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忧是有些懵的。
她的手撑在床上,可以明显感觉到掌心触感很是烙人,便想赶紧起身,但是柳羡月却在这时,揪住了她的领口。
她脑袋胀胀的,连忙想要起身,但柳羡月不让,她眼中的泪掉下来,没入发间,她低声泣道:“陛下,不要离开臣妾。”
这个姿势,着实尴尬。
南知忧半个人都压在柳羡月身上,只上半身有手撑着,没有压上,但又被柳羡月揪着衣领,二人的距离却也是极近。
只要一靠近,就会闻到那微甘的药草香,就会闻到晚宴时,一杯又一杯喝下去的酒香,闻到先前饮酒时,清冽的果香。
一香叠一香,压不住幽幽女子香。
不大的空间里,紧密相接的身体,红与白的交相辉映里,变质的气息。
南知忧胀疼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词。
【体位】
她的喉头一紧。
身下,是柳羡月柔软凹凸有致的身体,眼里,是柳羡月精致美丽的面容。
干净澄澈宛如琥珀的眼睛,纤长浓密如同蝶翼的睫毛,殷红粉嫩诱人品尝的薄唇,细腻莹白吹弹可破的肌肤。
南知忧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
吻下去。
砰砰砰,砰砰砰。
抱住她。
砰砰砰,砰砰砰。
头脑变得有些混沌,思绪宛如脱缰的野马,无法控制。
砰砰砰,砰砰砰。
撕开她的衣裳。
砰砰砰,砰砰砰。
让她哭得更厉害。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是引导,是试探,是勾引,是进攻前的讯号,是黎明前的号角。
也是索取,是得到,是粉碎端庄面具的利刃,是针尖刺破肌肤时,冒出的血珠。
鼻尖萦绕的是幽幽药草香,身体里叫嚣着的是不顾一切的占有,神思与理智在此刻消失不见,血液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柳羡月略微支起一点身体,微启殷红樱唇,气息轻轻扑洒在南知忧面上。
她说:“我是你的。”
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在一刻忽然噤住,南知忧低头,咬住了柳羡月纤长细嫩的脖颈。
与此同时,她的手落在柳羡月的身前,扯开了衣裳。
衣裳被扯开,脖子被咬住,柳羡月哭叫一声,手搭在南知忧肩膀处,似承重,又似推拒。
耳中难闻她语,舌尖尝到血味,南知忧微抬起头,舔去唇瓣血渍。
眼中映入柳羡月哭得通红的面容,一滴泪珠滚落,沉甸甸坠入乌黑发间。
见南知忧抬头看自己,柳羡月泪眼盈盈的看着她,朱唇轻启前,舌尖舔了舔下唇。
她说:“疼。”
南知忧感觉自己的头越发昏涨了。
在宫里无所事事的时间非常长,进宫以后又是夜夜被先帝召寝,成了太后之后,南知忧便要求雀儿给她找话本看。
雀儿也不负她望,找来的话本荤素不忌,看得人鼻血直冒,血脉喷张。
那些非常刺激的话本里,俊美威猛的男子递水给柔软貌美的女子,女子喝完水后,舔去下唇水珠,男子便会脑袋轰的一声,按着女子的头吻下去,接下来便是喜闻乐见的,令人血脉喷张的事情了。
每每看到这里,南知忧总是会嗤笑一声,内心嘲讽一句转得可真生硬,一点都不连贯,然后赶紧捂着鼻子翻下一页。
直到今日,她才终于懂了美人做这个动作,其杀伤力之大,男女不忌。
反正就是,怎么说呢,也许是她太入戏,带入角色太重,与角色融为一体了,又或许只是因为柳羡月太美丽动人了,再或许是晚宴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总之,南知忧吻了下去。
亲吻,原来是这种感觉。
原来人的唇这么柔软,原来唇与唇相触碰的时候,心会跳得这么快,原来唇与唇研磨的时候,会想要触碰到更多。
柳羡月柔柔的承应着南知忧,抬手放到她的后脑勺处轻按着,南知忧听见她急速的心跳声,像是炸响在自己耳畔。
还有她微微的气息声,都是低低的音符,从她唇畔溢出。
有的音乐使人心情愉悦,有的音乐使人心生平静,有的音乐则会使人……血脉喷张。
几乎是毫不犹豫,南知忧抬手捏住柳羡月的下巴,往上抬了些许,这个姿势能使她能更好的亲吻。
柳羡月轻轻唔了一声,像是有些承受不住。
专业知识与丰富理论使南知忧能够非常得心应手的探索柳羡月的唇舌与齿,每一处都值得她好好品尝。
柳羡月放在南知忧后脑的手不知何时换了位置,抵在南知忧肩膀处推攘着。
偏偏南知忧是个做事在兴头上不会撤退的人,柳羡月推攘的动作让她觉得有些烦,索性扣住手腕按在床上,叫她再不能打扰自己。
“嗯……陛下……唔……”
柳羡月好像想说什么,南知忧在她舌尖重重一卷,那话便支离破碎了。
在此刻,南知忧忽然明白了,怪不得嬷嬷们要教习得那么详细,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才这么一想,唇上忽然一痛,柳羡月咬了南知忧一口,血腥味四散开来。
然而昏胀的神思并没有因此而回归清明,反而更添兴奋,南知忧捏住柳羡月下巴的手越发用力,亲吻得更加过分。
而她的手也与唇齿齐头并进,往柳羡月身上,更亲密之处探去。
只是还未触碰到,“啪”的一声清响后,南知忧感觉脸颊一阵剧痛,耳边甚至有嗡嗡声响起。
紧接着,弥漫在眼前的混沌顷刻间消散,她茫然抬头,看清了身下人的模样。
柳羡月眼睛和鼻子哭得通红,唇上口脂已花,晕染在唇四周,描绘出旖旎之色。
唇瓣上有血珠,还有浅浅的牙印,看起来像是刚被人毫不怜香惜玉的□□过一样。
不是好像,而是确实。
南知忧头脑发麻,僵着四肢从床上下去。
床上柳羡月缩着身子坐在床角,两手紧紧的抓着领口处被南知忧暴力扯开的衣裳,神情既惊恐又警惕,还带着几分愤怒。
“你不是陛下!”
一句出乎意料的问话,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静。
但细听之下,仍可窥察冷静之下的颤抖与惊慌。
南知忧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会儿,她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对不起……”
此刻头脑还些昏涨,太阳穴突突的疼,心跳如同一条湍急的小河,激烈又吵闹。
她低着头无措的样子,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本宫不听这些无味的话,”柳羡月漆黑的眸光落在南知忧身上,她的神情冷厉,“你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假扮皇帝,还是说,是皇帝让你来的?”
话说到后面,柳羡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从床上下来,拖着腿捂着胸走到桌子旁。
南知忧见她下来,下意识伸手想去扶她,但柳羡月避开了她,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她便只能讪讪的收回手。
走到桌子旁,柳羡月依次掀开两个茶壶的盖,俯身嗅了嗅,随后拿起被南知忧下了蒙汗药的茶壶。
“先前你说给本宫倒水,便是趁机往这里面倒了蒙汗药吧?”
南知忧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柳羡月,她,她是怎么知道的,孔姜不是说这药无色无味吗?
显然,柳羡月并不想解答她的疑惑,只冷眼看着她,先前还有些惊慌的声音已经沉下来,显露出作为皇后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我……”
南知忧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她不是不会撒谎的人,只是此情此景,她实在想不出来该如何圆此情景。
看着柳羡月嫣红微肿的唇,和露在外面有一个明显咬痕的修长脖颈,南知忧觉得除了实话实说,似乎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其实我……是……我其实……”
但是真的好难说出口啊,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对另一个女子作出如此兽行,而这个人的身份,还是那女子的嫂子。
这怎么说出口啊!
似乎是站得有些无力,柳羡月想要坐下,用手撑着桌子往下扫了一眼,忽然冷笑了声。
“你最后实话实说。”
南知忧抿唇,没一点太后的脾气与架子,只看着柳羡月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事情真相听起来有些迷惑玄幻,但这是真的……”
她把假扮皇帝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柳羡月。
龙凤喜烛一点点燃尽,蜡泪顺着烛台缓缓低落,烛芯发出噼啪一声轻响。
柳羡月安静的听着,没有说话,面上神色淡然,眼睫低垂遮挡住了眸色,叫人不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解释完后,南知忧都有点口干了。
她看着柳羡月漠然的神色,两手放在身前紧紧的揪在一起,斟酌着用词:“皇后啊,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我平时为人可正直了……”
她的话没说完,自动停止在柳羡月抬首看过来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