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川，你去查一查孔卓的身份，详细一点。”
“是。”
顾渊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脑海里在思考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做。
窗外，云卷云舒，微风不燥。
顾渊也懒得再去出个风头了，等查一查孔卓，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蓝府，真的是蓝府的人？
顾渊觉得不一定。
查一个孔卓的信息用不了多久，很快靳一川就回来了，顾渊听着靳一川的汇报，眉头微皱。
“孔卓是凉国公蓝玉妻子孔夫人的弟弟，在孔夫人嫁给凉国公之前，一直和姐姐在一起生活。孔夫人嫁给凉国公之后的两年，孔卓才来投奔孔夫人，随着孔夫人几经辗转，最后定居京城。在京城孔卓的圈子相对来说比较杂乱，差不多京城的纨绔子弟他都有交集……”
“看来是蓝府在搞小动作的可能很大，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人借孔卓的手搞事情，如果有人在背后安排，这事一箭双雕啊……”顾渊摸了摸下巴，这次也直接去凉国公府里抓人吗？
如果和蓝玉无关，是不是就让背后的人得逞了？
而且想到了凉国公的姐夫常遇春，顾渊有点头大。
虽然常遇春死了，但是人的名，树的影，他的人，自己还真不好动。
这个人在后世来看，对朱元璋不可谓不是恩重如山，只是不知道在朱元璋心里，把他放在个什么位置。
如果朱元璋爱屋及乌，自己贸然动了蓝玉真的会出事的。
动蓝玉的儿子是因为那真不是个东西，但是蓝玉可没到那个地步。
几经思考，顾渊决定只身入蓝府，去找凉国公谈一谈，如果背后真的是他……那自己只能再进宫里问问了。
蓝府的护卫还算严密，但是却看不住锦衣卫，更看不住顾渊。
尤其是在顾渊修行了蜃龙功和先天功之后，入蓝府如入无人之境。
如果顾渊真的狼子野心，潜进皇宫也不是不可以。
蓝玉正在书房读书，背着手拿着书在房间里踱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顾渊轻轻的把门一推，故意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蓝玉听到声音看了一眼，顿时愣住。
顾渊微微一笑，行礼道：“见过凉国公，冒昧来访，还请国公不要怪罪。”
蓝玉呵呵一笑，把书放下，伸手示意顾渊坐下。
“不知顾指挥使有何贵干？”
顾渊勾起嘴角，“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国公聊聊天吗？”
蓝玉呵了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道：“顾指挥使不是这样的人。”
顾渊笑容渐敛，端茶送客？看来是不想和自己多说。
“那国公认为顾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送客？我不走。顾渊微微一笑。
“顾指挥使想做一个孤臣对吗？”
顾渊没有否认。
“所以您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虽然有的时候你做的很过分，但是做的也很好，只是你要清楚，有的时候陛下也顾不住你，孤臣也要收敛一点，别把孤臣，做成了绝臣，死了，都没人帮你收尸。”
蓝玉不咸不淡的威胁了几句，顾渊权当没听见。
“收尸的事情就不牢国公操心了，毕竟我还有很多年活头，至于孤臣，绝臣，这个重要吗？不重要。”
顾渊又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国公觉得我来找您是不聪明喽？”
“当然，好不容易和陛下建立起来的信任，为什么要去破坏呢？还是顾指挥使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事了？”
顾渊摇摇头，“我有自知之明，而且，我做的只是我想做的，我不像某些人，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为了陛下开心，我是为了天下人开心。”
蓝玉哈哈哈大笑，“那顾指挥使在锦衣卫还有点屈才了呢？”
顾渊扯了扯嘴角，道：“哪个都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蓝玉笑容渐敛，有些受到触动，这两句话的意思有点大。
“那顾指挥使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总归不会是真的来找我闲聊的吧？”
顾渊淡然道：“只是来谢谢国公罢了，感谢国公最近的指教，顾某很受益。”
蓝玉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
顾渊呵呵一笑，“敢做不敢认？阴谋阳谋双管齐下，很厉害，但是手段还是有些看不过眼。凉国公您是国公，真想做什么直接和陛下提一句，不至于偷偷摸摸地来搞下官吧？而且，您的儿子，您清楚他冤不冤。”
蓝玉眉头皱的更深，冷声道：“还请指挥使言明何事，不要再阴阳怪气地说哑谜，说不准是有人要栽赃陷害某。我可没想着去管我们家那个孽畜，说起来这个事还得谢谢顾指挥使。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如果犬子还有以后那真的是受益无穷。”
顾渊沉默地直视蓝玉双眼，蓝玉坦坦荡荡毫不畏缩。
“有人在坊间散播顾某功高盖主的谣言，某顺着蛛丝马迹把幕后的张丰达公子给抓了起来，但是张公子很快就在我锦衣卫的监狱里被杀掉了。”
顾渊抚掌微笑，道：“锦衣卫出了内奸，我得查呀。刚开始查的第二天，内奸找到了。但是那个内奸被毒哑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怀疑有人偷梁换柱，指鹿为马的，果不其然，抓捕内奸的那位锦衣卫私下来和贵府孔卓见了面，聊了聊加钱什么的，然后，我就来和大人聊天了。”
蓝玉越听脸色越难看，眉头皱的很深。
顾渊饶有兴趣地看着蓝玉，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蓝玉干的，但是看这样子，多少和他有点关系。
“不知道大人有什么想法？是觉得顾某在编造事实呢？还是没想到顾某这么快能查到蓝府？”
顾渊并不想和蓝玉撕破脸，但是蓝玉仿佛并不知道这件事，那么就只能挑明了。
此时此刻，不管他之前知不知道，他现在都知道了。
不知道凉国公会是什么反应呢？
蓝玉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斟酌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