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歌是应该庆幸的,遇到了粱佑泽。
易歌身体不是很好,偶尔淋一场雨也能让她感冒一场。易歌喜欢去大约一里外的虹桥上坐着看河里的竹筏载着客人顺流而下,喜欢看河边洗衣的人一边用力揉搓衣物一边和旁边的人说说笑笑,喜欢看某一家的炊烟被风吹的斜斜散去。她觉得这就是人间烟火气,平凡却美好。
南方的天气雨说下就下不分时间,路上行人要么拿着伞快步疾走,要么没带伞去屋檐下躲雨,偶尔有急事的人也会抬脚疾奔。易歌却依然坐在桥边,虽然为了美观虹桥上架了桥顶,但是扶手是完全开放的,风把雨吹的易歌满身,等浑身渐渐湿透,她就慢慢起身往回走,与旁人不同的是,她不急不慌,任由雨打在她身上。她不喜欢雨,因为她很怕冷,她喜欢淋雨后冲热水澡,那种通体的温暖,瞬间驱散所有的冰冷,那种感觉仿若重生。即便是冲了热水澡,她依然容易感冒,粱佑泽每次在她感冒后都会逼着她吃药,易歌不怕吃药,但是她怕粱佑泽的絮叨。在易歌鼓足勇气说:“粱佑泽,我只是出去走走,真的不是自杀,你别再叨叨了!”紧接而来就是粱佑泽炮轰式的:“你不是自杀,起码算是自残吧?你三天两头淋雨,说让你带伞,怎么就那么难,记不住?怎么就记不住?”易歌噤若寒蝉。
再后来,每次下雨粱佑泽就冲到易歌的店里,瞧瞧她在不在,只要不在,粱佑泽就带着伞往虹桥跑,这样折腾了几次后,易歌就范了,总算是不在雨里闲庭信步了,虽然依然不带伞,但是知道在屋檐下等雨停再回去,偶尔雨下的久些也知道等粱佑泽送伞了。其实易歌很想说:“粱佑泽,我又不是你的谁,不必这么管着我。”但是她不敢,她怕太伤人,她怕粱佑泽炸毛。因此为了报答粱佑泽送伞之恩,每次下雨,她都陪粱佑泽一起吃火锅,是变态辣的那种。
粱佑泽无辣不欢,易歌起初只能说可以吃的些辣椒,慢慢随着粱佑泽蹭饭次数的增加,吃辣椒越来越厉害。粱佑泽特别喜欢吃小龙虾,只是凤歌城卖的大多是凤河里的河虾,当地人更喜欢小河虾不必剥壳,连皮带肉入嘴的皮脆肉嫩的口感。粱佑泽隔些日子就托人从临城捎一箱小龙虾回来,每每看着小龙虾的箱子,易歌都开心不起来,因为洗虾这项工作她实在做的厌倦。好在从有次中午带回来的虾,易歌折腾到晚上十点才吃到晚饭的时候,梁佑泽决定有虾一起洗、有虾一起吃,其实他是想看着易歌不要偷懒,保证按时吃上饭。于是经常是易歌坐着拿着小刷子不急不缓的刷着小龙虾,梁佑泽坐在旁边看着易歌干活,看她专注的样子竟然觉得那样好看,梁佑泽觉得自己疯了呢,竟然觉得一个女人洗虾好看!
如果说洗小龙虾是易歌不情愿的事,那么梁佑泽逼她爬山那就是她最深恶痛绝的事。在易歌频繁感冒,梁佑泽实在是不乐意听易歌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话了,就以提高易歌免疫力为由,每天清晨拉着易歌去爬凤城东头的青山,青山不是因为山清叫青山,而是山的名字就叫青山,山也不高大约七、八百米,和北方的山比只能叫小山包,但是附近能称之为山的也就这座青山了。易歌不是没有排斥过,可是梁佑泽拿着一个铜锣早晨6点站在她房门口一边敲一边喊:“易歌起床、易歌起床”,直到楼下的住宿的旅客都打电话到前台去投诉,脾气暴躁的都出门张口骂人了,易歌才一把把梁佑泽拉进了房间。看着满脸怒色的易歌,梁佑泽却满脸无辜的说:“易歌,你起来了,我们去爬山啊!”从那天起易歌的懒觉没有了,易歌真的想不通,梁佑泽晚上在把酒话清欢里忙到子夜,怎么有精神早晨六点雷打不动的喊她爬山的,也是那时起易歌渐渐养成了躺在摇椅上午睡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