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方云换下那套湖蓝色套裙,小心爱护着挂在衣架上。
她并不懂衣服的品牌,但是她知道邱卓不会给她买差的。
就更是小心的摸了摸衣服,生怕自己老木衣架,把衣服上的金丝勾坏。
拿着家居服往卫生间走的时候,不仅又看了一眼衣架上的套裙。
心里想着这可怎么办是好,单单衣服的钱,自己就欠了邱卓一大笔,什么时候才能还的起啊。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方云一怔,然后迅速跑到床头柜跟前拿起手机。
看见手机上的名字扬在脸上的笑容陡然滞住,她刚才第一反应电话是邱卓打来的,但是现在手机上显示的是冷霖的名字。
方云脑海里迅速翻转到白天的事,他的母亲汤绾今天白天来找过她。
还一直追到了新欣楼上,听前台小姑娘说,她在门口发脾气还把脚踢伤了。
冷霖电话这个时候打来,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方云对于冷霖不同于冷家的其他人,他毕竟为自己做过一些事。
虽然不是她要求的,但是那些事如果被公布出来,足以毁了他。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方云摁了免提键,把手机再次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怀里抱着家居服,略显忐忑地坐在床边看着手机问。
电话那头很快就回话了,“姐姐,我,是不是打扰你跟邱律师了。”
“哦没有,我下班了,在家呢。”
“那姐姐可以出来跟我见一面吗?我又想姐姐了。”
方云一惊,心口虚晃了一下,“不了吧,弟弟有什么想说的就在电话里说吧,我这段时间工作力度有点强,太累了。”
冷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好一会才说:“我知道姐姐是生气了,因为汤女士白天去找你了。”
“汤女士?哦,你母亲啊,没事弟弟不用放在心上,我就算真的生气也不会把这个气转嫁到弟弟身上的。”
“姐姐,”他顿了半秒后说道:“姐姐,这段时间我过的很不好,我很想念姐姐,我忘不了姐姐。姐姐,阿霖该怎么办呢?”
方云倒吸口气片刻缓缓吐出,想了一下对着手机说:“冷霖你听我说,不管怎样,这段时间你都应该把所有精力集中在即将要到来的法考上。
至于其它,等你法考之后如果还是想去想,想去做,到时候再说;只是现在不要任性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可是……陈警官找过我了。”
冷霖说的很平淡,但是方云能听出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
但也对他的话有着一丝怀疑,如果今天陈警官真的找过他,他的那位护子心切的母亲怎么可能不说出来。
“没什么事吧?”
方云说:“陈警官找你问了甚么?”
冷霖突然听见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一转身就看见汤绾正鬼鬼祟祟的朝他走来。
连忙用手捂住电话听筒,对着汤绾大吼:“你进我房间干什么?出去!”
汤绾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叫惊吓到,怯怯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妈妈今天才刚刚因为你脚受伤的,你就不能对妈妈态度好点?”
“是我让你去的吗?是我让你去的吗?
你知道你这样去不但帮不了我任何事,反而会让方云姐姐更加讨厌我吗?
你知道吗?出去!出去!”
“儿子?”
“儿子,你怎么可以跟你死鬼爸爸一样对待我?我是妈妈?”
“你是妈妈又怎样?啊!怎样?你想怎样?”
冷霖狠狠的将手机摔在了地上,手机立刻四分五裂,零件飞的到处都是。
方云这头可以很清晰的听到摔手机的声音,吓到惊喘一声。
事实上,冷霖捂住手机听筒跟汤绾吼叫的时候,她还是能够听到一些很细小的声音,知道他在因为汤绾来找自己的事跟他母亲吵架。
汤绾上一次看见这种场面的时候,还是冷连水在世的时候,被要求回去侍奉他。
汤绾不答应,冷连水就拿她少不更事的错误,侮辱她,威胁她。
可是当她真的回到家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床的凌乱,和满屋的晦气。
她知道是冷连水在故意恶心自己,可是自己当初跟他在一起,分明是被他骗到床上去的。
因为这件事,她差点被做老师的父亲打死,父亲把她禁足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被放出来,汤绾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她怀了冷连水的孩子,这件事就像晴天惊雷一般震碎了她全部的梦。
她害怕急了,又不得不把这件事告诉父母,父亲被她气的几尽断气,最后火冒三丈的决定把她嫁给冷连水。
父亲告诉她,自己是绝不会带她到医院做人流,也坚决不会允许她母亲带她去医院做人流,因为他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父亲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姓冷的小王八羔子,老子今天就满足你,把你嫁给他。
以后过你自己的日子去,过的幸福是你造化,过的不幸福是你命。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造化也好,命也好,只许死,不许离。”
汤绾呆呆地看着被自己气的暴跳如雷的父亲,眼泪糊满了全脸。
父亲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更谈不上心疼,汤绾现在回忆起来依然这么认为。
她觉得父母并不爱她,他们更爱自己,更爱自己的面子。
后来跟冷连水结婚后不到几年,冷连水就原形毕露了,经常在外诱骗小姑娘,因为这件事她跟他闹过吵过,更甚连架都打过。
但很显然自己并不是冷连水的对手,他打她时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直到有一次差点被他掐死,汤绾便彻底对冷连水死了心。
从那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冷连水可能从来就没有爱过她,他爱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她的懵懂,她的无知,和她的青春年少。
不错,冷连水有严重的病态心理,是个极端的变态。
汤绾只觉得恶心,就去县城找了一份工作,选择了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