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敲外面的大门,敲了不止十下,咚咚咚的声响尖锐无比,一直没有停歇。
肖思远突然急躁了起来,紧张的他快速地把已经收回大衣里的手枪又掏了出来。他的目光冷酷严峻,一直扫在我的脸上,金属般沙哑的低沉咆哮声送他嗓门里吼了出来:“怎么回事,银智存?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插手这件事?果然你没有这么老实。”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把被子叠好坐在床边,“把你的枪收起来,肖思远,没准他们就是你这东西给惹来的。”黑漆漆的枪口直直的指着我的头,我的心跳嘣蹦作响,明显超出常规速度,想必我现在身上的血液流速在我的人生生涯中达到了前五之处,耳朵估计也已经过度充血吧。
紧张的气氛始终继续着,我试图让他平静下来,摊了摊手,“你不用这个眼神看着我,老兄,我这里可没有什么神秘通道之类的哈。如果你会魔术,大变活人的那种,没准你可以插翅而飞。”说完,我右手伸到马尔法的方向。
敲门声愈演愈烈,轰隆的巨响就像是在砸门了,那本就不太结实的老破铁门不知道还能撑住多久,门外有个低沉的声音大喊着:“开门,赶紧开门,警察!”
肖思远眉头紧锁,嘴唇都已经吓白了,嘴里还不停叨叨着:“玛德,我擦nmd,这都是你算计好的吧,你这犬娘养的。”他缓缓地说着,脚下却是在慢慢移动,没有在这老旧的地板上留下一点声音,不动声色地向客厅方向移动。
这时,我听到门口有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声音,心里猛的下定决心,右手发力,一把将马尔法推到房间对面的另一个角落,然后抄起刚刚叠好的豆腐块鹅绒被子,向着那把漆黑的枪口扔了过去。被叠的整齐的被子在空中散开,就像没有重量的羽毛轻盈飘起,像一张大号的卫生纸。
肖思远显然被我这出人意料的一击吓了一跳,本来就十分慌张的他,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轰的一下,在此时此刻我敢打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枪声分贝更大的声音了。子弹打穿透过被子,虽然被子没有什么防弹能力,但好歹将肖思远的视线给遮挡住,子弹不知道射到哪里。我趁乱一跃而起,抓住肖思远的脚踝部分,嘿嘿,这个部位是人保持身体平衡的关键所在。他直接给我放倒在地,滚过去,压住他的手腕,把枪推到一边,然后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这刺激场面也许不太好再继续描写。他也不是没有反击,用手肘狠狠敲打的我的后背,不过显然,除了疼痛之外并不能给我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这时门终于被撬开,一大群人涌入了进来,为首的几人立刻上前,把我们俩拉开,然后用手铐把肖思远铐住。
然后我们又花了几分钟安抚着目睹一切的马尔法。
她捂着头部缓缓起身,刚才我用力过猛,给她推的不轻,她也没有多少防备,倒地的时候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不过好在没有大碍。她环视整个房间,警察们已经给肖思远控制了起来,他被双手铐住,也看到了警察手里的精良配置,深知自己反抗没用,脸色十分的难看,就像是写着:他已经预想到接下来警察该怎么折磨他了。
马尔法怒目瞪着我。“你这该死的上海老糊涂鬼。”她假装生气道,“你不用使这么大劲给我推倒,我知道你能对付得了他,我就想近距离亲眼看看这场面。”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就像看电影坐在第一排一样。”
旁边一个高个子警察笑了起来,“哈哈,真就像是小说里的剧情一样,人不可貌相,好一个女中豪杰啊。”他赞叹着马尔法那与相貌不符的勇气。
马尔法对他笑了一笑,站起来,目光转向我后,脸色大变,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智存,你这……”她指着我的胸口部分。
我低头望去,逐渐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肖思远的子弹划过一道伤痕,在我右胸部下方大约十几厘米的地方,有个不长不短的伤口,大量的血正不断向外涌出,将我的白色睡衣染红,不过还好伤口不深。“没什么,不用担心我宝儿。”我说。
肖思远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狠狠地骂道:“马德,真特么走了狗屎运,让你这狗东西捡了一条命。”很欣赏马尔法的那个警察,高大又魁梧的那个,穿着一身有些肥大的警服,往肖思远嘴上直接来了个**兜。“你在这狂什么狂!”
马尔法说去叫医生,便走向电话,一名警察去浴室给我拿了一条毛巾。
我接过毛巾,微微盖住伤口,平稳地躺在床上。“我没事,不用小题大做的,等医生来就好了。不过你们这些警察有点意思,在这搞什么突袭检查?”
给了肖思远一个**兜的那个高大警察说:“我们碰巧听说郭楠特前妻她们一家用来你这里,觉得有必要留神盯着这儿,以防郭楠特出现。没想到郭楠特没等到,今早负责在这盯梢的老哥看到我们寻找已久的这家伙鬼鬼祟祟地跑了进来,手里好像还有枪,就赶紧打电话来通知我们。我们就马上赶来,哈哈,要是再晚来一步估计你这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是啊,确实挺走运的,运气再好一点也不用吃枪子儿了。”我话里有话道。
他没太听出来我的意思,继续问我道:“这回该你好好说说了,你跟这家伙难道还有什么关系吗?”他疑惑地打量着我,黑漆漆的眼睛注视着我。
“没见过,一次都没见过。”我回答。
“那他来找你干什么?”
“仅仅就是想告诉我他没有杀害朱雅丽小姐。”
“那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我歪嘴一笑,“这就要问问今天报社的那名编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