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将那么多第一次给了一个叫顾欢的女人!
他不知道从几何时,自己竟然变得这么在乎她。
甚至一再打破自己固有的原则,只为讨好她,只为留住她……
他不想她再跑掉了。他不想再一个人傻傻守在A城等她了。他更不想一个人睡大床.上,无数个夜晚,失眠到天明……
他甚至破例为了她来了沙巴!
这个他曾经发誓,只要有余如洁那个女人在,他此生都不会踏足的地方,可他却来了!
并且,此刻就站在沙巴的土地上。
她以为他真是为了映工程失火才来的么?!
可她呢,却紧张那个女人的钻石项链,紧张过他……
他喉头吞咽了一下,伸出修长的手指,捧起她的脸庞,定定望着她,深吸一气,低问——
“你要孩子,我可以给你!可是,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他嗓音顿了顿,忽然有些嘶哑,“你爱我么?”
你爱我么?
他曾在送她合欢花的那日,邀请她去陪他听德普梅尔斯钢琴演唱会的那晚,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曾是两年前她不断问他的。
现在反过来,却变成他问她。
“呵,从几何时,高高在上的北冥二少,居然也会对‘爱’这个字感兴趣了?”她笑得有丝凄凉,“你不是很不屑么?现在却问着你自己都瞧不起的问题?”
他手指一紧,微微蹙眉,“就当我瞧不起自己吧!回答我……”
她脸色苍白,认真地望着他,眸子扫过他的眉、他的眸、他的鼻、他的唇,他的一切一切。
末了,她终于微笑着说——
“我爱过你!”
他眸光骤然一亮!
脑子里轰隆一下,烟火瞬间绽放,五彩缤纷。
她接着,话锋一转:“可那是从前的事了……从你两年前,在法庭上冤枉我羞辱我,不择手段抢走洋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你死心了!
所以北冥墨,我不再爱你了,一点都无法再爱你了,你听清楚了吗?”
他的眸光瞬即黯淡下去。
脑海里刚刚才升腾的烟火,也在眨眼间,转瞬即逝……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两年前,真有那么伤你么?”他哑然。
那时,她的欺瞒她的背叛又何尝不是伤着他?
可究竟是他用错了报复的方式?还是他那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在乎她?
时间太长,他已经分不清了。
时间,足以让人忘记一个人。
足以沉淀对一个人的想念。
可偏偏,两年来——
他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
而她逃去了沙巴,那是他不肯面对的城市!
菲儿又活着回来了,那是他抛不下的承诺!
于是,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他想,若不是她回来了,也许直到今天,他也不会踏足沙巴一步!
她可知,他来这里要多大的勇气么?
她却一句,不再爱了……
“是!伤得很深。”她点点头,心里却默念着,他的伤害又何止是两年前?现在不依然伤着么?
在他订婚那日,松开她的手去抱菲儿的那一刻,她就清醒了。
清醒面对这个男人,清醒面对自己的未来。
她不是不再爱,而是爱不起了……
他心底猛然一窒。
蓦地,松开手,沉着眉,优雅地站直身子。
深深凝望着眼前的人儿,眸底划过一抹悲伤……
想来,他早就该料到,他这样的人,不适合情爱这种东西!
这辈子,他北冥墨最在乎的女人——
那个从小抛下他的女人,如是。
这个生下他孩子的女人,依然如是。
哽着喉头,他自嘲一笑,最终点了点头!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那般——
“好。我答应你,还一个孩子给你!”
他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真的?”她凄然的眸子陡然一亮,像是看到希望那般,
瞬间迸发出光彩!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肯还一个孩子给她!
那目光,盯得他狼狈。
微微扯了扯削薄的唇,嘲弄道:“别开心这么早。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她神经莫名一紧,就知道这厮没那个良心!
他弯着嘴,眸光中闪过一丝邪佞,手指突然点上她的红唇,暧昧地摩挲一下,柔声说道——
“我要你——替婚一个月。”
他贵公子般淡雅的嗓音,云淡风轻地吐出这几个字。
轰的一声!
仿佛一道雷鸣电闪劈过!她脑子瞬间炸开了花儿。
睁大铜铃般的黝.黑眸子,遇见鬼那般,震惊地瞪着他,结巴了——
“Sh、Sh、啥?”
她Sh了好几次,才将啥字说出来,“替婚?”
听过裸婚、听过蜗婚、听过纸婚、听过试婚、听过各种婚……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替婚’这个字眼!
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个二货!
他还能再奇葩点么?
替婚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替婚你妹啊!!
“没错,替婚一个月。”他冷冷地挑着眉,就像一个高明的谈判者,“一个月后,我就还一个孩子给你!”
她胸.口猛地窒息了,差点没喘过气儿来……
“替婚一个月?”她没听错吧?居然还要一个月,“凭什么啊!”
“凭你破坏了我的订婚礼!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搂着我的未婚妻甜甜蜜蜜过日子了,因为你,才害得菲儿伤心过度,又重新躺回了病床.上!”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所以,你得补偿我!”
她听得一惊一乍的!
漂亮的眸眼都快喷出火来,低吼一声,“混蛋!你怎么不说你那个狒狒自个儿没用?出一点点状况就昏倒了!订婚礼不能继续居然还赖我头上?北冥墨,你根本不应该姓北冥,你应该姓赖!”
赖二墨!
她咄咄逼人的话语,听得他
眸光一紧。
抿住唇,咬牙轻哼道:“狒狒?”
她嘴唇一扯,“你听错了,我刚刚说的是菲菲!”
“你记住,菲儿不是没用!她是因为我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她也不希望自己那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义正言辞,语气严肃。
她心尖莫名一酸,冲他吼道,“既然你心疼,那你干脆去和你的菲儿结.婚啊!还跟我提什么替婚这种荒诞的条件?”
他眉心一蹙,颀长的身躯微微弯下来,俊美得几乎看不见毛细孔的脸庞,近距离逼近她的视线——
“我说过,菲儿病了,不能尽妻子的义务。而这个结果就算不是你直接导致的,也间接拜你所赐!”
他深邃的瞳孔里,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欲望……
“妻子的义务?”她倒吸一口气,“就算你的订婚礼成了,你那菲儿顶多也只是你的未婚妻而已!哪里需要尽什么妻子的义务?”
她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真想撕烂他这张妖孽色魔脸!
“她当然可以不用。但你必须要!”他从来就是双重标准的人,对任何人都是!
“吼!凭毛啊!”她不服!热哄哄的火焰恨不得烧死这厮,“凭什么要我来替婚?等你的菲儿病好了,她不是照样可以尽妻子的义务和你在床.上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大战几百个回合吗?!喔,差点忘了,你北冥二少的技术,三两个回合恐怕就泄.了!”
他脸色一沉,将她逼退到床角:“我能战多少个回合,你不是很清楚么?还是你健忘,需要我重温一次给你看看?”
她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小‘鸡’肚肠的男人呢!
果然是祸从口出!
她吞咽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挡在胸.前,狠狠瞪着他——
“这个条件太荒诞了,我不答应!”
他似是料到她会有这
种反应,嘴角一弯,邪肆得厉害:“既然条件谈不妥,那我只好遵从我从前的诺言,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两个儿子!”
他试过用儿子们讨好她,试过各种办法,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可无一例外,全军覆没了。
果然吧——
傻男人做的那套,全都不适合他!
什么送花哄女人、什么送礼物讨女人欢心、什么弹琴为女人制造浪漫……根本就不适合他啊!
既然如此,他唯有再使出这招杀手锏。
这女人爱孩子胜过一切,他料定她会妥协!
“你——”她狠狠瞪着他,咬牙挤出两个字儿,“卑鄙!”
“……”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她气得内血攻心,但他这出贱招,该死的管用!
震慑到她了!
她的确害怕再也见不到一双儿子啊……
“怎么?刚才不是很有骨气么?”他低笑,灿烂的眸子凝视着她火花四溅的黑瞳,不可否认,他真是爱极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第一眼见她那双干净得仿佛能透视灵魂的眸子,就被深深震撼住了。
“只要你替婚一个月,像个妻子那样,尽妻子所有的义务……”他磁性低沉的嗓音,仿佛有种魔音穿脑的功.能,循循善诱着她,只不过这个诱,不是诱导,而是诱惑,“那么,一个月后,我就还一个儿子给你!你甚至不需要绞尽脑汁学法律、打官司跟我争……欢儿,一个月换回一个儿子,不值么?”
意思再明显不过,若她想要回儿子,他就给她这个机会!
她气得牙齿都寒了,咬得咯咯作响——
“北冥墨,儿子不是交易的工具!七年前,我替孕,生下程程和洋洋!现在,你又要我替婚!下一次,你是不是还要让我替你吃饭、替你睡觉、替你拉.屎啊?那干脆我替你活着好了!你怎么不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