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明朝辉出去这一趟,院子里面终于恢复安静了。
啧,若不是情况特殊她其实还挺想听下去的,怪精彩的。
明朝辉回到房间外袍一脱顺势就倒在床上,那动作要多麻利就有多麻利。
“大小姐。”
明朝辉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哀怨的声音隐含威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吧,临走前我朝凤可是叫你要好好照顾我的!”
向阳苦笑不得道:“可是夕辰少爷走之前也叫小的注意您的饮食。”
说完以后一份热腾腾的不知道算是早膳还是午膳端到了明朝就的面前,想来是向阳早就准备了的,自己刚刚出去看热闹的时候端过来的。
明朝辉心里微暖,她感觉自己肚子确实有些饿了,胡乱的吃了两口问道:“你吃了没?”
向阳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朝凤少爷叫小的注意身体,小的自然用过了。”
啧,怎么自己周围的人都那么爱炫。
明朝辉极不雅正的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以后到头就睡,进入了愉快的梦乡。
没过多久原本还是放晴的天气又开始阴沉起来,不一会就下起了雨。
冷风吹过,明朝辉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把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点。
原本正在看书的向阳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放下手里的书,从旁边拿了一床厚被子给明朝辉盖上,看到明朝辉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才放心的继续读书。
一觉好眠,明朝辉一觉起来天已经暗沉下来。
明朝辉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外面的天气问道:“又开始下雨了?”
向阳把明朝辉穿戴的衣服放在她的身前说道:“大小姐你睡着没多久就开始下了,如今这雨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十多天了。”
明朝辉喃喃自语道:“……已经连着下了这么久了吗?”
向阳笑道:“大小姐你放心,之前天放晴我已经把我们的衣物全部都洗干净烘干了,这次在卫城也补充了不少货物,就算中途没有补给,这些东西也足够我们去皇城了。”
明朝辉似乎并没有因为向阳的话放心,不过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道:“辛苦了。”
向阳没有发现明朝辉的异常,她说道:“小姐你起来就好,若是你再不起床我都要叫醒你了,今天晚上州牧设宴,这样子的场合还是要花时间好好收拾一下的。”
“嗯。”
明朝辉睡饱了以后既不赖床又好说好,她利落的起床,三两下就穿戴整齐了。
今日明朝辉选了一件黑色金丝暗纹的长袍,衣服材料不算是最顶层的,但是金丝暗纹刺绣别致,穿在明朝辉身上调和了脸上夺目的艳丽,整个人显得庄重之中又暗藏锋芒。
原本不过勉强只算得上上品的衣服,硬是被明朝辉穿出了贡品的味道。
不过好在是去州牧宴会,这么穿倒也算合时宜。
明朝辉来到宴会厅的时候各位举人已经来了半数了,三三两两的坐下闲聊,看到明朝辉的时候都露出惊艳的神色。
田维也不由露出无奈的神情,明朝辉这张脸以前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管看多少遍都有让人失神。
明朝辉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她笑着和众位举人点了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田维的身上,和她眼神交汇在一起,然后两人相互了然的点了点头。
易川的位置刚好在明朝辉的下首处,今日易川没和那些学女坐在一起聊天,就一个人有些焉巴的的坐在那里,想来是因为白郎的事情?
明朝辉有意和她说上两句,可惜这个时候州牧进来了。
薛州牧是一个长得矮小的女子,她的身高比这个世界的男子都要矮上两分,这在女尊世界也算是罕见了。
她眼睛很小,内里闪着精光,她虽然笑容看上去还算和蔼,但是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不真实又滑头的感觉。
州牧笑道:“这两天一直在忙,今日才宴请诸位是薛某的不是啊。”
举人们连忙称不敢,接着就是你一杯酒我一杯酒的你来我往,气氛看上去倒也热烈。
不到片刻场内就出现了丝竹管乐之声,随着声音响起一个个穿的朦胧,脚带银铃的男子慢慢出现。
这些男子们眼神勾魂夺魄,但是面上却带着轻薄的面纱,仿佛雾里看花,再配上那叮铃作响的银铃,每一个响声仿佛都敲打在人的心上。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如痴如醉的。
当然,除了明朝辉…还有易川……
易川包含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酒打撒在你衣服上面了。”那张富态的脸上是有歉意了,不过是憋着笑的歉意。
明朝辉新洗的衣服被易川从胸前泼下大半碗酒,整件衣服瞬间湿了大半。
明朝辉露出核善的笑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不从我头顶倒下来呢?看到时候我打不打死你。”
易川一把抓住明朝辉大声的说道:“居然湿得这么严重,我带你去换衣服。”
然后向众人打了一个招呼,硬拉着明朝辉离席了。
州牧似乎想要挽留,但是被田维敬酒挡住了。
两人刚刚离席走到花园角落,易川就听到明朝辉手骨响动的声音。
易川立马说道:“君女动口不动手,是田维叫我这么做的!”
明朝辉眼神危险的眯起来说道:“那么易女君你不如解释一下为什么还没有到田维和我约好的时间你就动手了?”
易川眼神心虚的看着旁边说道:“我这不是看你看美人看得起劲,怕你对不起你家小郎君所以提前了吗?”
易川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理直气壮的问道:“怎么?莫非你真的见别人跳了两下舞就见异思迁了?”
明朝辉挑眉道:“你少来,你不是还记着下午我说白公子的那些话所以才刻意报复吧?”
“我…我那有。”
明朝辉没有继续和易川纠缠,直接转身就走了。
只是没有走两步,自己的手就被抓住了。
明朝辉似笑非笑的看着说道:“怎么了?”
易川不愿意接触明朝辉的眼光,低着头问道:“白…白公子他真的有问题?”
“你自己没有查吗?”
易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查了,他给的身份我在户籍簿上看了确有其人,但是因为给的信息地和这里相隔太远,若是真的要核实是否本人,是否确有其事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核实不下来。
可是他的手…他手上的老茧我是知道的……那个位置既不是常年拿纸笔的,也不是常年干活留下的,那个位置我只要在常年习武的护卫身上看到过。”
说道此处,平日带着傲慢的易川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落寞: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别人都是知道我是钱庄东家之后才对我改变态度的,从来没有那个男子会对我如此一见如故……他那番模样我便以为我对他是特别的,可是后面我听田维说了才知道,原来他一开始对你也是如此……”
易川深吸一口气强笑道:“算了,本小姐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被埋没呢,我不过是还没有遇到那个懂得欣赏我的人摆了。”
明朝辉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做这一切?”
易川眼里浮现出纠结的情绪,最后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片刻后内心归于平静后才说道:“不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明朝辉理解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那知明朝辉嘴里说的是一回事,但是手里一点都不慢的捂住易川的嘴,直接把人带着翻出了州牧府邸的围墙。
易川整个人吓得一抖索,指着明朝辉:“你…你……”
明朝辉一巴掌拍在易川的手上说道:“你你你…你个屁!你这又是泼我酒又是让我浪费大半天时间听你说少女心思,最离谱的是你居然敢拿夕辰威胁我,你真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
闭嘴吧你,我们上马再说。”
明朝辉二话不说,拉着易川找到田维给她藏马的地方。
她一下子把易川捞到马上,自己也顺势骑在了马上,她二话不说趁着雨夜向郊外奔了出去。
明朝辉一边骑马一边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易川。
易川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吃惊的问道:“你是说白郎故意接近你我,就是为了混进州牧府邸拿州牧丢失的东西?而且你还和小白交过手?黑灯瞎火的你确定那个人是小白吗?你什么时候察觉异常的?”
明朝辉点点头道:“当初他卖身葬母抱住了我的腿,我为了分开他的手时就察觉到他手里的老茧异常,我和他交手的时候身型眼睛都很像,最重要的是我碰过他的手,那个触感应该就是白公子。”
“抱腿……碰手……触感……”易川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突然觉得自己头上绿绿的。
她继续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去州牧书库?”
明朝辉皱眉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去看卫城的城市建设记录日志。”
“我知道,我意思是你专门去看那玩意干什么?”
“那上面有卫城的城市建设和发展情况,还有各项税收、支出和收入。我大半个卫城都已经逛过了,上面说的支出□□层都没有落实到位。”
易川惊道:“你糊弄我吗?你就看那几本书就能看出来城市建设支出有没有落实到位?”
明朝辉诧异的问道:“这有何难?正常人不是只要看了资料再看看当地的建设就知道对方有没有作假了吗?”
易川被明朝辉的言论震得一愣一愣的,她觉得她整个人都麻了:“……行叭,你说简单就简单,全国就你一个正常人。”
暴雨连接不断的下着,雨点打在易川的身上,打得她脑袋疼。
她感觉自己只是简单的呼吸,吸进身体的全部都是雨水。
易川声音沙哑的问道:“那我们现在去那里?”
明朝辉沉声说道:“卫城和周围的几座城池之所以发展得那么好,是因为背靠河流,水源丰富又水运通商。甚至当年开国皇帝为了这一带的发展倾举国之力开辟运河,修筑堤坝。
从那以后以卫城为首的五个大城一直风调雨顺,朝廷也会每年专门拨出一笔款项维护堤坝之用。我想卫城的城市建设记录日志上面□□层的费用都没有用在实处,那么维护堤坝的费用会不会也没有用在实处。”
易川拍了一下明朝辉笑道:“明朝辉你别闹了,当初开国皇帝可是说了,这堤坝可是我过的龙脉所在,这龙脉谁敢怠慢啊?呵呵,你这一本正经说的话比鬼故事还要吓人。”
明朝辉也没有多说,好在没多久的时间两人就已经来到堤坝面前了。
深夜之中,电闪雷鸣,长长的堤坝就像是个洪荒巨兽,巍峨又壮观。
明朝辉蹲在堤坝走走停停,时不时的挂下堤坝上表面一层细细查看,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
越看明朝辉的脸就越冷。
易川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一紧,整个人都僵了起来,易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明朝辉你吓到我了!别在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明朝辉森冷的说道:“这个堤坝最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维护了,这十多天接连下雨,我原本以为今日白天放晴便不会再继续下雨了,那里知道如今雨势越来越大,若是再这样下下去,我怕堤坝要支持不住。”
易川颤声道:“支持不下去会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一声巨雷劈下,堤坝前方传来巨大的轰鸣。
明朝辉瞳孔紧缩:“堤坝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