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晗听得挑了挑眉：“帮？”
东方怀瑾自知说多了话，转过头去咳嗽一声。
裴晗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盯着东方怀瑾，问：“前段时间杨家差点垮了，这事是你干的？”
“对，是我干的。”东方怀瑾看了裴晗一眼，有些恼火，“你小子，总这么敏锐干什么。”
裴晗笑了笑：“只是问问而已。”
“行了，你回去吧。”东方怀瑾深深觉得这小子不好对付，说不定继续说话，还会被他从嘴里套出更多消息。他赶紧摆了摆手，像送瘟神一样地送走裴晗，“我接下来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裴晗哈哈一笑：“好的，东方叔叔。”
裴晗转身走了。
回到招待所，林清已经在床边坐着打电话了。
这一次林清的通话对象，是皮草哥。
在外市开店这样的事情，林清当然得跟皮草哥这个股东沟通一下，才敢做决定。
皮草哥对林清的想法，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当初的林家、李家餐馆能有今天，也全都是靠了林清的营销和厨艺。
于是林清和皮草哥商量的事情，很快便达成了一致。
打完电话，林清放下座机，看向裴晗：“你刚才去哪儿了？”
“没去哪
儿。”
裴晗微微一笑，坐到林清身边。
林清怀疑地看着他的脸：“我怎么觉得，你的笑看上去像是吃了鸡的黄鼠狼子？”
裴晗面不改色：“那是错觉。”
林清不信：“真是错觉？”
裴晗脸不红气不喘：“那当然。”
林清又打量了裴晗半天，最终还是觉得，他没显示出一点儿的不对劲来。
她也只能撇撇嘴，把这份疑惑放到一边。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东方怀瑾时不时地约梁英出门吃个饭。
起初，梁英答应得很爽快。但到了后来，东方怀瑾约她约得越来越频繁，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里头，有十七八个钟头都黏在一起，梁英就觉得这件事不是太对味了。
她忍不住悄悄找到林清，问她：“小清，妈是不是不该再跟你东方叔叔见面了？”
林清奇怪地看着她：“妈想见面就见，不想见面就不见呗。”
这个问题全看梁英的心思。梁英问她干什么？
“你……哎呀，妈不是这个意思。”梁英一阵无语，连忙解释，“我是觉得，总这样频繁地跟你东方叔叔见面，会不会不太好。”
林清这才明白梁英的想法，不由失笑：“妈，你这是想什
么呢。”
梁英有点生气地瞪着她：“你还笑？”
“行行，我不笑了。”林清赶紧举了白旗，“总之妈，我就是想说，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和纠结。我知道你的想法，也明白你到底在顾虑个啥。可是妈，我觉得你跟东方叔叔还挺配的。”
挺、挺配的？
梁英一听这话，差点从地板上跳起来。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脸上，也写满了惊怒：“小清，你在胡说八道啥玩意呢！”
“妈，我没胡说。”林清耸耸肩，很冷静地看着梁英，“其实你说说，就算放在旧社会，那寡妇改嫁是不是也很正常。你根本就没必要像这样，一听见改嫁就全身不对劲。”
“可、可你也说了，那是寡妇！”梁英脸憋得通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你妈又不是寡妇！”
“哎呀，你说我爸啊？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林清笑眯眯地摇摇头，“我觉得我有这个爹，你是不是寡妇也没啥区别。”
“你……”
梁英哭笑不得。
林清拍拍梁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妈，人生得意须尽欢。我看得出来，你对东方叔叔的感情，比当初对我爸深得多。这种感情，你先前已
经错过一次了。我身为你的女儿，不希望你再错过第二次。你明白了吗？”
梁英听得怔怔的。
女儿的意见，向来靠谱。
她只是没想到，女儿对自己的事情，居然如此支持。
过了半天，她才点头：“我明白了。”
“嗯。”
林清笑笑，低头摆弄菜谱去了。
跟林清说了一通话之后，梁英再面对东方怀瑾的时候，态度从容了不少。
一转眼，就到了林清去裴家的日子。
这天一早，林清提早起来打扮。
她倒也没穿得太隆重，只是干净清爽而已。
东方怀瑾却特地来到林清这里，手上还拿了一只巨大的纸盒子。
那只纸盒子包装精美，上头还点缀着不少纱和珍珠之类的东西。这样好看的物事，放在十几年后也不多见。
林清看了那盒子一眼，问：“东方叔叔，这是啥？”
东方怀瑾卖了个关子：“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行，那我拆了啊。”
林清点点头，直接拆了盒子。
看见盒子里的东西，林清顿时就是一愣。
那是一件特别漂亮的旗袍，香云纱的料子，一看就挺贵。
这样的旗袍放到后世，起码得卖个一两万。放在现在这个材料不多的
年代，就更珍贵了。
林清抬起头，问：“东方叔叔，这是送我的东西吗？”
“是。”东方怀瑾欣慰地点头。他现在拿林清当成自己的女儿，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听说你今天要去未来的公婆家了，我前两天特地去SH市找人给你做了一身。”
林清笑笑：“谢谢东方叔叔。”
她说着话，却将那件旗袍放下了。
东方怀瑾有些意外：“小清，你这是？”
“东方叔叔，我去裴家的时候，不想穿太好。”林清却解释，“我本来就不是啥精贵人，穿上再好的衣服，也只能像个偷了大人衣服穿的小孩儿而已，徒增笑柄。”
东方怀瑾摇头，不赞同地看着林清：“小清你别妄自菲薄，我一打眼就看得出来，你是个大气的人。”
“大不大气的无所谓。”林清笑笑，“东方叔叔，我就是觉得吧，为了得到一群人的认可，就努力去讨好他们，这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我的自然喜欢我，不喜欢我的自然也不喜欢我。如果大家没有缘分，我又何苦去讨好呢。”
林清这番话说得通透。
东方怀瑾听得欣慰，点头：“小清是个明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