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听得一愣。
感情杨若云是把他睡不着的原因,当成在是愁生意了?
不过,这样也好。
陈瀚脸色复杂地看了杨若云一眼,嗯了一声,扭头上了楼。
杨若云本来也想上楼,眼风不经意间往旁边一扫,却看见了陈琪,问:“琪琪,你又是干什么呢?”
“我……”
陈琪本来想说没什么,但看着杨若云那张脸,她又没法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了。
杨若云奇怪地看着陈琪:“你到底想说啥?”
陈琪忽然不知道哪来的胆量,闭上眼睛大喊出声:“妈,我,我不能达到你的要求了!我找不到像裴晗那样的男人,即使有,我也不可能嫁给他!”
杨若云一愣,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陈琪最怕杨若云这种脸色。一见杨若云脸色不对,她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哽咽:“妈,我,我说的是实话。”
杨若云冷着脸:“我没问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她只是觉得女儿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这样的人,简直不像是她杨若云的女儿!
“可是,妈!”陈琪觉得憋屈,“像裴晗那样的男人,一百个里头也找不到一个。更别说是未婚的!我要是运气
不好,遇不见这种男人,我怎么办?难道我就一辈子不嫁人了吗?你要我当老姑娘吗?”
“我没说过要让你去当老姑娘。”杨若云冷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运气可言。你要是遇不见未婚的,那已婚的,你总能遇见吧?”
陈琪顿时一脸惊悚地瞪着杨若云:“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懂?”杨若云眯起眼睛,笑容在灯下显得诡异,“这个世界上啊,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你挖得够不够卖力。”
陈琪睁大了眼睛,浑身哆嗦。
她的预感成真了!
杨若云她,居然真的要让她去当小三!
“妈,咱不能这么干啊。”陈琪几乎要哭出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破鞋是要被拉去游街的。要是放在旧社会,那得浸猪笼!”
破鞋游街的场景,陈琪见过几次,现在还记得。
原本漂亮鲜妍的女人脖子上挂着只破皮鞋,脸上写着侮辱性的字眼,旁边的人都在敲锣打鼓,让人来围观这个耻辱的、不要脸的女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难道,杨若云要让她也变成这种可以被人肆意取笑的无耻女人吗?
这,这怎么行啊?
陈琪又急又气,哆嗦着嘴唇就要哭。
杨若云却是一脸的冷漠:“有什么好哭的。现在这个社会,又不是十年二十年之前。就算你被游街又怎么了,过两年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琪琪你记住,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拿到手的利益,才是实的!”
“所以你就让我去做小三?”陈琪心里凄楚得要命,声音忍不住变得尖锐,“妈,这就是你当年拼命往我爸怀里钻,想给他当小三的原因吗?”
“你说什么!”
杨若云顿时竖起了眉毛,抬手就给了陈琪一耳光!
陈琪自知失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杨若云狠狠打了陈琪一顿。
末了,她还嫌不解气,恨恨地指着陈琪:“你吃的喝的,身上穿的,通通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清高?陈琪我告诉你,这个有钱人,你是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至于做不做小三的,更是废话!由不得你!”
说完,杨若云一摔卧室的门,进了卧室。
陈琪一个人站在冰凉的夜里,捂着脸大哭起来。
……
宾馆。
林清和裴晗虽然又确定了恋爱关系,但这个年代,婚前同居还是少之又少的。
裴晗尊重林清,心底也愿意
将心爱女孩最珍贵的东西,留到婚后的那一刻。
于是,裴晗今夜就在隔壁的房间里睡了一宿。
这个年代的宾馆条件不好,没有洗澡的地方。林清换了套衣服,凑合着在床上躺下了。好在床上的被单被套还是干净的,散发着肥皂的清香。
林清嗅了嗅被单的香气,闭上眼睛。
没过一会,她的眼睛又挣开了。
她心里一直装着先前对陈瀚摊牌的事儿,怎么都睡不着。
林清反复琢磨着先前的事情,心情怎么也做不到平静。
她和梁英在外头吃的那些苦,不是白吃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陈瀚而起。虽然不能全怪陈瀚,但若是没有陈瀚,她和梁英也不至于遇见这种情况。
陈瀚要还是个男人,就该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可是,陈瀚当真配得上一个男人的称号吗?
林清咬着嘴唇半天,觉得自己想不通,想找个人一起想。
但是,她又不想被以前的事情拘束住脚步。
林清权衡了片刻,决定自己试着去找裴晗。如果裴晗睡了,她就不去纠结这件事,而是静观其变。
林清咬咬嘴唇,抬手敲了敲墙。
下一秒,墙壁对面传来裴晗低沉的声音——
“怎么了
?”
林清:“……”
不是吧,裴晗这还没睡?
“呃,没,没什么。”林清含糊道,“快睡吧。”
话一出口,她又懊恼得想咬自己的舌头。
林清现在也算是个生意人,平时口才也挺好。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裴晗,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不会说话的模样。
听了这话,裴晗那边没回答。
林清正以为他睡了、松了口气之际,忽然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裴晗低沉的声音:“林清,让我进去。”
他怎么还是来了?
林清惊了下,赶紧披上外套起床,有点小埋怨地开门:“我不是让你别来吗?”
“我为什么不来。”
裴晗不赞同地瞥她一眼,进了门。
他喜欢的女孩子,正在这里为了什么事情苦恼。身为男人,他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林清听出裴晗话里的意思,脸一红,支吾一声:“呃,其实,其实我在想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裴晗进了房间,问林清:“那是什么事?”
“就是……”林清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裴晗,“我一直在想,陈瀚他到底会不会对当年的事情,多少产生一点愧疚。”
裴晗听得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