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辉去书库很顺利,打了一个招呼就直接自己去了。
书库很大,这个世界书籍都还是手写誊抄,所以书籍显得尤为难得,特别是大师的孤品、珍本更是被读书人奉为珍宝。
不过这里的书显然是没有这个待遇了。
书架上有薄薄的一层灰,想来是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收拾,只是打理得并没有那么仔细罢了。
明朝辉一一越过书库的大师讲解的知名典籍、科举有关的书籍、诗词、画作……直接来到城市建设记录日志。
这个国家自开国以来,每一年每个城镇都会往上面报自己城市的建设和发展情况,以彰显地方官员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个资料除了州牧府邸以外,一般情况下衙门也会备上一本,方便百姓查阅,以体现礼贤下士和百姓共治天下的态度。
据说当年本国夺得天下以后,此举颇得民心,所以一直沿用至今。
实际上百姓里面能认识字的都没有几个,就算偶尔有人看出了问题,也是状告无门,久而久之,也就无人问津了。
好在这是开国皇帝定下的事情,各地也一直维持着记录的规矩。
明朝辉走到摆放日志的地方,目光停留在日志旁边的山河志上。
书架的山河志不知道是抽出还是放回,可是做到一半却突然停止了,留着一小节凸出来的书角……
一般情况下人从书架上面拿书,不可能拿到一半就不拿了,除非是这个时候有什么外在打扰,让对方不得不停止抽书或者放回书的动作。
而这里长期没有人来,最近的一次外在打扰不就是自己的到来吗?
明朝辉想来很多,其实不过是她的目光停留在书上一瞬的时间而已。
电光火石之间明朝辉已经察觉到不对,她急速往自己走过来的方向退去,可惜她的反应快,对方的反应也不弱,一道寒光夹杂到劲风毫不犹豫的向她咽喉刺下。
可惜明朝辉早有危机感,身体已经向后移了半步并未被刺中。
对方一击未成,直接一个屈膝弹腿向明朝辉的心口踢来,出腿是又狠又快,这个力度若是踢实了,轻则伤及心肺,重则心脉俱裂。
好在明朝辉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虽然她一开始被人偷袭失了先机,但是她在急速后退的时候匕首已经从袖口滑出,毫不犹豫的向对方的脚筋位置刺下去。
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若是对方执意踢这一脚,那么这条腿是肯定废了的。
现在又是在州牧府邸,废了脚的刺客必然是要被抓的。
对方一直冰冷的目光第一次露出了异色,他到底是收回了腿。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对方以极为诡异扭曲的身法想要急速靠近明朝辉,进行再次刺杀。
明朝辉的攻击方式就比较简单了,精简干练,招式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环环相扣。
前面一招看起来毫无危险,但其实在为后面的杀招铺路,只要稍有不慎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短短半炷香的时间两人已经过了不下百招,生死交锋不下十次,只是两人似乎都有顾忌,刻意压低了声音,倒是也没有被门外的守卫发现。
眼看着两人相持不下,明朝辉原本要刺向对方心口的匕首直接变了一个方向,想对方的脸划了过去,发出面具和匕首的刺耳撞击声,除此之外还有对方一同被划落的半张面具。
黑衣人以袖口护面,暗骂道:“卑鄙!”
只见对方把手里的短剑扔向明朝辉,一次拖延时间找机会逃走。
明朝辉看到对方完全消失在黑夜里,才脱力的半靠在墙上,嘴角溢出一缕血迹。
明朝辉心里隐约有一种感觉,若是以前自己对付对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可是如今……还是如今的自己太弱了。
可是不对呀……
明朝辉有原主的记忆,根据原主的记忆,原主从来没有遇见过比自己身手还要好的人。
原主可是在这个世界生存了十多年,就算是见识有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按道理来说自己的武力在这个世界就算不是顶级最少也是一流了。
若是自己最少是一流高手,那么刚刚的刺客差不多和自己一个级别……
为什么面对这样的高手,自己为什么会隐约生出一种对方很好摆平的感觉。
难道自己以前不是‘凡人’还是说自己根本不是…人?
明朝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各种猜测,回到书架边,抽出了凸出来的那本山河志。
山河志表面很新,看样子之前就被人翻过。
山河志里面有被压过的痕迹,像是之前夹杂了什么……只是如今被取了出来。
之前听柳泉说过,州牧府邸曾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难道当初对方把东西藏在山河志里面,今日过来拿的时候碰巧遇到自己了?
对方拿走的东西让州牧都不愿意声张,而且听到自己这批举人要去告御状居然出现那样激烈的反应,看来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了。
只是如今卫城查得这么严,按理说放在这州牧府邸的书库平时都没有人来,应该最为安全,为什么偏偏选在今日来拿东西呢?
明朝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疑惑的问题,会以这么搞笑的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若是明朝辉阅读的速度比常人快上很多,但是要查阅最近几十年的城市建设记录日志和相关典籍,也是查到天微亮才看完。
实在是熬不住的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吵醒。
是的,吵醒!
这段时间路途颠簸,居住条件时好时坏,明朝辉好不容易逮着个高床暖枕睡个高兴,居然被吵醒了!
“白郎,你真是体贴,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就给我缝制了一个披肩,真是心灵手巧。”
一个男子娇娇弱弱的声音随后传来:“这是奴家应该做的。”
女子骄傲的大声说道:“啧啧啧,你看这偏见既合身又暖和,再也没有比这个好的东西了。”
男子娇弱害羞的说道:“妻主都说得奴家不好意思了。”
……
明朝辉满顶着一张满脸写着起床气的脸,冷声问道:“外面在唱大戏吗?为什么这么吵?”
向阳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别看主子偶尔冷着个脸,其实认真算起来绝对是顶号相处的人了,除了这不可言说的起床气。
明家最受宠的就是朝凤少爷了,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又是幼子,家里有爹娘宠着,外面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文有明朝辉这个大姐,武有明朝旭这个二姐,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向阳清清楚楚的记得有一次一大早朝凤少爷遇到了开心的事情,在家里大声的笑闹。
……然后朝凤小姐就黑着一张脸从卧室里面出来,直愣愣的看着朝凤少爷……
朝凤少爷那会儿还在吃着果子,吓得连果核都一道吞进去了,连着打了两天嗝儿才完事。
虽然主子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自从那次以后明家早上再也没有人大声说话了。
向阳连忙解释道:“是易川小姐,据说昨夜出去的时候遇到个卖身葬母的郎君,易小姐看着郎君可怜就把人赎回来了,纳进了自己屋里,或许是和这位白公子太投契了,所以……”
明朝辉眉毛微挑:“卖身葬母……这剧情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院子里面的大戏是一点消停的意思都没有,还隐隐有了拔高之势,明朝辉摸了一下自己被吵得隐隐作痛的额头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容:“院子里面这么热闹,我们也去看看吧?”
向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