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宁计划道:“我都想好了,等这十头猪养好有了经验,明年争取弄几个大猪棚,养上几十上百头,何愁赚不到钱。”
她粗略算了算,一头猪往二百斤养,大概能杀一百五十斤左右的猪肉,一百头猪就是一万五千斤。
发了,发了。
萧珩嘴角抽抽,他怀疑再不制止她,自己马上就要变成猪贩子了。
“养猪的事,日后再说。”他咳咳几声,打断裴初宁的幻想。
裴初宁说让他和自己一起养猪也就是纯粹口嗨一下,她哪能让堂堂反派沦落成一个养猪小弟,血海深仇还报不报了。
一百一十三两不到半日就去了十三两,饭后,裴初宁发现无论怎么数,十块银元宝也没能多出一块。
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可府里的粮食却不够吃,尽管再舍不得裴初宁还是拿出了四十两银子给崔叔,让他安排人去下面村子里买粮。
西北进入十月后,会逐渐转冷,青州还算好点,像更北一些的永州和甘州早早就穿上了厚袄,烧起了火炉。
毗邻北狄的荆北关在这个时候除了军队几乎都已经没什么人出门了。
裴初宁大概了解了这个朝代的物价,红薯土豆五文钱一斤,粟米高粱玉米一类九文钱,白面精米要贵一倍不止,都是二十二文一斤。
裴初宁让崔叔每样都买了不少,按照每人七八分饱的量,买了四千斤左右粮食,红薯土豆各一千斤,粟米高粱玉米各三百斤,白面精米分别买了五百斤,足够一府人吃到明年开春。
萝卜白菜崔叔之前买了许多,也是从下面村子收的,一文钱一斤,各收了一千斤放在王府地窖里。
裴初宁打算一半弄成酸萝卜和腌白菜,留着冬天不管是炒肉片或者当清粥佐菜都是不错的。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抱来的小公猪仔该去势了。
十头小公猪养了七八日,裴初宁手执一把特质的刀,有点像后世的手术刀,细长锋利。
这把去势专用刀是她口头描述,由反派执笔画下让崔叔去找人专门打造的。
猪院外。
裴初宁喊道:“二柱、刘刚还有三铁,先抓墙角这头!”
进入院子的三个壮汉得令,默契地逼向墙角那头嗷嗷直叫的公猪仔。
院子外面早就置好了阉割猪仔专用长桌,三个人很快抬着一头猪仔出来,将其面朝上并固定猪头和四个蹄子。
裴初宁给刀消了毒,按照脑子里的记忆,上手固定住猪仔下半身某处。
大概都是第一回听说阉猪,除了抓猪的三人和崔叔外,剩下的三十余人陆续找了借口跑来,将阉猪现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当他们看到自家王妃熟练地拿捏住公猪仔某处,齐刷刷看向他们的王爷,并不由自主地露出同情的目光。
突然被几十道目光包围住的萧珩:“”
裴初宁专心致志继续手上动作,并没有发现他们纷纷怪异的眼神,伴随着猪仔的惨烈嚎叫声,刀片小心翼翼刺破皮肤肉膜,再用某种特殊手法,□□很块就被完好无损地挤出。
裴初宁当众人捏着猪的□□,直起腰,看向他们道:“去势是一项技术活,你们谁有没有想学的?”
总不能以后养多少猪都让她一个人来阉,那不得要累死她。
原以为他们会争先恐后举手,毕竟这年头想学一门技术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谁曾想,她话音将将落下,距离她不到两步的数十人迅速往后退一步,步伐一致不知道有多默契。
裴初宁:“”
至于嘛。
大概是第一头猪仔给了裴初宁信心,后面九头猪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全部阉割完毕。
众人看着猪棚草堆上躺着的十头哼哼叫的公猪仔,心中涌出无限复杂。
王妃真猛!
裴初宁其实也没真正养过猪,她也不知道被阉割后的这十头猪能不能活下去,怕它们伤口感染,她让人每日要清理三次猪棚,确保吃食以及生长环境干干净净。
天气渐寒,裴初宁又是加盖猪棚顶又是起火炉,生怕它们冻着。
又过了半月,十头小猪仔都恢复了精神气顺利活下来,裴初宁松了口气,看来她的阉割技术还挺到家。
照顾猪的事,裴初宁最终交给了以牛大柱为首的当初在船上帮她砍骨头洗菜的五个人。
不用再照顾猪,裴初宁又撸起袖子开始清洗萝卜白菜,准备做酸萝卜,腌白菜。
不过这次她有了个帮手,牛二柱的大哥和妹妹从老家来了,如今也住在府中。
牛二柱的大哥是个药罐子,妹妹却是个能干的,才十三岁力气比她还要大。
妹妹叫牛小丫,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皮肤偏小麦色,不过一双眼睛亮亮的很是有神。
裴初宁挺喜欢这个小姑娘,两个人花了小半月的时间,腌了足足一千斤萝卜和白菜。
一共四十坛,一坛二十五斤。
腌白菜比较简单,只需要将白菜洗净,切去菜根剥掉外面那层老叶,根据大小切成两瓣或多瓣,然后放入热水中烫上数息捞出,再过一遍冷水,最后控干挤出水份。
接着找一个无油无水的粗坛子,铺一层白菜,撒一层盐,如此反复,最后压实封盖,不要多久就能食用。
腌萝卜裴初宁用的料就多了几样,除了必要的盐,她还准备了不少鲜辣椒和白糖。
白萝卜去皮洗净,切成大小差不多的条状,这一环节,裴初宁果断交给了李渭,他刀工了得也不知道怎么练的。
切条后用盐腌上两刻钟后放入干净的粗坛里,然后倒入适量的凉白开,再将洗干净控干水的辣椒也放进去,加入少许糖和醋,封盖过段时间便能食用。
牛小丫还是第一次这么精细地腌萝卜白菜,在她老家,腌菜都是只用一点点粗盐抹一抹就装坛子里放着冬日吃。
萧珩见她和牛小丫相处愉快,便打算道:“不如就让牛小丫留在你身边做贴身丫鬟。”
牛二柱是跟随他的人里唯一家人还活着的,三人都与他都签了主仆契。
“我没意见,不过你还要问一下小丫的意思。”裴初宁没有强迫人的习惯,哪怕牛小丫本就是王府的人。
“有件事需要征得你同意。”萧珩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我需要一些银子买张纸。”
裴初宁心思全在晚上吃什么好上,没怎么注意听:“买就买呗。”
“我没银子。”
“要多少?”
裴初宁摸了摸身上谢清薇昨日才缝好送来的月白色荷包,里面装了些碎银和少许铜板,二三两的样子,
她打算把铜板全都掏出来他去买纸,大概五六十枚。
萧珩道:“十两。”
“好,我这就给——”裴初宁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声音瞬间尖锐了几分,“你说多少?!”
萧珩:就料到会如此。
不过他还是重复了一遍:“十两一张。”
“什么纸这么贵!”裴初宁气愤不已,“夫君你知不知道,清薇和大表婶最近的绣件一共才卖了三两多银子!”
谁家夫君像他这么败家,什么都不会干就算了,还张嘴就是十两银子。
萧珩想解释:“不是普通的纸。”
一般的纸飞鸽传书容易弄丢,蝉翼纸就不同,顾名思义薄如蝉翼,莹白似雪,几近透明,且遇水不断。
裴初宁冷哼一声:“十两一张,当然不普通!”
“我只需一张。”
“呵呵,你还想要几张?”裴初宁依旧不想给,她一共就只有五十多两了,“你买它要干嘛?”
裴初宁决定了,如果他说是要买来练字,她就、她就
算了,她也打不过。
“写信。”萧珩神色稍敛道,“我需要传一些话出去。”
裴初宁瞬间明白,他这是要准备搞事业了啊。
不过十两银子还是很贵啊,什么纸要十两银子一张。
“夫君打算让谁去送信?”
萧珩不说话,而是拿出一枚竹哨,轻轻一吹。
半刻钟后,一只肥嘟嘟的鸽子东倒西歪落在窗台前。
裴初宁盯着它,莫名有些熟悉,这不就是先前去救谢家人路上飞进轿内的那只。
不过几月没见,怎么胖成这样。
萧珩显然也发现了,微微皱眉。
李渭平日都给它喂了什么。
裴初宁想张了张嘴:“夫君,这只鸽子该减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