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晗一眼看过去，发现是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他小学时候常看的一本书。
裴晗问：“你爱看这个？”
林清耸耸肩：“不算爱看，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裴晗本来打算给林清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讲一讲自己对这本书的见解。一听林清的话，他顿时就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裴晗咳嗽了一声，脸上有点烧红：“……那你喜欢看什么书？”
“我没啥特别喜欢的，就随便看看。”林清实话实说，“再说了，你就是给我特别高深的书，我也看不懂啊。”
上辈子她一直疲于奔命，压根没时间去培养什么爱好。至于这辈子，她也是将唯一的专长转化成了爱好。现在每次做菜，都很有成就感。
至于其他的爱好嘛……什么是爱好，能吃吗？
林清对这件事，显得很是淡然。
和林清比起来，裴晗就没那么淡然了。
他嘴角微微抽搐地坐下来，深深看了林清一眼。
林清懵然问他：“你瞅啥？”
瞅……瞅你咋地？
裴晗在H市待久了，差点下意识地回了这么一句。
意识到自己差点干出要挨揍的事儿来，裴晗咳嗽了一声
，神情严肃了几分：“小清，我们还没有举办婚礼。”
“啊，对啊。”林清茫然地看着他，“难道你以为，我们办过婚礼了？”
她发现，今天裴晗问出的问题，也是越来越奇怪了。
“我没有这么认为。”裴晗唇角微微抽动，“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去办一个婚礼？”
“办……婚礼？”
林清沉默了一阵儿，小声问。
“对，办婚礼。”在最初的思路频繁被打断之后，裴晗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沉着地点头，“我觉得，我和你之间，需要一个仪式来证明，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们真的需要仪式吗？”林清想了想，反问裴晗，“裴晗，难道你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事实，对你来说还不够确切吗？”
“不是这样的。”裴晗摇头，“我只是想要一个仪式而已。”
林清眨眨眼睛，微微歪头地看着裴晗。
裴晗也是一瞬不瞬，对林清回以凝视。
林清看了裴晗半晌，笑了：“裴晗。到底是你想要一个仪式，还是你觉得，我会想要一个仪式？”
裴晗有些诧异。
想不到林清居然如此敏锐，一眼就看出了他真实的想法。
不过，对于这个想法，
裴晗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他很坦荡地反问了一句：“这两个，有区别吗？”
“区别还是有的。”林清点头，“裴晗，我真的没有觉得，一个仪式对我来说特别重要。婚礼对我来说，就只是婚礼而已。饿了不能吃，冷了也不能穿。我真正在意的也不是一个婚礼，而是你对我的心意。”
裴晗嗯了一声，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小清，这个婚礼在我们老了的时候，可能会成为我们弥足珍贵的回忆。”
“……”
林清张了张嘴。
不可否认，裴晗的这句话，确实是打动她了。
有了上辈子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之后，林清一直觉得，婚礼是给外人看的。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婚礼也是给自己看的。
如果她和裴晗之间，真的有了一场婚礼。那么，即使到她年纪大了，头发花白、牙齿脱落的那一天，她也会回忆起现在的美好。
林清想着未来的光景，心动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转头笑着看裴晗：“裴晗，你真的很了解我。”
“当然。”裴晗点头，“要不然，你为什么会嫁给我？”
“是啊。”林清笑了，“好，我们举办婚礼吧。”
“
好！”
裴晗眼眸一暗，沉声答应。
两个人心情正好，接下来难免又发生了一些理所应当的事情。
第二天，裴晗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电话给裴家爸妈。
裴爸裴妈听见儿子终于改了主意，要跟林清举行一个婚礼，都特别的激动。
“好儿子，你终于改变主意了！”裴妈狠狠夸裴晗，“小清这丫头可真棒。就你这么个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脑壳，她都能把你给矫正过来。不愧是我家的好儿媳妇！”
裴晗听得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妈，您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哎，你听不懂吗？”裴妈茫然，“我当然是在骂你呀。你这孩子，怎么连这话都听不明白了。”
裴晗，“……”
“好了好了。儿子难得打个电话过来，骂他干什么。”还是裴爸听不下去了，把话筒从裴妈手里拿了过来，清清嗓子问，“裴晗啊，你放心，爸爸不骂你。但我和你妈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通这件事的。”
“……这些都不重要。”裴晗，“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出席婚礼。”
裴妈在旁边笑道：“小清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小清什么时候方便结婚，我
们当然就什么时候方便出席婚礼。”
裴晗听得哭笑不得。
明明自己才是他们的儿子，眼下裴爸裴妈却一门心思地对林清好，恨不得上句小清下句小清，关心林清关心到了骨子里。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林清就不用面对婆家关系问题了。
裴晗说：“那我看看时间，去跟单位请个假。”
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旧时代良辰吉时的那一套。
裴晗没这个讲究，林清也没有。干脆就随便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举行仪式完事。
裴晗想得简单，裴妈却不这么想：“哎，只有你方便不行。重点是你得找个小清也方便的时间，你知道不？”
“行，我知道了。”
裴晗无奈地挂断电话。
林清还坐在旁边看书，眼神时不时地穿过书页顶上的位置，往裴晗这边看一眼。
看见林清的小模样，裴晗就知道，刚才自己和裴爸裴妈的对话，一定都被林清给听见了。
裴晗走过来，问林清：“你觉得，爸妈的安排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林清点点头，“我是个体户，其实时间安排上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裴晗嗯了一声：“那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考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