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凄惨的哀求声回荡在整个大厅之内,让人听了不禁感到惊悚。
也许是红色的法阵太过吓人,刚才还和佩蒂你侬我侬难以割舍的诺斯连给她求饶都不敢,愣愣地站在一旁,颤抖着嘴唇发出一些难以辨认的音调。
不久,那恐怖刺耳的求饶声终于停止,有胆大的侍从睁眼看去,只见刚才站在诺斯身边耀武扬威的女人此刻依旧被藤蔓紧紧缠住,侧躺在地面上,长发盖住脸。还有两条稍细的藤蔓绑住她的嘴巴,制止了她的尖叫。
停了?
清漓从他的白色长袍里探出脑袋,努力仰头刚好能看到他被帽子遮住的脸,“捉住了吗?”
她的眼睛很圆,但眼尾却是上挑的弧度,显得俏皮又可爱。
对上她这样不设防的眼神,他总有些招架不住,维拉德米尔连忙松开她的腰,左手五指合拢放到唇边轻咳几下,恰到好处地移开目光,“嗯。”
清漓看着躺倒在大厅中央,全身都被藤蔓捆着无法动弹的佩蒂,朝身后招手:“把她扔到大牢里去。”
身后立刻有两个守卫上来,把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动的佩蒂抗了起来,朝外走去。在路过清漓身边时,都不由自主地对她背后的白袍男人生出一丝恐惧来。
突然之间,房间里又传来扑通一声。
清漓定睛一看,原来是被吓晕过去的诺斯。他和佩蒂离得最近,也就看得最清楚佩蒂是怎么被那个诡异的红色阵图给牢牢束缚住的。
再加上佩蒂的鬼嚎一样刺耳凄厉的叫声,他一个人生顺遂的王族,哪受过这样的刺激,当场就脸色发白。在看到佩蒂被人抗走之后,更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清漓挑眉,就这?
也就原主那种被各种乱七八糟的规矩绑着,十几年来没见过什么男人的女人,才会把这样的怂包视作珍宝。
想到这里,清漓看向诺斯的眼神越发嫌弃,然后扯了扯维拉德米尔的衣袖,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她不开口,身后的人没一个敢动,就这样把躺在地上的诺斯从下午一直晾到晚上。
最后还是因为侍从们担心女王对这男的依旧留有旧情,才把他抗到床上,并叫来了御医。
……
女王回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宫内外,对清漓十分熟悉的拉芙更是早早的替她指挥好人,换掉了王宫里属于佩蒂的一切。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也许是原主的意识又消散了许多,或是她自己的意识越发的和这具躯壳契合了。总之,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出现那么明显的不适反应。
第二天,清晨。
清漓坐在餐桌前享受着把那几个讨人厌的女巫全部制服后的第一顿早餐。
而王宫里的侍从们对于她的归来也只表现了短暂的惊讶,然后就有条不紊地继续着自己的事情,毕竟她是马尔提斯的女王,出现在王宫里本来就该是十分正常的事。
之前被诺斯和佩蒂鸠占鹊巢,才该是发生在这栋城堡里的,异常事件。
螺旋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清漓抬头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维拉德米尔。
“你来晚了,衣服还合身吗?”
男人拧着眉扯了扯衣袖,似乎并不理解她今天的做法。
身后站着的侍从们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人,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银发赤眸,这长相也太诡异了吧!从来没听过有哪个地方的人长成这副模样的。
清漓咽下一口热茶,十分满意自己挑的衣服。毕竟他那副被白袍遮得严严实实的模样,走在她身后,简直像只幽灵。现在露出脸,顺眼多了。
虽然被维拉德米尔的长相吓到,但训练有素的侍从们没一个人敢多说二话,毕竟此刻他们的女王正亲昵地拉着对方坐在自己身旁。
“你为什么要换了我的衣服?”他今天一早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衣橱已经空空如也,整个房间里除了睡衣,就只有这一身遮不住脸的。
而正好,始作俑者还派人来传话,说有十分紧要的事情一定要他尽快出门,他才不得已穿了这身。
“因为……”清漓挑眉,笑得开心,“我喜欢看着你的脸。”
说完之后指了指桌上精细的菜肴,凑到他身边小声开口:“吸血鬼应该也可以吃一点点的吧?”
维拉德米尔侧目看她,也许是她脖颈上的伤口还没好,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她清甜的体香里钻入鼻尖,胸腔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重重一跳。
他连忙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一定是因为血族的天性使然,她的血液又是自己恢复实力的灵药,自己的心脏才会接二连三地为她跳动。
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维拉德米尔好感度提升至百分之三十。】
清漓看着身边人的神色,准备乘胜追击:“不能吗?”
她笑得娇俏,眼神里带着些志得意满的狡黠,维拉德米尔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这样,偶尔会对自己异常热情。
两人氛围正好之时,一个粗粝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一切。
“拉漓尔!”
诺斯走来的角度并没能让他看到此刻清漓和维拉德米尔的姿势有多亲昵,他脑海里全是昨天被清漓下令捉走的佩蒂。
无论昨日的求饶声有多刺耳凄厉,无论昨天自己被吓得有多惨。在经过一晚的睡眠之后,诺斯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满脸泪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样。
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人竟然要被关在那种漆黑寒冷的地方,他的心都要碎了。
所以此刻的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那可怜女人的救世主,他恶狠狠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轻松地享受早餐的清漓:“拉漓尔,快把佩蒂给我放出来!”
清漓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怒气冲冲、脸都没洗就冲来餐厅的男人,手上的叉子叮当一声掉到白瓷餐盘上。
“给你放出来?”她嗤笑一声,“你算什么?我要听你的?”
气势汹汹的男人突然一愣,他算什么?
往常拉漓尔对自己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如今她来一句你算什么还真让他找不出话来。
“我……”他嘴巴张合几下,硬是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是她的联姻对象,是她的王夫。他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毕竟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块疙瘩。
如果他说出自己是她的王夫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承认了身为男人的自己,是她的附庸。自己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身上的绫罗绸缎、手里的财富全部来自一个女人!
他不能接受,虽然这就是事实。
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在拉漓尔面前高高在上的神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拉漓尔。”
诺斯的表情平静下来,微昂着头看向清漓,“你看到了我和佩蒂亲密的场面,所以心生怨恨。我知道你爱我,所以,你妒忌她。但是,拉漓尔,就算你再怎么妒忌她,也不该这么狠心,把她关到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