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颂娴推着行李箱,站在了西乡镇的长途大巴站出口。
她一早坐了七点出发的那班车,十一点就到了这里。
之前她把电话打给了韦民,对方让她到了大巴站就坐个中巴或者打个出租车到村口,他再去接她。
此时她看着眼前各种围着她转的三轮车,和没有统一出租公司的私家出租车,有些犹豫,还是决定去坐看起来稍微正规的中巴。
颂娴拉着行李箱往车站边的中巴站走去,就算穿着普通简单的体恤牛仔裤和小白鞋,就算不开口说话,她的气质样貌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外地人。
“美女,去哪啊,上车我送你。”
“美女坐我的车吧,我的车舒服。”
“姑娘,我送你吧,车费便宜点。”
好几位出租车司机跟在她旁边,就想拉她上自己的车。
“不好意思我不坐车,我等巴士。”颂娴拉好自己的行李,礼貌拒绝。
“中巴刚开走,下一班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这里的车都不准点的,还是坐我的车吧。”一位头发发油的小年轻说着就上去扯她的行李箱。
“你干什么,放手。”颂娴板起脸,呵斥拉她箱子的男人。
一群男人看她长得好看,说话又带着台湾腔的软糯,就算生气听起来也像撒娇,非但不怕,还围起来笑。
“你别生气,哥哥就是想帮你嘛。”油头男看她孤身一人,又没人来接,更是有恃无恐,直接把她的箱子拽到自己手里。
颂娴没想到这大白天的,这群人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她拿出手机,冷声跟油头男说:“还给我,不然我报警了!”
这话太过耳熟,让走过旁边的韦桀眉头一皱,不得不停下脚步。
“报警?我们怎么你了,揽生意而已。”油头男气定神闲,手依旧死死拉住箱子,他就吃定她孤立无援。
一个低沉的男声说:“愣在这干嘛呢?到了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韦桀说着,推开围了一圈的人,沉着脸走到颂娴身边。
正要报警的颂娴忽然看到破开人群走过来的韦桀,即便他一如既往的黑着一张脸,但此时的颂娴却觉得他无比顺眼。
她当即识时务的过去站在他旁边:“你来了,我刚才给你发信息我以为你没看到。”
这女人跟他相处的时候就没有和颜悦色过,如今看她笑意盈盈,迫不及待的朝他奔来,韦桀很是不习惯,心说这大姐演得太逼真,他都差点被骗到了,以为她真给他发信息了。
韦桀看向油头男手里的行李箱,冷声说:“拿来!”
油头男没想到到嘴的鸭子飞了,心下窝火,但在衡量了韦桀的个头体块跟他自己的个头体块之后,也就哑火了,乖乖把箱子递了过去。
颂娴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就这么跟着拉着箱子的韦桀走出了包围圈,她心里暗暗庆幸,好在刚才遇到了韦桀,不然又得闹到警局。
韦桀今天来这是跟人签一份合约,昨晚那三户人不全,今天最后一户坐车赶过来,签完又马上走了,子良要上班,大炳要忙店里的事,也就他有空开车过来签约,没想到签完出来就遇到了这女人。
“刚才谢谢你啊。”颂娴说。
韦桀嗤一声:“你每次见我的台词不都是报警吗?这次竟然说谢谢,活久见啊。”
颂娴也不恼,实话实说:“之前搞不清状况,这次看得清清楚楚。”
韦桀不想跟她一直翻旧账,把行李箱还给她后本想直接走掉,但看她就一个人,刚才那些人还在不远处盯着他们,他只能不耐烦问说:“总跟你一起的那个土炸弹呢,今天没跟你一起?”cascoo21格格党
“土炸弹?你说品妍?为什么叫她土炸弹,她今天出差,我自己来的。你能告诉我坐什么交通方式能最快到你们村吗?”她实在是不想一个人等在巴士站了。
韦桀皱眉:“你还要去我们村?”
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就算是来旅游,也不能三天两头就往他们大旺村跑吧?
颂娴点头:“确切说是去你家。”
韦桀的眉拧得更紧了,看着她的行李箱,满眼防备:“去我家干什么?”
“治病。”
“三天义诊结束了,你去也没用。老爷子病了要休养,没人帮你看病。”
颂娴有些不解:“韦老医生没跟你说,他要单独帮我治病,还要让我在你家住半年吗?”
什么?这女人还要在他家住半年?
韦桀吓得赶紧摸出手机给老爷子打过去,这老头可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老爷子原本还担心颂娴一个人找不到路,接起电话一听小儿子竟然在镇上碰到她了,连忙叮嘱他载着颂娴回来。
“老头我打来是问你为什么要给她治病,还留她在家里住的,不是为了顺道帮你把她接回去的。”cascoo21格格党
老爷子喝了口茶:“你把她接回来我再告诉你。”
“不是,你真答应给她治病了?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帮人治什么病啊,先治好你自己再说吧。而且你知道她什么底细啊就让人在家里住半年,再说你给人治那么久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到时候人赖上你怎么办?”韦桀越说越急,这老头一看到病号就收,多管闲事的毛病真是到老都改不了,也不看看他自己的儿子因为多管闲事被坑成什么样了。
老爷子被儿子一顿怼,有些不耐烦了:“能不能治好试了才知道,我没你这么背,给人看个病都能被赖上。别啰嗦,赶紧把人带回来。”
韦桀赌气:“你这么能耐,你自己过来带啊。”
“臭小子,不带她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韦桀压低声音:“老头你讲不讲理?我是为你好。”
老爷子这次连话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忙音,韦桀被气笑了。他不捎这病患一程,敢情这老头连亲儿子都不要了?
气归气,他是不敢不听话的。不是真怕回不了家,他是烦老爷子的唠叨,他能想象到要是他这趟真没把那林颂娴捎回去,他爹至少能唠叨他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