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晚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然后对着秦谚书指挥道:“等会将我的行李箱给拿进来,它还在你车里待着呢。”
秦谚书轻声的应了一句,将安晚放在主卧的床上,然后去浴室给她放洗澡水,“你先收拾收拾,等会水放好了,你就先去洗澡。”
秦谚书的声音总是那么的容易将人诱惑进去,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有的时候,她经常想若是秦谚书去做配音,绝对可以红了娱乐圈的半边天。
不过这也就只能想想了,毕竟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请的动他这尊大佛啊!
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在安晚接触到热水的时候,就像是软化掉了一样,溃不成军,许是真的太累了,安晚直接靠着浴缸壁睡着了。
秦谚书出去了一趟,将东西都拎进来的时候,安晚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他听见里面安静一片,于是推门进去,只见水缸里的水已经呈半温水状态,而安晚躺在浴缸岸边的软毛巾上睡的昏沉。
秦谚书挽起袖子,将不着寸缕的安晚抱了起来,用浴巾给她搽干净了身体,然后放在了床上,用被子裹住了。
他嘴唇轻碰了一
下安晚的额头,安晚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震动了一下,发出‘嗡嗡...’的声音。
他拿了安晚的手机看了一眼,英俊的脸庞上挂着晦暗不明的笑容。
陆亦北.....这大晚上的发消息给安晚,还真是肆无忌惮啊!
【安晚,那天是我逾越了,对不起,我们还能是朋友吗?】——陆亦北。
秦谚书拿着安晚的手机给陆亦北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将这两条短信删除。
F国,巴黎
宽大的落地窗前,陆亦北手持着一杯82年的拉菲,斜倚在墙面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巴黎街景,昏暗的书房里,只开着一盏小台灯,窗外灯红酒绿的灯光从外面折射进来,将落地窗前这一块都照亮了,宛若剧场里的独束灯光。
陆亦可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陆亦北落寞的背影,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这么放不下佟安晚那个女人,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他还那么不舍,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样坚持。
“哥哥。”
陆亦北听见声音,侧过头朝声源处看去,那一双向来意气风发的眼眸里,此时全是死寂,没有一丝的光芒。
这样的认知不
由的让陆亦可一惊,明明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陆亦可朝他缓缓的靠近,离得越近,拉菲独有的酒味就越浓重。
她的视线无意间瞥见墙角的几瓶零散的空酒瓶,诧异的看向陆亦北,只见他隐藏在黑暗出的脸颊,多了一丝颓废和醉意。
陆亦北喝酒从来都不上头,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的酒量到底是深是浅,但是只有陆亦可知道,陆亦北一旦醉了,就不爱说话,也不大爱搭理人。
他只喜欢一个人孤零零的静一静。
他拿在手上的手机还亮着屏,页面还停留在安晚回复的那条短信上,陆亦可的视力不差,透过他手指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上面的字体。
【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佟安晚。
那个女人竟然......
陆亦可的内心很愤怒,也很无奈,愤怒的是安晚这么不知道珍惜陆亦北,无奈的是,单单一个佟安晚就成了他的软肋,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怕是会对哥哥不利。
“哥....你别伤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为什么就恋上她了呢?”而且还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
女人。
陆亦北不说话,孤独的啄了一口玻璃杯里的酒,再将手机摁灭,放进口袋里。
陆亦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死气沉沉的陆亦北,她的哥哥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肆意洒脱的,阳光明媚的,从小到大,即便是父亲对他再苛责和严厉,他也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落寞。
看着陆亦北这样糟蹋自己,陆亦可真的很痛心,她一时火气上头,硬生生的将他手里的杯子夺了下来。
陆亦北这下才有了反应,他阴骘的双眼瞪着陆亦可:“给我。”
陆亦可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但还是紧紧的握住那个杯子不给,最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她仰头将杯子里的酒都喝完了,然后将空杯子展现在他的面前:“咳咳....你看清楚了,没有了。”
陆亦可不善喝酒,更何况是度数那么高的白酒,不消一会儿,她的白净的脸颊上就起了酒意,就连舌头都似乎在打卷,怎么捋都捋不直。
“哥哥,放下吧!”
陆亦可抓着陆亦北准备去拿酒的手臂,整个人往他面前一挡,“她已经结婚了,哥哥,我看的出来她对你没有感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呢。”
陆亦北喑哑的嗓子,毫不费力的挣脱开陆亦可的手沉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已经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
像是恰巧,书房外古老的挂钟敲响了,规律的十一道声响,缓缓的荡起。
“亦可,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陆亦北模糊的看着陆亦可的脸,察觉她的伤感,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语气重了。
他扶了扶额,轻声道:“对不起,我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陆亦北绕过她,朝门外走,步履蹒跚,隐隐有些站不住了。
陆亦可不知道从哪儿鼓起的勇气,转身冲上去,从他的身后抱住了陆亦北的腰,将整个人都埋在他的背部,瓮声瓮气:“哥哥,你没有了她,但是你还有我,不要放弃自己。”
陆亦北看着从腰间横过来细腻的双手,只当是小姑娘的撒娇,毕竟陆亦可小的时候没少对他撒娇:“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放弃自己,我只是.....”
陆亦北的话被陆亦可的举动惊的戛然而止,那些没来的及说的话都从嘴边咽了下去。
陆亦可克制住心底的激动,松开对陆亦北的桎梏,转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