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蒂女爵说,只要烧死那只吸血鬼,塔米里斯郡的疫病就可以完全结束,”拉芙还没从突然昏倒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一大早从拉漓尔的床上醒来时她都快吓死了。
“烧死吸血鬼就可以消灭疫病?”清漓显然不信这个说法。
“佩蒂女爵是非常伟大的魔法师,她的预言从来没出过差错,”拉芙的语气里都是崇拜,“况且从抓住这只吸血鬼开始,塔米里斯的疫情就开始好转,伟大的魔法师是有这个实力救人于水火的。”
清漓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凝重,“我知道了,你走吧。”
“陛下,请问昨夜您去了哪里?”
拉漓尔的王夫可下了死令,不能让她出这个高塔半步,而自己昨夜竟然放她出去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别问,也别把这件事说出去。要不然,你知道的,对我们都不好。”
清漓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拉芙咬了咬干裂的唇瓣,终于沉默着低头走了出去。
令一边。
金碧辉煌的巍峨城堡中,一个身形高挑、举止优雅的女人正一脸愁容地斜靠在有着一人高琉璃窗的飘窗上。
佩蒂脑海中不断想起昨夜和自己交手的那个女人,通过好几个女巫的帮助,她已经成为了玛奇尔大陆最强大的巫师之一。但昨天那个女人却能够让自己轻易昏厥……她到底是谁!?
此时,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从门外缓步走进,佩蒂听到声音,脸上紧张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诺斯从身后环住她,“还有一周的时间,我就能登基成为马尔提斯真正的国王。到时候,你就是往后,你还在忧心什么?嗯?”
为了少生事端,佩蒂并没有把昨夜和清漓交手的事情说给诺斯听。
此时的诺斯,拥抱着娇艳如花的女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神情。
佩蒂微微一笑,“没什么,对了,那些腐朽的大臣还在反对你吗?”
诺斯毕竟不姓加西亚,是个入赘的王夫。在很多守旧的大臣眼里,只有拉漓尔和他的孩子才配继承王位。
“哼,我励精图治爱护人民。我将要迎娶的夫人是挽救塔米里斯郡的救世主,我是民心所向,那几个腐朽的老东西说的话,又怎能撼动我在人民心中的地位?”
他托起佩蒂洁白的手,吻在她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无名指上:“我亲爱的佩蒂,你就等着马尔提斯新的国王,诺斯·拉蒂来迎娶你坐马尔提斯的王后吧。”
佩蒂勾起一抹笑,含情脉脉地看着诺斯。
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她登上权力之巅的步伐!佩蒂又想起昨夜那个女人,下次再见,她一定会拼尽全力砍下她的头颅!
今天是礼拜一,拉芙和那两个守卫都说,会在礼拜日烧灭维拉德米尔。也就是说,她还有整整一周的时间。
那天之后,清漓经常夜晚让拉芙过来假扮自己,然后外出寻求机会。
但是,佩蒂经过那一次交手,立刻让诺斯加强了守卫。将城堡内外巡逻的士兵多增加一倍,连地牢附近都被上来好几层魔法屏障。
又是一天深夜,清漓外面罩着一件黑色斗篷。
离烧死吸血鬼的时间越近,佩蒂的警觉性就越高。她这两天已经摸清楚巡逻守卫换班的时间,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跑到地牢前。
还没进去,从楼梯下面的石墙上映出的火光就可以知道,地牢底下的人数一定不少。
不过,时不我待。
清漓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
依旧是那个阴森的地牢,原本只有两个昏昏欲睡的守卫的铁门前此时却站着将近是个人高马大的铁甲侍卫。
看到她的一瞬间,那几个铁甲侍卫立刻抽出重剑。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纷纷软软地晕倒在地。
靠这几头蒜,就想挡住她,佩蒂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
清漓冷哼一声,轻车熟路地从一个侍卫腰际抽出那一串钥匙,只留下识海里的系统对着屏幕上减少的快一千个积分无语凝噎。
打开大门,铁牢两边关押的囚犯依旧在呼呼大睡。
她没有迟疑,径直走到那个银质牢笼面前。
看到牢笼的那一刻,她却拧紧眉头。佩蒂明显是对这里加了一层法术禁制,银片上繁复诡异的咒文藤蔓一样蔓延到银质大门上。
在昏暗的璧灯下闪着异样的光芒。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大概吧……】系统已经躺平了,它已经无法阻止宿主了,【你要花多少积分就花多少吧。】
清漓像是没听出它语气里对积分减少的不满一样,单手覆在白银大门上。
冰凉的触感在隆冬刚刚过去的初春里格外刺骨,在她的手抚摸到大门的那一刻,那些刀刻一样的咒文像是突然之间活过来了一样,像盘踞在暗处的毒蛇找到了猎物,以极快的速度朝她冲来。
【你的方法呢?】
清漓看着那些朝自己飞来的咒文,面色紧张,毕竟她对这些东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系统无声叹气,【打开这个门,可能会要好几万积分呢。】
于是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原本没有缝隙无法打开的白银大门就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
清漓瞪大双眼看着像双开大门一样的银门,这就是……大力出奇迹?
巨响带来的震动从地底传到地上,上面巡逻的几队侍卫纷纷反应过来,立刻朝地牢的方向跑去。
用力打开那两扇重门,里面的景象让清漓大吃一惊。
银发男子像受难的耶稣一样被困在十字架上,头垂到一边。他的脸色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更加苍白,而且紧闭着双眼,已经失去意识。
他的关节都被捅出血窟窿,红色的血液顺着十字架一直流到地面的一个奇怪阵法上。
那些血液像是活水一样,即使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也没有冻结。
身后传来侍卫的怒吼,清漓转过头去,只见长长的地牢通道之中,已经有能看到明亮的火光。
【把门钉死!】
给系统交代完之后,她就三步并作两步攀上稳固十字架的银质高台。
即使她穿着高跟鞋,男人还是比她高出一个头,清漓只能踮着脚,双手捧住他的脸:“维拉德米尔?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