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空间、客厅。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闪烁, 光柱投射在雪白的墙壁上,显现出外界的画面。
宽敞的房屋、略显杂乱的陈设,正是任务场103房间。
一旦得到邬声的允许, 桑玲月是可以看到实时转播的。
只是不能实现人格之间的相互交流而已。
“吃薯片吗?”
桑玲月意念一动,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便堆满零食。不夸张的说,在人格空间里, 她相当于神。只要是吃过的食物, 就可以在人格空间里复制出无数份。
艾瑟儿背靠着沙发, 毫无形象地伸了一个懒腰。
“不吃。”
“是你最喜欢的炭烤牛肉口味。”
艾瑟儿眼睛一亮。
“光明神在上!既然你诚心诚意,那我愿意赏脸尝一尝吧。”
103室之中, 马太太在厨房里作战——里面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动作片中十个壮汉打得拳拳到肉,弄出的动静也不会比马太太做一顿饭更大。
其他的人都在打包物品。
马女儿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高处的衣架。一只手越过她, 将衣架取下,放进编织口袋中。
“这一包已经装满的,是可以往下搬的吗?”
“可以……”
马女儿上下打量“桑玲月”,对方的胳膊也不比她粗多少,不由有些担心, 小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你的工作是打包,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搬东西这样的重活, 还是交给我吧。”
邬声面露爽朗的笑容, 一双深邃的眼睛电波四射,勾得马女儿心肝乱颤。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继续盯着他看。
怎么回事?“朋友”明明是个女生。
她竟然有种初恋般的悸动。
“我要使用特质能力了。有点可怕, 你们不要被吓到。”
这句话, 邬声是对马女儿和地板上坐着的宠物狗阿黄说的。同时, 她俩也是屋里唯二的女性。
马女儿点头, “好的。”
邬声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变成狼人。他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两只耳朵能听见敲鼓一般有节奏的血流声。不由微微含胸,拱起背部。
最先有变化的是头部,两人类的耳朵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两只竖起的棕色狼耳。一部分藏在头发里,只有耳朵尖尖露在外面。
他的五官变得深邃,眼珠恢复野性的黄色,一条细细的竖线立在其中。
他身形拔高近半米,肌肉充盈,顷刻成为整个家里最高大的人。并且,周身细密的汗毛变得粗/长,很快裸露在外的手脚便被油亮的棕毛覆盖。
最后是尾椎处一阵难耐的瘙痒。
邬声走进卫生间,将狼尾巴放出来。
这条尾巴随他心意控制,尾巴尖的毛可以像是钢针一样坚硬,也可以像是长毛猫的绒毛一样柔软。甩动起来,仿佛能将空气打裂一道缝隙,是十足好用的武器。
邬声打开门出来的时候,马女儿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一点都不吓人。”
宠物狗阿黄忍不住点头,在心里补充道:并且充满野性的魅力。
当着男朋友的面,她的视线根本不好意思落在邬声的身上。本来宽松的运动服如今变成能够凸显肌肉线条的紧身小衫,野性魅力蓬勃而出,加上一对狼耳、黄金竖瞳。
哪个姑娘瞧见,不口干舌燥一番,都说不过去。
男同学们也不免在心里赞叹一句:好有男人味!
等等,这是个妹子啊!
虽然不是软妹子,但也是肤白貌美的漂亮姑娘。
邬声对自己狼人化的状态很满意,更满意的是脑子里没有迫切毁掉一切的暴虐欲/望,真的是太好了。他搬起两只箱子走出大门,马女儿正要出声——两只箱子太重了!就见邬声只是在跨出门槛的时候,脚步微微有些凝滞,接着就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往前走。
邬声扭头对马女儿笑:“侄女,能帮我按一下电梯吗?”
“哦哦哦,好的。”
马女儿内心在尖叫……他的牙齿好白啊!还有两颗尖牙。
等电梯关闭,彻底看不到“朋友”的身影。
马女儿依旧站在电梯门口,足足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他叫我侄女哎……他是爸爸的朋友,我是不是该叫他叔叔。
啊啊啊,叫不出口。
午饭之前,邬声已经用家里的物品把小轿车塞得只能坐下一个成年男人。
他的狼人化时间只能维持十分钟,坐到餐桌前的时候,已褪去狼人的外形,重新变回肤白貌美短发姑娘。
宠物狗阿黄和马女儿还是不太敢一直盯着他看。
不知道,总觉得邬声由内散发出一种让女性无法抗拒的魅力。
马太太才做好的菜一一端上桌,看清菜色的几人都愣了。
马先生一心着快点吃完午餐,开车去新居,都忍不住出声问:“这是什么?”
“青椒炒月饼。”
马太太一屁股坐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有什么办法,午餐有具体的要求——三菜一汤。快点吃吧,别耽搁时间。”
马儿子僵着一张脸舀汤。
西红柿蛋花汤,甜的。看来马太太是把糖当作盐放进汤里了。
他怀疑汤不是煮的,而是将西红柿随便切一切,再放一两个生鸡蛋进碗里,然后冲开水……有可能冲的还不是开水,是涮锅水。
邬声生肉都能吃,对食物真心不怎么挑剔。西红柿炒月饼都面不改色地尝了一块,汤也喝了一碗。
变身狼人还是很消耗体力的,现在他身具虚弱BUFF,走两步双脚发软,觉得挺不习惯。
哎!月月的身体就是不中用。
马先生用餐完毕,下楼开车。
马女儿看一眼一旁的阿黄,“我遛狗……你觉得行吗?”
阿黄点头。
马女儿挺尴尬的,“那我们现在出去?”
阿黄站起来,跟着马女儿往外走。然后,她就被忽然出现的怪物咬了一口,两边肩膀一边一个洞,对称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阿黄想到什么,咬牙切齿爬下,双手双脚着地。她猜狗是不能和人一样双脚走路的,至少遛狗的时候不可以。
马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埋头往外走,结果鞋柜上的招财猫变成怪物,咬掉她半只脚。
“我违规了?”
马女儿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左脚,眼角余光扫到狗窝后面的收纳柜里有好几根狗绳。
她明白是为什么了。
遛狗不牵绳,后果很严重。
“抱歉。”
马女儿拿起一根绳子,对阿黄说:“委屈你了。”
阿黄仰起头,露出脖颈。意思很明显,你来吧!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一个漂亮女孩子要当着几个陌生人的面扮狗,对自信心的打击是很大的。
好丢脸。
幸好男朋友不在。
阿黄越想越委屈,她知道一定要做,不能不做。可心里还是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意,泪水不受控制地分泌。
“其实我觉得‘宠物狗’的角色,该被我抽到才对。怎么看都是我的形象最契合,你连尾巴都没有。”
邬声摇了摇腰肢,晃动不存在的尾巴。
阿黄扑哧笑出声。
邬声拿起一件干净的外套,盖在阿黄的头上。
“这样就不丢脸了。”
即使哭出来,也不会被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