卉娟,你觉得你的孩子是一条命,那我陪你一条命就是了。”
不好!
景娴站在门外听到这话, 二话不说就推门进去, 直接踹开房间的门,把里面的人都吓坏了。
张卉娟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煮鸡蛋,吃的直打嗝。
宋宁抱着一茶缸子红糖水,表情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她俩看到有人闯进来, 懵逼地看向来人, 见是景娴, 纷纷松了口气。
宋宁发现门插坏了,急的瞪眼:“嫂子,你还是人吗?”
“你们俩是人是鬼?”搞什么鬼东西呢?
把人吓个半死。
宋宁抱着自己的门插,这下真哭了。
“你把我的门插踹坏了,晚上我咋睡觉?万一有人踹门进来,我岂不是完蛋了。”宋宁关注的点永远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你们里昂在搞什么呢?”景娴抬高声音,冷冷地质问。
宋宁说:“我也不让你赔偿了,你卤个猪下水给我吃吧?这个不要票,我给钱!”
“宋宁!!!”
景娴生气了。
宋宁傻乎乎地问:“咋了?嫂子。”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呢?”景娴瞅着心虚的张卉娟,又看看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的宋宁,拧着眉,冷声说,“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刚才你们在屋里说的那都什么东西?演戏?”
宋宁激动地点头,却压低声音小声说:“她老公很鸡贼,以为发现她看了信,逼问她来的。她半真半假的跟他演了一场戏。刚刚我们也是做戏给她老公看的。”
景娴想到自己进来的时候,从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同样压低声音说:“他走了。”
“不一定。”张卉娟看起来特别冷静,“他这个人非常多疑,现在说不定又回来了。”
“你们两个想死也可以,我现在就去找人给你们两个收尸。”景娴说完,给宋宁使个了眼色,转身就朝着外面走,果然一道身影飞快地从院子里跑出去。
这男人还真是狗比!
景娴冷哼一声,走到大门外,没看到人影才把大门关上,转身回到屋里。
她看着屋里两个姑娘,皱着眉问:“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举报信写好了,已经交上去了。估计这几天就能查到他那儿。昨天我稳住他,他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只是以为我真的是来找宋宁麻烦的。不过,他那个人很多疑,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所以我过来就跟宋宁演戏。”
张卉娟的状态看起来可比昨天好太多了。
说话也是条理分明。
这样一个姑娘,竟然被那么个狗东西骗,也真是……点不好。
“事情没解决之前,你们两个最好不要落单。这样吧,晚上我过来住,你们俩自己在这儿住,我不放心。”景娴看到两个傻丫头激动的神情就知道她们两个怕得不行。
“那你们俩现在在家,大门关上就行。晚上我可能要晚点再过来,我还有点事儿,估计要九十点钟才能过来。行吗?”
景娴问完,宋宁忙不得点头:“可以的,可以的。我哥和我嫂子下班之后会过来。”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
景娴在两个姑娘期盼的视线中离开。
出去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张卉娟那个对象似乎不在这儿,应该是刚刚被吓跑了。
景娴回到家里,把这事儿跟商南臣一说,商南臣就立刻皱眉:“她那个对象怕是完蛋了。”
“那又怎样?他自己作的死,就要自己承受。难道张卉娟就不可怜?一个好好的小姑娘,诚心诚意地嫁给他,是跟他好好过日子的。看你看他干的是人事吗?”
景娴最恨这种男人。
商南臣说:“别生气,气坏了不值得。再说,这个人不是已经完蛋了吗?”
家里的孩子多,也都越来越大,几个孩子也要有属于自己的柜子。
地上的那两口柜可不能给孩子用,柜平时锁着,孩子们也用不了。商南臣就趁着周末在家里做小的柜子。正好他跟后勤那边买了不少木料,正好能做四个柜子。每个柜子一米长,六十米宽,五十米高。
到时候摆在炕梢,放孩子们自己的东西。
“结果没拉下来之前,这事儿就不算完。我今天晚上给魏师长看完病,就过去那边住几晚。”景娴说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早上肯定会早点回来,早上那么冷,要戴着围巾。
商南臣犹如晴天霹雳:“你晚上不在家住?”
“她们俩一个坐小月子,宋宁又是个小姑娘,那男的要是晚上进去,干点什么。她们俩估计都要交代在那里。”别人也就算了,可宋宁不是别人。
商南臣脱口而出:“你去就行了?”
“我会功夫,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景娴上次露过身手,这次就大大方方地说,“你要是不信,咱们比划两下?”
商南臣黑着脸。
这是他信不信的事儿的吗?
“你自己每次给魏师长针灸完,自己什么状态你心里没数吗?”商南臣脸色难看的紧,他气景娴不把自己当回事。
景娴说:“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啊?”
“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大傻子?”商南臣没好气的问。
景娴笑眯眯地说:“差不多吧。”
商南臣抬头看她,景娴蹲在他面前,给他帮忙,这算是低头道歉了。
他也不会因为这事儿跟景娴吵架。
“你想去也行,这几天就别给魏师长治病了。”商南臣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魏师长的病不能耽搁,之前已经治疗了,不能半途而废吗?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治病的,但是我知道你自己能控制。你可以保留点实力。实在不行,等这件事儿过去,多给魏师长针灸几天。”
景娴明白他的意思,觉得他这个人一点都不呆。
“我心里有数。”
晚上吃过饭,景娴去给魏师长针灸,针灸完脱力的躺在商南臣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虚。
商南臣气的磨牙,又拿她没办法。
他细心地伺候着她喝糖水,吃东西补充体力。
等她把针拔下来,二话不说就把人从魏师长家里背了出去。
徐桂枝看的一怔,随后满脸通红。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害臊!
魏师长这次没睡着,笑呵呵地说:“小商这是心疼自己媳妇了。不过话说回来,景娴同志这手艺可是真是独门绝技。华佗再世怕不过也就这样了。”
“人家是真的尽了力的。每次给你针灸完,额头一层细汗,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她那脸白的跟一张纸似得,你腰疼最难受的时候,都没有她的脸看着吓人。”
徐桂枝想说,就是死人脸都没那么难看。
又觉得这么说不吉利,就换了个说法。
她心里很清楚,人家不是随随便便针个灸就完事儿的,估计是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法,才会这么耗费心力。
耗费心力的景娴不想跟商南臣说话。
她想,这可能就是末世的时候,那些人说的,社死现场吧。
商南臣也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两人回到家,孩子们照旧全都睡着了。
“洗澡吗?”
“洗。”
商南臣把她放在炕上就去给她倒水。
景娴洗完澡,回到家里,商南臣就用她洗过的水洗了一遍,也跟着进屋。
商南臣要关灯,被景娴给拉住了,她说:“抓紧点,我还要去陪宋宁她们俩呢。”
还去?
商南臣一肚子火气,使了劲的折腾景娴,恨不得让景娴下不了炕。可他跟更心疼景娴,结果由于开着灯的关系,他失控了。
景娴觉得她可能有点不正常。
末世的时候,她从未跟人家做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末世的时候就有这种效果。
当时那个大姐也没跟她说过这种事。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大姐当时也的确劝过她。
比如,大姐会说:“你说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到了末世还守着自己的有什么用。现在末世里有这么白皮肤的人太少了。那些女人都是蜜色肌肤。虽然你武力值可以,可你长的跟林黛玉似得,现在的男人就喜欢你这款。你只要勾勾手,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及时享乐不好吗?”
难道这就是大姐委婉在告诉自己,这种事情能增长异能?
不对啊!
要是真的可以的话,那也不会是秘密啊。
景娴隐隐觉得,可能自己此刻的状态是特殊的。
这个世界没有丧尸,她的异能每次用光之后,才会有一丝丝细微的增长。就算她每天等异能恢复之后,再把异能用光,到死异能到三级那都是烧高了香。
可现在不一样了。
商南臣一晚上就抵得上她辛辛苦苦修炼一个月。
或许,比一个月还要厉害。
景娴异能恢复,起来穿上衣服下地,转过身看到商南臣阴沉着脸躺在炕上,看都不看他,就觉得商南臣这会儿有点可爱。
她走过去,抱住他的脑袋,亲了他一口。
商南臣身子一僵,顿时坐起来,回头瞪着景娴、
景娴伸出手握住他的,低声在他耳边说:“谢谢你这么卖力,我觉得我今天晚上可以打十个人呢。”
她还用力捏捏他的手送开口站起身,拿着围巾往外走:“我明儿早上回来,你早点睡觉,辛苦你了。”
商南臣:“……”
他有种自己被利用完就丢了的感觉。
还有她话里话外的怜惜是几个意思?
“对了,我不开大门,直接从墙头跳出去。”景娴围上围巾,回头跟商南臣说完就出去了。
商南臣从炕上起来,抓住她的手:“我去送你!”
“今天算了,你要是想送就明天吧!”景娴又亲他一口,把人摁回去,转身离开。
黑夜里,没有人。
景娴也不担心被人看见,轻巧地跳上墙头,又像灵猫一般轻松跃下,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商南臣担心地追出来,看到这一幕,久久没有放下门帘。
寒风吹过,他冻得打了个喷嚏,才把门帘放下。
关上外屋的门,转身进屋去。
他知道景娴身手不错,没想到会这么惊艳。
景娴趁着夜色,一路小跑,速度比正常人快的多。她跑步的时候,就像是拥有风的异能一般,整个人融入在风中,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经过路口,广场边上的秸秆堆旁时,她又碰见了那对狗男女。
男人哑着嗓子说:“还是你好!”
女人说话断断续续地,很是享受地说:“早就说让你别找那个女人,文工团的小姑娘都是麻烦精。她们爱做梦着呢!也就是你,喜欢鲜嫩的小姑娘。我也不比她大啊?我还比她小一岁呢?难道我没让你快乐吗?”
听到这里,景娴脚步一顿,走到另外一个秸秆堆旁边躲了起来。
男人恶狠狠地说:“快乐!怎么不快乐!就是因为跟你快乐,所以才觉得她有点索然无味。我没想到,她竟然有孩子了。还好她自己偷偷把孩子弄掉了,不然我还要想办法,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阴狠,完全没有半点身为孩子父亲的责任感,和对自己妻子的爱护。就好像,自己的老婆都不如他偷的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份量重。
不会这么巧吗?
景娴觉得这个也太毁三观了点。
张卉娟要是知道这件事儿,恐怕会疯了。
景娴没再停留,直接朝着宋宁的住处去。
她直接从墙头翻进去的。
然后站在窗户外面,敲了敲窗户框:“是我,开门。”
屋子里的人:“……”
宋峥过来开门,看到景娴自己过来的,惊讶的问:“商南臣就让你自己过来的啊?”
“他今天很辛苦,我就自己过来了。再说,我自己过来还快一点,不然他回去我还要担心。”景娴说着进了屋,看到张卉娟的状态不对,想了想,就问了几句,“你还记得年前的事儿吗?”
“什么事儿?”
景娴说了个日子。
张卉娟点点头:“那天的事儿我记得。”
“那天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家的?”景娴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张卉娟心里也疑惑,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那天晚上他说是有事儿,回到家的时候,大概快十一点了。”
“你确定吗?”
“确定。”张卉娟说,“我记得很清楚,他很爱干净。只要晚回来,就会烧水洗澡。那天晚上天很冷的,他回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眼时间,就是快十一点的时候。”
景娴又说一个时间。
张卉娟也刚好记得:“那天也是,回来洗了个澡,然后说自己很累,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那前几天,他是不是也很晚才回去?”
张卉娟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关系,你直接说,我能承受的住。”可能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张卉娟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大概是什么事儿了。
景娴直接说:“其实你不用举报他别的问题。咱们现在出去,直接到广场那个秸秆堆去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走!”
张卉娟掀开被子就要下炕。
因为宋峥要过来,张卉娟一直都穿着棉裤,这会儿拿着围巾就往外面走。
宋宁想要去,被宋峥给留下了。
“你一个大姑娘去不合适,就在这儿等着。”宋峥把人摁住,宋宁还不服气。宋峥叫了一声,“嫂子,帮个忙。”
景娴就说一句话:“你还想嫁人吗?”
“嫁人干嘛?给人家当牛做马吗?”宋宁脱口而出。
宋峥的拳头都硬了。
“你们先走,我等会儿就过去。你们要是打不过他,让他跑了,这事儿就怪宋宁。”宋峥这么一说,宋宁立刻坐到炕上。
宋峥科不相信她,拿着大门锁走的。
宋宁:“……”
路上。
景娴说:“我不知道他们俩还在不在。”
张卉娟声音微寒地说:“在的,这个时间他还没回去。再晚个半小时就肯定不在了。”
还真的跟张卉娟说的一样。
那俩狗男女还在那里激情澎湃地奋斗,干的是热火朝天。
“大冬天,真是不怕自己冻掉了。”张卉娟一点都不愤怒,只是觉得恶心。
幸好她没有为这种男人死了。
不然她死后知道真相,肯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吐上三天三夜。
“杨广林,滚出来!”
张卉娟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杨广林非但没停下来,还干的更起劲了。张卉娟当场就吐了。
景娴几个人也恶心的隔夜饭差点都吐出来。
张卉娟抓起石头就朝着里面扔过去,男人惨叫一声,骂道:“张卉娟,你是不是疯了?”
那女人低声说:“你小媳妇来了,还不快点过去哄哄。我回去了,真是扫兴 。”
“不用管那个疯婆子,她不敢过来的。”杨广林真的是有恃无恐,完全没把张卉娟放在眼里。
“可我困了,这几天你先别来找我了。把人哄好了再说。”
女人以为是张卉娟一个人来的,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顿时傻眼了。
“啊!”
她尖叫一声,拉上脑袋的围巾就要跑,被景娴一脚踹在地上。
她想打这个女人很久了。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杨广林听到女人惨叫人还没出来,就开始骂道:“张卉娟,你是疯了吗?谁让你动她的?”
话落,他从里面出来,看到站在外面的人,心里咯噔一下。
张卉娟什么话都没说,上前就给他两耳光。
“杨广林,我们之间彻底完蛋了。”
晚上还要睡觉。
宋峥拖着杨广林,景娴拖着那个女人,把他们两个分别带回去关了起来。
景娴不放心张卉娟,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张卉娟出去一趟,就有人把这对狗男女带走了。
景娴回去跟商南臣说:“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们碰到的那对狗男女都是谁吗?”
“谁?”
“男的就是张卉娟的对象杨广林,女的叫陈冬霞。”景娴吐槽说,“你说,我都特意绕路走的,没从那边走,可没想他们俩兴致真的好,每次都换地方。我本来没打算理他们,可是他们在讨论张卉娟,我就多听了几句。”
“你还多听几句?”商南臣脸色不太好看。
景娴没注意到,继续跟商南臣说八卦:“对啊,他们俩还真是没有道德底线。你不知道那个男人说什么。他说要不是张卉娟自己把的孩子打掉,他也会亲手把孩子打掉的。”
说完,景娴就僵住。
她说漏嘴了。
“这事儿你保密啊!当做不知道。”
“你以后晚上不要出去了。”商南臣真的怕了她。
景娴蹙眉说:“为啥不让我出去?再说,不要脸的人都被抓起来了,怎么也不可能再被我遇见。而且,现在这年头搞破鞋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怕死的人有几个?
果然,没几天,结果下来了。
杨广林被开除了,下放到大西北去,一辈子都不可能回阿里了。陈冬霞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是二婚,她爱人是十五年的老兵,前妻死了之后,家里人给安排的结婚对象。
姑娘是村子里的,本以为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可谁也没想到,陈冬霞竟然是这种货色。
才过来这边半年,就跟别人搞上了。
男方直接申请离婚。
陈冬霞的下场也不好,也被送到农场去改造,她们村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彩兰平时跟陈冬霞关系最好,此时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
她战战兢兢地回家,就看到陈保民阴沉的站在院子里,正冷冷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陈保民从她身边经过后,关上院子里的门,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刘彩兰就直接跪坐在地上。
刚刚陈保民的眼神太吓人了。
好像要给她吃一粒花生米似得。
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陈保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刘彩兰,那个姓陈的是不是又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