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人家去哪了呢？当初走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没好脸子的阴阳怪气嘲讽。
“柳烟不交人也行，他的工钱算一下”
我气的松开环胸的手，指着他鼻子骂：“你要不要脸，没有”
他急得跳脚上前就要扒拉我，还没等碰到我，身后两个大汉就把他架住了。
我也总算能好好跟他讲话：“工钱都给孩子交学费，还有衣食住行花完了”
他即使被拦着气焰也不减：“你放屁，小孩子能花多少钱，你这是压榨童工，我明天就去告你”
这下换做我急了，如果事情真被揭发，我不光给赔钱，可能还面临法律责任。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就是骑虎难下。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收留裴桑，一错再错到现在。
我上楼把裴桑拽了下来，难得心狠一回：“把孩子领回去滚”
我从书包里拿出剩下的几千块现金，飘飘扬扬的扔在地上，散落的楼梯口都是。
“就当我柳烟仁慈，人和钱都带走，以后少来沾染我”
裴桑的父亲看着钱眼馋，但是却又多了个小油瓶，那就好比加了一张嘴。
“我看裴桑这孩子被你养的挺好，不如继续留下他……”
我伸手打住：“大可不必，以后爱哪哪去，跟我没关系”
裴桑在这半年生活滋润，对酒吧产生了感情，更不舍得走：“烟姐求你别不要我”
我故作冷漠的看着孩子：“裴桑听话跟你爹回去，我这是真不能要你了，雇用童工严重我会吃牢饭的”
裴桑父亲倒也不笨，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烟姐这孩子被你养的白胖，你就是他的恩人啊，你看他小子都离不开你了”
我没说话，继续等他爹编出个花来。
“要不这样，我们签个协议，我把这小子给你，让他也别去上学了，给你打一辈子的工”
我翻了个白眼：“不稀罕”
他俯首称臣像个狗似的没皮没脸：“价格都好说，你少给点也行”
我假装犹豫不决，之后沉声道：“也不是那孩子的问题，主要是你令我作呕，真不想看见你”
裴桑他爹咬牙叫价：“三万块孩子给你，我保证以后不会打搅你们，去外地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老无赖的话很是不可信，事到如今我也没别的法子。
只能威胁道：“下次在县城见到你，我就让他们俩个动手了，知道没？”
“是是是”裴桑看有戏，连连点头。
我起身上楼去拿柜台里的钱，就算她不缺钱，但也不能这么造，真是疯了。
每万块钱都是用黑皮筋绑好的，我居高临下丢在地上。
看他蹲下身去捡，心里总算不那么难受，能有丝丝快感。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晚间我窝在房间里拿手机刷剧，裴桑推门试探的走进了我屋。
“不早点睡觉，找我干什么？”
裴桑几步走到我面前，低头声音如同蚊虫：“谢谢”
我听到了没有别的表示，起身就要走进浴室。
他看出了我的动机，先一步起身说道：“我去做”
我没有意见，继续坐回床上。
很快他从里面出来，拿泡脚桶打了热水，小心的放到我面前。
尽管我不知道他是从哪知道我每晚要泡脚的习惯，但也不太想问。
我把脚伸进桶里，水温偏高对我来说刚好，我舒坦的松口气。
等到我泡完脚伸出去的时候，他眼尖的拿脚布帮我擦干了水渍。
我知道他是有意的在讨好我，众生皆苦，却又见不得这种事。
“你不用故意讨好我”
裴桑的眼里染了一层氤氲：“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我举止亲密的揉了揉他的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学习，将来有能力报答我”
裴桑顺势说：“等我有钱了，我就娶你”
他在班里听别人说，柳烟的工作和出身不好，那样的女人很难嫁出去，他才会有刚才的想法。
我气的拍了他脑袋一砸：“想什么呢？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以后给我养老就行”
……
时间一晃过了四年，这期间我供他读书衣食住行，当真担起了家长的职责。
只不过有些东西也在改变，曾经楚楚可怜的小娃子，如今长得比她都高。
我坐在吧台上玩手机，裴桑从外面回来，手上拎了个黑色的手提包。
他进来后把包放到柜台上说：“总共是整整两万三千元，有两个门铺没有交租”
我很放心的也没有去查钱，直接抽出三张给他：“辛苦跑一趟了，买雪糕吃去”
如今的裴桑五官长开，眉眼都生的极好，爽朗俊俏迷倒一群小姑娘。
“你对我还真是放心，也不查查我贪没贪钱？”
我继续嗑瓜子玩手机：“贪就贪了吧，孩子要钱花做家长的也理解”
裴桑满眼柔情：“姐姐，你别总拿我当小孩啊”
我咧嘴笑：“比我小十岁，不是小孩是什么啊？”
他撑下巴问：“话说你都二十七了，怎么还单身呢？”
不想找没有合适的，小县城实在没有能够惊艳到的人，这或许都是我的理由。
而我却突然想看他吃瘪的样子：“那不是等你娶我呢吗？”
裴桑：“等我明年成年，我就娶你”
我掩嘴哈哈大笑：“行了，我逗你玩的”
裴桑：“可是我当真了”
裴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叫了酒店的伙计给他简单弄了个派对。
不过小孩那天挺高兴的，他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吹灭蜡烛后瞥向我意味不明。
我有些尴尬的把随手选的礼物递给他，其他员工都围上前，好奇我究竟送了些什么。
就那样裴桑在众人的说劝下拆开了包装，是个最新款的手机。
他一时之间哑语：“太贵重了，我还是……”
我从桌子前叉了块西瓜放嘴里：“你马上就要读大学了，有个手机也好方便”
当天晚上我也没拦着他，让他喝了不少酒。
夜间凌晨一群人醉醺醺的倒在地上，他酒量不好，喝没几杯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我可能是全场唯一清醒的，嘴不停歇的吃水果。
他打了个嗝之后从桌子上起来，眼神迷离的盯着我的脸看。
“烟姐谢谢你多年的照顾，说句实在话，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