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家伙眼底明显的失落,安晚一边将手中的糖人拿给小家伙,一边故作伤心道:“怎么小青篱,你只想咚咚姐姐,不想晚晚姐姐了吗?”
董冬冬是个活宝,长到二十三岁的年纪,还像个小孩子,以往每次来,董冬冬都喜欢逗弄小青篱,然后给他讲一些比较好听的故事,一来二往的,小青篱对董冬冬也很喜欢。
小青篱看见漂亮姐姐欲哭的模样,跳下小板凳,绕过柜台,抱住安晚的小腿,奶声奶气的安慰道:“青篱没有不想晚晚姐姐,姐姐别伤心。”
“只是以前姐姐都会和咚咚姐姐一起来的,咚咚姐姐上次说好会来给青篱把后面的故事讲完的。”
“你咚咚姐姐啊,现在应该在家跪搓衣板吧!”佟安晚饶有所思的道,至于讲故事嘛,安晚把秦谚书往前一推:“诺,这位哥哥也会讲故事的,你可以让这个哥哥给你讲啊!”
小青篱这才看向秦谚书,奈何秦谚书个字太高,他仰着脖子很是费力,“姐姐,抱。”
安晚今天穿的是裙子,其实不好抱人的,但是小青篱实在太可爱的,她欲俯身,有人就先他一步把人抱了起来。
佟安晚诧异的看向秦谚书,“你....”
她实在不敢相信,像秦谚书这种有洁癖和偏执症的人,竟然会主动抱一个小孩子。
难道她今天早上看见的那个硬是将洗手池上抹的一点水渍都看不到的那个男人,和现在这个抱着小孩,毫无心里障碍的男人,不是同一个人?
秦谚书对着安晚诧异的眼神,十分淡定的回应了一句:“就当提前为我们将来的孩子练习了。”
提前练习?抱小孩?
佟安晚一脸黑线的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背影,诽腹了一句:谁要和你生小孩了。
小
青篱将她们带到了,她们经常吃饭的包厢,随后又滴溜溜的小跑出去,去找荣姨。
荣姨是这家‘青篱院’的老板,也是小青篱的奶奶,小青篱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改嫁了,所以小青篱一直都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趁小青篱出去的时候,安晚趁机给秦谚书科普了一下关于这间‘青篱院’的历史。
“这间青篱院,应该算是宁城里唯一一间保持着八旗年代时候的古建筑了,荣姨可以说是真真确确的正八旗的后人,荣姨丈夫祖上是皇家御厨,后来中国成立,夫妻两就在这里开一家农家小院,算是一家隐形的贵族餐馆,...”
秦谚书跪坐在棉垫上大致的扫了一眼这个包间的布置,很有特色,墙上挂着的字画,随便一副都是价值上万的无价之宝,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挂在这里,这青篱院的老板难道不怕遭贼?
安晚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些字画都是高仿的,是不是很像真的?”
秦谚书转头,看了她一眼,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这些字画,都是你所作?”
佟安晚没料到秦谚书会看出来,这些字画是自己所做的,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
“是啊,只是随手涂鸦,上不了台面,奈何荣姨热情难却,最后就将这画挂在了这间听竹轩。”
佟安晚的画,可是国画大师沈南悠教的,当初还被沈南悠当着数十位小有名气的画家当面夸他的这位学生,天资聪颖,灵气十足。
谁也想不到佟安晚竟然选择了建筑这一行业,而不是选择了美术,沈南悠曾叹息道:“安稳没有选择画国画这一行业,简直就是国画界的一大损失。”
墙壁上的那副画的落款,是安晚的一个鲜为人知的别称
,沁晚。曾经她也是用这个名字涉足国画界。
“安晚,你实在是太谦虚了,想当初你画的那一副‘哑剧’可以说是满承赞誉啊!若不是....”
秦谚书说到一半,打住了。他记得,安晚似乎对于提笔画图的事情很排斥。
佟安晚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当年自己的确画过一副画,叫做‘哑剧’,那幅画是她低谷时期的作品,哑剧里面表达的其实是她自己的内心,因为不敢诉说,而忍气吞声,和哑剧无异。
门外响起了一阵不深不浅的脚步声,一袭深蓝色贴身旗袍的荣姨牵着小青篱走进了门,妇人长发高挽,用一根素簪挽住,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褶皱。不说年纪,谁都会以为她只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三人相互打了个招呼之后,佟安晚对着荣姨将青篱院的招牌菜都点上了,毕竟今晚是要好好贿赂某人的。
荣姨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秦谚书,仪态端庄,随后给安晚使了一个眼色才又牵着小青篱离开了。
青篱院的好处就是这个,点完菜之后,上菜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一张长形的木桌上,就被放满了美食。
安晚服务周到的给秦谚书装了一碗八珍汤,“这个汤是荣姨自己研制出来的,多喝点对身体有好处。”
秦谚书意味深长的看来她一眼,接过小抿了一口,味道果然很鲜美。
接下来的是:脆皮鸭,蒜蓉西兰花,莲花血鸭,鱼香茄子,清蒸鲈鱼....等等几个比较有名的菜。
等他们吃完,门外的天色已经大黑,结账的时候,秦谚书将安晚拿手钱包的手挡了回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张红色钞票,潇洒的结了账。
“我从来没有让女人埋单的行为。”
这种大男子主义
,在任何情况下,对于秦谚书来说都是不可以违背的。
安晚默默的收回钱包,看了秦谚书一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阴晴不定一点,反复无常一点,无赖了一点,霸道了一点,其实还是有一点优点的。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大致九点了,隔壁的等还亮着,安晚犹豫着要不要提着从小巷里带回来的糖糍粑去解救一下董冬冬的胃。
秦谚书打开门,见她站在自家家门口,遥望隔壁,瞬间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担心董冬冬?”
佟安晚收回视线,扬了扬手中的食品袋:“我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给她雪中送炭呢,她下午打包的那些烧烤,估计糟了顾霆君的毒手了,按照她的脾气,恐怕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在和顾霆君闹脾气呢。”
董冬冬没少和她吐槽顾霆君不喜欢她吃街边那些不干净的垃圾食品,更何况这次她还打包了那么多,依照顾霆君的脾气,能让她提着那些吃的上车都难说。
听安晚这么一说,秦谚书也想了起来,准备和她翻旧账:“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那个陆亦北是怎么回事?真的只是学长?你以后少和董冬冬去那个小吃街鬼混,吃坏肚子怎么办。”
见状,安晚头皮一阵发麻,开始避重就轻:“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读书的时候没少和她去光顾那些小吃摊,也都没事情啊!”
秦谚书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那个时候你没和我在一起,以后你离那些地方远一些。还有,别逃避问题,进来。”
安晚垮着脸埋怨了自己一下:真是的,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这么蠢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门‘Duang’的一声在她身后重重关上,她磨磨蹭蹭的往沙发边挪去,看着某人步步逼近的脚步
,她猛的一下跳上沙发,居高临下的看着亲谚书:“陆亦北真的就是我的学长,在美国的时候他对我比较关照,这次我们是在S大偶然遇见的。”
秦谚书显然不信,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视频中的男人声音悠扬清脆,视线看着眸一个方向缱绻万分。
佟安晚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视频,这不是今天下午S大学生偷偷拍下来发到网上的视频吗?
她无语的看了秦谚书一眼:“不是吧,就一段视频而已,你还想用这个定我的罪?”
秦谚书笑了笑,一把拽住安晚的手将她拖下来:“我不是想定你的罪,而是在告诉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这段话就像是魔怔一样,让佟安晚做梦的时候,都梦到了。
果然,秦谚书现在对她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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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安晚还没起床就接到了沈安安的电话。
“安晚啊,你妹妹今天接到去时谚报道的电话了,妈在这里谢谢你啊,有时间记得叫上谚书来家里吃饭啊!”
安晚淡淡的应了声:“好。”
那边像是在吃饭,安雅叽叽喳喳的声音透过电话都能听见,期间还有佟柏渊的附和声,沈安安也会时不时的应上两句。
这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让安晚有些心塞,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就是多余的那个。
沈安安见电话那边沉寂,也不知道该和安晚再说些什么,就匆匆挂了电话,全程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
哦,其实是有的,只不过对象不是对她而已。
不管别人对她如何,她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还没等她来的及去伤心,一通电话让她震惊的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