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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离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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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歌直到后来才知道,妈妈之所以愿意卖掉房子,带着她背井离乡来到京市生活,是因为妈妈常年在纺织厂工作,已经得了严重的尘肺病,在简叔的劝解下,她一方面考虑易歌的教育问题,另一方面京市的医疗条件要好的多,她想多陪易歌几年,至少看到易歌考上大学,她才能安心一些。

在易歌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妈妈的尘肺病已经到了后期还并发了心脏病。易歌看着妈妈一天一天咳嗽的满脸病态的红,因为喘不上气一声接着一声的深深的喘息,她除了陪在妈妈身边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候简叔跑前跑后,安置妈妈住院治疗,经常让简默阳陪着易歌,怕易歌年少没有办法承受母亲的不治之症。

简默阳带着易歌到医院门口的小饭店吃饭,看着碗里的馄饨易歌拿着汤勺,眼泪一滴滴的落在碗里。这时的简默阳已经高二,其实课业非常的紧张,但是简叔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易歌小姑娘,就经常让简默阳陪着易歌。

几年的相处,简默阳慢慢的喜欢上这个话不多的小姑娘,看着易歌伤心的样子,他几次预言又止。易歌抬起头看着简默阳:“如果我没有妈妈了,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孤儿了?”简默阳默然。

回医院的路上,简默阳和易歌并排走着,简默阳说:“害怕的话就牵着我的手。”易歌握住简默阳的手的时候,只感觉一股温热传来,似乎能驱散她浑身的冰寒。

简默阳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也多了些温度:“你不要害怕,我爸爸已经托人找了最好的大夫,一定让阿姨得到最好的医治,她最担心的就是你,这个时候你要坚强起来,她也能安心对抗病魔。”易歌点头。

“无论如何,还有我们呢,是爸爸和我把你们接到京市来,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照顾好你和阿姨。”易歌忽然蹲在地上放声哭泣,她在京市除了妈妈只有简叔一家亲人,这些天,妈妈的病情不断恶化,简叔忙前忙后找医生、找护工,还担心她经常安排简默阳陪着她,这一切她心里都清楚。

此时此刻,冷冰冰的简默阳,说出这些话,她知道他在尽力的安慰她,她把头埋在胸前呜呜的说:“简默阳,谢谢你。”从简默阳认真告诫过易歌不许叫他哥哥后,易歌就直呼其名了,为此易歌妈妈多次指责过易歌。

俩人就这样牵着手走进了病房楼,直至病房门口,才松开。易歌整理好情绪和简默阳一起走进病房,“妈妈,我们回来了,你这会儿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易歌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一些,只是哭过的鼻音依然掩盖不住。

易婷此时的容颜已和几年前大不相同,曾经易婷皮肤白皙,一头柔顺的秀发油光黑亮,现在面容枯槁,瘦的皮包骨头。“默阳,你现在正是学业要紧的时候,不要老往医院跑,你也劝劝安宁,这儿有你爸爸请的护工,让安宁也好好在学校上课,你们都不要影响学习。”简默阳点头应承。

易歌妈妈的病始终没有撑过那个冬天,她离世前的几天说话已经费劲,似乎知道自己没有几天光景,强打起几分精神交代易歌:“安宁,妈妈把你带到京市,不知道是对是错,本来想着妈妈多撑几年,看你上了大学再走,妈妈是等不到了。”

易歌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流下来,“孩子,你听我说,你从出生就没有爸爸,是妈妈把你一手带大的,你的性格内向有,什么事情喜欢自己藏在心里,妈妈真的担心你我走了以后,你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易歌妈妈带着氧气,费力的吸着气:“妈妈、妈妈已经把你托付给了你简叔叔,你放心她会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照顾的。”易婷咳嗽了几声,易歌忙给妈妈顺背“我想了好久,我不在了是让你舅舅接你回天鹅市还是留在京市,思来想去妈妈还是将你托给了你简叔叔,他和你爸爸是战友,曾经过命的交情,这些年来一直帮衬着我们母女,在你长大成人以后,一定要把他当成亲人去侍奉,报答他这些年对咱娘俩的照拂之情。”易歌用力点头“妈妈我记住了。您不要说话了,休息休息吧。”

易婷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时候再不说,怕是没有机会说了,等我不在了,就把我火化了吧,你舅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和他一起将我的骨灰带回去和你爸爸葬在一起。”

易歌看着妈妈哭着说:“妈,你会没事的,你不要说这些话,我害怕。”易婷看着女儿满眼不舍:“孩子,不要哭,以后要坚强起来,是妈妈不好不能一直陪你长大。”易歌更是没法抑制自己,伏在病床边哭的头也抬不起。

这时候简明城推门进来,看着病房里这情景,也是叹了口气:“安宁,叔叔一定会请医生竭尽全力医治你妈妈的。”易婷气息微弱了不少,“明城哥,这些年多亏了你照顾我们母女俩,我们才能走到现在的光景。”简明城脱下外套,拉起易歌坐到床边:“这都是我应该的,我欠亦民的,如果亦民在会把你们照顾的更好,或许你就不会得这病……”

说着,简明城的声音有些沙哑。“明城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别说我和安宁,就是亦民我相信他也从来不会怪你,你不要一直活在愧疚里。”今天易婷似乎要强打起来精神交代后事,始终坚持提着已经耗空的精神:“我不在以后,安宁就托付给你了,本想着让她舅舅带她回去,可是你也知道当年我和亦民的事和家里闹僵了,后来亦民不在了,娘家人接我回去让安宁改姓易我没答应,我不在了,我不能把安宁托付给我娘家,举目四望,只能麻烦你以后照看她了。”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说完,到最后不仔细听已经听不清了。

简明城眼圈微红“你放心,我简明城怎么照顾默阳就怎么照顾安宁,一定让她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看护着她让她结婚生子,以后我把她当亲女儿对待。”易婷交代好事情,就陷入了昏睡。

易婷的病一天重过一天,为了抢救她身上插了好多管子,易歌那似乎是吓蒙了,简默阳趁着寒假也没有继续上补习班,经常默默的陪着易歌。没有人的时候就拉着易歌的手,坐在她旁边低声说“:不要怕,还有我们在。”

或许是绝望下的易歌把简默阳那句“我在”当成了救赎之光,也许是简默阳手里的温度破除了易歌身上的冰窟,在那时候还懵懂的不知道什么是情爱的年龄,易歌心底就已经刻上了简默阳。

易婷几天后离世,简明城和易歌的舅舅一起在医院办理完手续,带着易歌将易婷和易歌爸爸安葬在一起,从此易歌就被接到了简家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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