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二十四分。
距离监控画面里江户川柯南他们被店员由川绪子绑架, 经纸箱掩藏运出商场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二十分钟前,看到监控后警方锁定目标车辆, 立即展开追踪, 发现对方驶向东京市区内最混乱的红灯地带,那里有大部分监控被恶意损毁,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拐进了哪条街道。
多名警官赶往那里, 准备便衣潜入调查。
警视厅内部,某接线员接到了一通有些特殊的报警电话。
接线员:“您好, 110。”
报警人:“我、我绑架……了两个小孩, 但现在他们被其他人抢走了……”
接线员:“是您的孩子被人诱拐了吗,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报警人:“不、那不是我的孩子…就在几分钟前, xx歌舞伎町x丁目xx番地……”
接线员:“……绑架孩子的人是你吗, 你是要自首吗?”
报警人支支吾吾:“我能不自首,只报警吗?”
接线员:“……能具体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报警人语无伦次:“那个小孩不肯放手,他抱着箱子不放手…他一直抱着箱子, 然后——”
接线员:“。”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都在说些什么?
怀疑这个报警人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好,接线员隐晦地询问:“您叫什么名字, 记得其他家里人的号码吗?”
…
通过一扇会所内部人员使用的暗门, 彼列和江户川柯南被一路拎到了地下室,途中遇到一个疑似会所老板的人, 看到这一幕见怪不怪。
还停下来说了两句话:“高桥先生, 你也该收敛一点了, 前两天有便衣条子过来暗中调查取证, 恐怕已经查出些什么了。”从尸体腹中残留的食物之类。
“啧, 真是麻烦。”
高桥虽然抱怨着, 表情却是不以为意的, 他阴狠地笑了笑说:“算了,我做完这次就换地方,你明早带人去把地下室清理一遍。”
会所老板应声,离开前皱眉打量过他手里的两个小孩:“你动作那么大,当心真被警方查到。”
高桥放声大笑:“其他人绑架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每次抛尸地不同,他也知道警方已经开始查出些眉目了,本来就打算收拾东西跑路,谁知道今天还能让他好运捡到两个。
江户川柯南听得掌心冒汗,因为路上都没有其他人,挣扎求救没用,反而会浪费体力甚至激怒犯人,所以他全程保持安静等待机会。
这个犯人虽然练过有一定的身手,智力武力都不是普通小孩能应对的,但他也不真是普通孩子,身上还有其他能制服成年人的手段,以及——
虽然另一个人质小朋友彼列总表现的很不着调,但他的战斗力其实也不容小觑。
说起来彼列不应该这么听话不闹腾啊,江户川柯南看向犯人另一只手里的男孩,只见他头随着犯人脚步一点一点,眼皮已经快掀不开了。
不是不是……因为过道太黑,你已经开始犯困了吗?!
锈迹腐蚀严重的铁门后,中间如泳池凹陷了一个坑的地下室呈现在眼前,瓷砖缝隙淤积着叫人作呕的不明深褐色。
两个男孩被放了下来,江户川柯南看着面前的坑手脚冰凉,他肯定如果用鲁米诺试剂一喷,几乎整个泳池都会显示出反应。
角落还堆放着一些染血的东西,坨在一起隔得远有些分辨不清。
不流动的难闻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江户川柯南将彼列拦在身后,不让他看到那些:“别害怕。”
“嗯我胆子可大了!”
彼列调整了一下脸上盖住眼睛同时充当眼罩的东西,忽然犯人的手伸过来,把他的口罩摘了。
看到他口罩下的脸,猝不及防的高桥先生立即拧眉骂了一声:“什么玩意!”
“……”
彼列一寸寸仰头,拿无机质的眼神盯着他:你完了。
紧接着没等他反应,就和江户川柯南一起被推下了成人身高的坑里。
江户川柯南勉强保持平衡没有摔伤,立即去检查男孩的情况,看着一秒站起来恢复面朝敌人身姿的彼列他面无表情:“……”
受身练得那么熟练都刻入本能了,你跟我说你不会打架?
江户川柯南就刚好落在角落那堆东西旁边,他得以看清这些都是属于儿童的物品,零碎的玩偶、只剩一只的鞋子、小姑娘的头绳——
这个人到底犯下了多少起罪行!?
江户川柯南控制不住愤怒地瞪向上方居高临下的男人,情绪激动而胸膛快速起伏着。
彼列呲着牙,同样气势汹汹地骂骂咧咧着:“你搞偷袭!玩不起!你个小……”
乖小孩怎么会骂那么难听的话呢,他都坚持到这了,不能前功尽弃破坏自己的个人形象。
快速瞄了旁边的挚友一眼,轻咳一声继续说,“你个小倒霉玩意,算哪块饼干!”
“……”
江户川柯南被打岔注意力转移过来,见挚友看过来,彼列自觉发挥良好,继续与其同仇敌忾对着犯人隔空精神输出。
——“我cnmua!”
“……”
彼列再接再厉指着犯人鼻子骂:“你这个丑陋的土拨鼠,识相地就快放了我们!”
“……”
高桥先生表情扭曲了一下,总之见两个新到的玩具现在都愤怒地看着自己,还是愉悦地得到了满足,大笑起来将他们的情绪当做调剂品,同时选择性无视那个白毛又开始自爆。
“你们应该有在电视上看到过,也被家长叮嘱过吧,最近风风火火专杀幼童然后抛尸河流的变态杀人犯。”
“是你做的?”
江户川柯南皱眉用平静的口吻笃定问。
那那个福杰……
他和冲矢昴原先推测,最近的连环幼童失踪被杀案,是彼列精神变态的临时监护人所为。但现在真凶在面前自爆了,而且这里的一切证据,也确实全都指向面前这个人。
高桥先生:“是我。”
铛铛。
凶犯又扔下来两把匕首,弹了两下落到他们脚边。
“但媒体讲得都不对,我不是什么杀人犯,相反我的手很干净,滴血不沾!”
“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高桥先生笑容越来越大,不断释放压迫感,想要击溃这两个小孩的精神,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再度插进来:“谁理你这个小居居啊!”
“……”他嘴角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声音反而放轻了,带着循循善诱的味道继续说:“捡起它们,刀尖相向!我会放活下来的那个人离开!”
然后高桥恐怖的眼神着重关注向白发小孩。
小孩不甘示弱:“你是猪,你吃粑粑。”
“……”
你可以了别骂了!
江户川柯南上前不动声色挡住不断发出嘲讽吸引仇恨的男孩,按犯人说的捡起自己面前附着着干涸血迹的匕首。
全都是谎言。
没有一个孩子活着从这里离开过,他一眼就判断出来。
匕首开了锋,但很顿,如果要用这个来杀人很难,但并非不能做到,会给人带来很多痛苦。
这个人,就是以看无辜弱小者的互相伤害与痛苦挣扎为乐!
“居然还敢拿东西砸我们!”
一旁彼列看到挚友拿这种危险的工具,当即夺过两把匕首全部丢了回去,不再逼逼赖赖,直接顺着水泥壁就要往上爬!
嘴里继续辱骂:“我要打死你这个小坏蛋!”
两把匕首扎在脚边,高桥先生脸色骤变。
这个人高度对小孩来说没有着力点,本应该是几乎完全没有可能逃脱的,见小孩就这样像壁虎一样徒手爬了上来!
这小鬼怎么回事啊!?
他正要采取什么行动,忽然兜里震了震。
这个时候能打进来的,只有上头一些不能拒绝的人。
高桥无暇再管眨眼已经翻出来,脸上滑稽有一块白的小孩,退出地下室关上铁门挂锁,量他们在里面也玩不出什么花来。
他就这样背靠铁门接通了来电,只听过一两次声音的组织高层说:“有紧急任务。救一个人,你坐标距离最近所以由你立即执行。”
看来里面的两个只能暂时放一放了,高桥烦躁地抓了抓脖子,下手太狠挠破了脖子霎时有血痕冒出来。
“救谁?”
“目标代号啤酒。”
“啤酒?在哪里?今天地盘上没人闹事啊?”高桥随手抹去血迹,“有照片吗?”
“组织核心成员的身份都是机密,不过很好认,Marnier。”
虽然说是紧急任务,那边声音仍旧平稳不徐不疾地交代清楚:“白发蓝眼……皮肤现在是棕色的,年龄是六岁。”
“现在?”奇怪为什么有时效性,化名高桥处理黑衣组织布置在这的黑色产业,代号马尼尔酒的男人听到后半句,忽然愣在原地。
“………………六岁?”
“是的,怎么了?”
马尼尔眼尾瞟向身后的门:“没…没什么……”
于是那边最后说:“你需要确保他的安全,如果任务失败后果很严重,琴酒会亲自来审问你。”
“……”马尼尔沉默着放弃了灭口的打算。
突然前方会所老板脸色惨白风风火火跑过来通风报信。
“不好了!条子!有好多条子往这边包围过来!”
马尼尔脸色异常难看,“快备车!”
…
“彼列,一会你配合我,在犯人开门的瞬间转移他的注意力,届时我会踢出足球将其打晕制服。”
彼列又跳下坑里,听挚友说完作战计划,仍旧没什么紧迫感还反过来安慰:“放宽心没事啦,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江户川柯南按了按男孩的头语重心长:“你认真一点,现在情况很严峻。”
“但如果动真格,一下他就没了啊……”
他手下那颗有些凌乱的白毛怅然地晃了晃,先前那两次不太愉快的经历让彼列印象深刻,他搔搔脸颊小声嘀咕:“你们这的人类太脆了,元素力擦一下都会死啊!”
他已经鲨了两个人了,以前这种脏活都是底下人做的,他不想再亲自动手了!
彼列当然会普通的利用元素力进行攻击的方法。
但在这里普攻反而变成了不得已时才会用的大招。
“……你或许,听说过近战法师?”江户川柯南试图用他的方式与其交流,“你力气很大,就算不用什么元素力,也不逊色于任何人。”
彼列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自动过度解读。
“挚友你是说,就算没有神之眼我也可以有一番成就对吗,从没有人类这样完全地认可过我——”他蔚蓝色双眸漾起水光,愚人众也是因为他的能力才招揽他的!
江户川柯南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人后面要加个类……”
地下室的铁门又嘭得一下被拍开——
“条子来了!!”
匆匆去而复返的凶犯不复刚才游刃有余的节奏,江户川柯南球放出来还没踢呢,只见那人抓住听了江户川柯南话振奋不已正面迎敌的彼列往上拎。
“你怎么又下去了!?快走啊!!!”
一身反骨的彼列挂在那不动了:“我为什么要走,我又没犯法!”
变态杀人犯噎了一下,但你和我一样是犯罪组织成员啊!
马尼尔酒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处刑叛徒的头号杀手Gin,“算我求你了快走吧!!”
江户川柯南踢出那脚前思绪惆怅跑远。
这一幕好像不到一刻钟前才发生过。
这短短两分钟之内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这孩子可以不要那么快和不法分子打成一片吗,他不由开始担心他的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