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在打开这个宝箱后突然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个是将所有跟他有交集的人同化成吸血鬼，那这个有没有什么限制呢？
比如说现在去创造交集的算不算？
费奥多尔只见原本坐在他身边的那个青年冷不丁地起身，随后去扒拉一旁的中年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跟我交朋友？”岑言使用了幼儿园小朋友都会的直白说辞。
被搭讪的男人在看清搭讪他的人是个同性之后露出了晦气的表情, 紧接着起身走了，丝毫不给面子。
岑言：……
【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搭讪？你接受的是一个风暴龙王的搭讪！他将背叛寻找吸血鬼始祖的时间去搭讪你！为你忍受一切痛苦！以此带给你快乐！】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有没有素质啊这npc！在看见我们言宝的一瞬间露出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们言宝完全可以当颜值主播, 但他偏要当游戏主播给我们带来快乐，他真的, 我哭死！】
【呃, 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性别不对？】
【啊，主播换了一个女孩子搭讪】
【嗯, 被拒绝了。】
【也许是说的太直白了？这个搭讪技巧让我确定岑言绝对没有谈过恋爱】
【什么？我以为这是公认的事实, 之前岑言玩攻略游戏如果没有存档不知道be了多少回, 讲真，我第一次看见攻略游戏里会带背景设定的意大利人去吃菠萝榴莲披萨，那个npc的好感度当场跌到了负数，谢谢岑言让我知道好感度还有负数这一说。】
【突然理解了，这也许就跟岑言吃到草莓麻婆豆腐包子之后黯然失色一样】
【这可能是风水轮流转罢】
【百因必有果（确信）】
连续被拒绝的岑言丧失了兴趣，他坐回费奥多尔身边发了会儿呆, 在后者思索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安慰对方的时候，只见这个青年又突然站起身。
“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这一声下去效果拔群，当即就有几个暴脾气的想要冲上来揍岑言。
“你小子说什么呢？！”
“你这家伙找死是吧？！”
“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那些人说出的话也像极了npc中的跑龙套。
既然友好的交集是交集，那么拳脚的交集也是交集。
费奥多尔默不作声地扭过了头假装不认识身边的人。
岑言偏头躲过对方的攻击, 紧接着一拳一个把扑上来的npc都打飞了出去, 在满地躺着的npc中他是唯一一个站着的人, 最后没能忍住仰天大笑。
“哼, 哼哈哈哈哈……区区人类。”
闻讯赶来想要维持纪律的警卫在看见那些被打翻在地上捂着脸颊的人，下意识想要去搀扶起来观察伤势再去抓捕岑言，谁知道扶起来看见了对方吸凉气张口露出的尖锐獠牙。
“吸……吸血鬼！”
一声尖叫让整个大厅瞬间慌乱起来，警卫向部队求助，被当成吸血鬼的那些人也尖叫起来，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吸血鬼，也不知道哪里有吸血鬼，但是跟着叫对了。
杂乱的脚步声，乱窜的npc，已经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吸血鬼的npc混杂在人群中想要一同逃离。
岑言站在椅子上，勾着唇露出了一个经典的反派笑容。
【诸君，我喜欢混乱！】
【为了我，哀嚎吧，哀嚎吧，哀嚎吧！】
【总感觉岑言好像走上了不得了的道路】
【他是不是忘了要寻找吸血鬼始祖的事？】
【主线哪有支线好玩！说不准回头吸血鬼始祖能自己送上门来！】
费奥多尔不是很能理解对方做这些事的缘由，但他能够看见对方并没有咬那些人，而那些人也被转化成了吸血鬼。
伴随着恐慌的蔓延，这个大厅里吸血鬼的浓度在逐步增加，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变成了吸血鬼，同时除了獠牙和不能普通死亡之外，他们跟人类甚至可以说毫无差别。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从椅子上轻快跳下来的动作。
这还用问？
玩家想要干什么还需要理由吗？当然是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岑言给了对方一个奇怪的眼神，嘴上却说，“这是为了给我们增加眷属，我怕你一个人坐在这太孤单了。”
这里可以刷刷好感度。
费奥多尔侧头躲过一个女人从他身侧逃跑时甩过来的柳丁包，听着耳边高分贝近乎要划破耳膜的尖叫，他觉得自己并不孤独，而且从对方做这些事时的态度来看，八成是因为有趣才这样做的。
他余光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看向了安全通道那边，在刚刚似乎有几道身影灵敏地蹿过。
是武装侦探社成员？
没等费奥多尔细想，一声爆炸声忽然传入耳畔，像是什么东西被引爆了一样，恐慌顿时再度升级。
机场发生爆炸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混乱会让欧洲原本打算运输来解决吸血鬼的那个武器再度被运输回去，这在意料之中。
不过福地樱痴传来的消息倒在意料之外——吸血鬼病毒不咬人也能传染，同化的吸血鬼不受吸血鬼始祖布拉姆控制。
原本这个问题他有些疑惑，但能够猜到是这个青年做的，在看见对方一番操作后，他明白了具体情况。
这个青年身上的吸血鬼病毒又异变了。
照这个青年乱七八糟的操作下去，福地樱痴的失败是板上钉钉的事。
也许是时候去验证那个猜想了。
“岑言。”费奥多尔喊了一声身侧那个青年的名字。
后者正在思考要如何找吸血鬼始祖，他甚至在想要不要一锤把机场墙壁都砸成花，但是这样做的话天花板会不会塌下来，到时候在废墟里扒垃圾什么的，那种事情不要啊！
听见身旁有人喊自己，岑言下意识应了一声，“什么事？”
“您想知道吸血鬼始祖在哪吗？”费奥多尔微笑着注视对方的表情由起初的漫不经心逐渐变成惊喜。
在那双璀璨的金色眼眸充盈着亮光时，他继续说道：“只要您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您。”
“什么条件都行，吸血鬼始祖在哪？”
岑言直接狂喜，他就知道自己的师父一号是个好人，瞧瞧，就连吸血鬼始祖的直接信息都能告诉自己。
这条线足足经历了三个npc的线索才逐渐明朗，由起初果戈里说的武装侦探社，再由武装侦探社说的机场，直到现在自己师父即将说的具体位置。
果然越是重要的npc就越是在最后。
【师父一号，你是我唯一的师父！】
【师父，师父！你是我爹！】
【草，禁止加辈！】
【果然新手村的引导npc都是最关键的角色！】
【是的，无论是特殊的引导身份还是这个“扫地僧”的数值，都象征着他的不凡！】
【这一刻让我们高喊！乌拉！】
【诶，等等，这说明师父一号果然之前在摸鱼吧？！他明明知道还一直跟岑言跑来跑去，这是什么恶趣味！】
【不，这可能跟主播选择的阵营和走的路线有关系，比如说吸血鬼，又比如说百分百的罪恶值。】
【按照这个逻辑的话，也就是说是岑言之前同化的吸血鬼数量不够多，所以在祝福叠加之后数量提上去了，才满足了能够让那个npc开口的条件？就像是实力得到了承认一样。】
【好像也确实可以这样看。】
【这也太自由了，什么提示都没有，全靠玩家摸索出线路】
费奥多尔欣赏够了对方脸上的喜悦后才慢慢开口，“很简单，他就在……”
正当岑言即将听到答案时，一道少女的呼喊声忽然响起打断了费奥多尔的声音。
大厅里混乱一片，费奥多尔本不该注意到这一道声音的，让他停止话语转移注意力的是那道声音呼喊出的内容。
“啊——！小布拉！”
费奥多尔这一转头让原本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的岑言也跟着看过去，只见一个少女在逃窜的人流中像是被绊倒了一样趴在地上，而一个形状奇怪的“包袱”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地上不止，还一路带着惯性顺着光滑的地板滑到了岑言和费奥多尔面前。
这个时候岑言才看清楚那个“包袱”原来是一个被一把剑贯穿了身体的人，说是人其实不准确，因为那个人只有肩膀之上的地方，往下手臂什么的都没有。
费奥多尔低下头跟地上的那个头四目相对，后者脸上表情一脸平静，甚至带着某种事不关己的悠闲。
“啊，是你啊，好久不见，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地上那颗被剑贯穿的头，也就是布拉姆·斯托克，想了想还是跟费奥多尔打招呼了，毕竟是同事。
“哇哦。”一旁的岑言惊奇地捡起了地上的那把剑，顺带拿起了串在剑上的头。
费奥多尔看着对方的举动沉默了。
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天人五衰」的其他人。
想起了一心想要背刺他结果被变成了吸血鬼的果戈里。
想起了一心只想要一个家然后被迫加入果戈里计划结果变成了吸血鬼已经心如死灰的西格玛。
又想起了那个想要劝说别人加入「天人五衰」然后每次都滑铁卢被背刺，结果现在在因为吸血鬼病毒到底是怎么传染而怀疑人生的福地樱痴。
再看被那个青年拿在手里的布拉姆。
费奥多尔突然开始怀疑起「天人五衰」真的继续存在的必要吗？
【嚯，送装备了！】
【获得道具，头中剑！智勇双全的勇者哟，请选择你是想要剑还是想要头。】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头怪怪的？】
【是诶，这个头，他居然会说话！卧槽，太酷了！】
【开玩笑，拥有一颗会说话的头超酷的好不好！】
【我觉得他说话的时候有獠牙，耳朵也尖尖的，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吸血鬼始祖？】
【草，那这个吸血鬼始祖也混的太惨了吧！】
【如果说他变成这样没有中什么诅咒我是不信的。】
岑言上下挥了一下剑，在那颗头大喊“无礼”的背景声里没能把那颗头甩出去，看起来串的挺严实。
这个剑看起来十分炫酷，充满了中欧世纪的古典风格，奢华中带着一丝低调，低调中带着金碧辉煌的奢华。
来回炫了好几下，在他终于玩腻了、剑上的头也被晃的七荤八素之后，岑言才想起正事，他看向表情极为复杂的费奥多尔。
“对了师父，你刚刚说吸血鬼始祖在哪？”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偏过头艰难地移开了视线，“您手上的就是吸血鬼始祖，布拉姆·斯托克。”
【？一键通关？】
【真的送上门了！（喜）】
【不愧是“扫地僧”就连线索给的都恐怖如斯！】
【吸血鬼始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该不会真的是诅咒吧？！就像是修炼黑魔法就会走火入魔之类的情况那样，言宝成为了吸血鬼始祖只剩头了什么的，那种事情不要啊！】
【呃呃呃啊！（痛苦扭曲）不要说这种恐怖的事情啊！】
【丑了也变强了！】
岑言：？
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
他就知道跟在自己师父一号身边绝对没错！瞧瞧，对方不仅告诉了自己吸血鬼始祖的位置，甚至还把吸血鬼始祖送到他面前了！
这简直太贴心了！
岑言当即感动地抓住了对方的手，恨不得当场拜把子的那种热泪盈眶，天知道，他甚至已经做好一周过不去副本的准备了，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居然给了一个如此大的助力！
“师父，从此你就是我的大哥！”
费奥多尔表情复杂一时失语。
只听对方接着说道：“你是预料到了吸血鬼始祖会飞来大厅所以故意在这里守株待兔吗？！我冤枉你了师父，没想到你居然没有划水！”
费奥多尔对上那双充满感动与真挚的眼睛，他艰难地点头，“是这样的……”
他总不能说自己故意选了个离布拉姆藏身最远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布拉姆会突然飞到他们面前吧？
所以说原本负责看守布拉姆的福地樱痴到底在做什么？这都能让一个普通小女孩把人偷了出来。
另一边在混乱人群里不知道被谁绊倒摔了一跤的小女孩，揉着被摔疼的地方站了起来，她四处张望寻找之前甩飞出去的布拉姆，目光在人群里穿梭，最后落在中间两个青年身上。
“喂，你！”幸田文跑了过来，她伸手想要从岑言手里把布拉姆抢回来，“你知不知道你拿着什么啊？！这可不是玩具！”
岑言奇怪地举高了手，借助身高优势让对方够不着，“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暴龙……呃，岑言，第二，我很清楚这是什么，吸血鬼始祖对吧，我找的就是他。”
“你知道他是吸血鬼始祖还敢乱碰，小心被变成吸血鬼啊你！”
幸田文跳了半天够不着，想要一脚把对方踹低点，但谁知道对方身体敏捷的很，一下子就跳到了椅子上面，这一下更够不着了。
“我就是吸血鬼。”岑言恶劣地蹲下身，朝对方露出了尖锐的牙齿，“知道我是吸血鬼还敢跟我说话，小心被变成吸血鬼啊你！”
“哈？我又不是傻子，你没有咬我我怎么会被变成吸血鬼……”幸田文说着说着感觉嘴巴里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伸手一摸，摸到了属于吸血鬼的尖锐獠牙。
一时间瞳孔地震。
岑言满意地看着对方怀疑人生的表情。
原本跟「猎犬」缠斗的中岛敦和宫泽贤治赶到了大厅，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紧随其后，其他人都因为爆炸而去了机场，他们是负责吸血鬼始祖和机场大厅内部的人员。
而现在大厅里其他无辜群众都近乎跑光了，因此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岑言手中高举着的那颗头上。
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很适合说些什么。
岑言短暂思考了一分钟，想好了说辞，“我是被委以重任的救世主！为了拯救被吸血鬼拖入深渊的世界，为了那些无辜群众和人民，为了守护所有人的笑容，我才来到了这里，而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相聚在这里，是为了邪恶的吸血鬼始祖布拉姆，庆祝他的死刑。”
【开始了开始了，岑言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刻开始演讲。】
【这一次是什么剧本？听起来有点耳熟】
【不要尝试从岑言话里听道理和内容，因为你发现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
【笑死了，这游戏真的好真实啊！我看见师父已经默不作声地挪远了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放心，岑言马上就要点到他了，现在即使他挪到码头去也来不及了！】
“我从小就很悲惨，在这次事件里无论是找吸血鬼始祖还是找幕后黑手都很不顺，而带给我伤害最大的人，吸血鬼始祖，大家也都认识。还好，我遇到了师父，这么久以来，多亏他的帮助……”
突然被戳的布拉姆和费奥多尔一时之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罕见感觉自己很丢人的费奥多尔没能忍住出声打断了对方声泪俱下甚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胡言乱语。
“您接下来想要怎么做？”费奥多尔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声音细听却有些咬牙切齿。
被打断的岑言不满意地看了对方一眼，但看在是对方帮自己找到吸血鬼始祖的份上，岑言原谅对方的过分举动。
“现在我宣布，吸血鬼始祖，布拉姆·托马斯，死刑！现在执行！”
“是布拉姆·斯托克。”被高举着的布拉姆忍不住为自己正名，如果死前的名字还被喊错，那也太惨了。
“哦，这个不重要。”岑言随意地挥了挥，开始研究怎么才能杀死对方。
握着剑用力往墙上撞有用吗？
还是说需要去教堂取圣水？
“等……等一下啊！”幸田文忍不住出声阻止，“小布拉只是被人利用了！他并不是始作俑者！”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
岑言纳闷地看着对方，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npc要重复强调这一点，是想提醒他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吗？
这一点早在之前看背景故事的时候就从游戏一贯喜欢玩的文字游戏里明白了，大部分人可能会以为吸血鬼始祖和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但如果是同一个人背景故事里就不会更换称呼。
所以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这一信息他从最开始就明白了。
所以他现在想做的只不过是杀了吸血鬼始祖成为新的吸血鬼始祖，然后统治世界找出幕后黑手从幕后黑手手里拯救世界而已。
“我杀他，是为了拯救世界！”岑言掷地有声，说的一脸正义，感觉自己身后已经升起了正道之光。
幸田文仿佛明白了什么，“是因为小布拉是吸血鬼始祖吗？确实……杀了他吸血鬼异能确实有可能就这么消失，也能及时止损，但是……”
“等等。”岑言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你的意思是吸血鬼病毒是异能？而他是拥有吸血鬼病毒异能的异能者？”
“啊……你不知道吗？”幸田文露出迷茫的表情，对方不是因为这个才想要杀布拉姆的吗？
岑言：？
这一天，岑言终于回想起了这个游戏有个异能者设定。
【草，搞了半天说的那么高大上，我以为真的是中世纪吸血鬼，原来是异能者搞出来的】
【等一下啊！那这样的话，言宝的吸血鬼始祖之梦可怎么办啊？！】
【杀了吸血鬼始祖异能就会消失，吸血鬼就会变回人类，而不杀吸血鬼始祖，言宝也没办法成为吸血鬼始祖控制所有吸血鬼统治世界啊？！】
【原来之前我们都想错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游戏看不下去岑言推理全错的操作，所以故意调低难度给岑言加幸运点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成为吸血鬼始祖就会变丑更打击人，还是成为不了吸血鬼始祖更打击人。】
岑言被狠狠打击到了，他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像是墙角自闭的蘑菇，一下子蹲在椅子上，手里的剑顺着惯性落在地上，而布拉姆的头也磅的一下撞在了地板上，把后者气的大喊。
“无礼庶民！”
这一声让岑言觉得自己忙活了半天总该得到些什么，他摇晃着对方，恶声恶气道：“快把你吸血鬼病毒异能给我！我要当吸血鬼始祖！”
这一下是彻底不想玩了。
毫不遮掩的直白要求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包括串在剑上被摇晃的布拉姆。
合着你刚刚说了半天的拯救世界原来是场面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