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人生经历都忘记了,她必然是痛苦的。
顾清那边不知道会不会继续搞出幺蛾子,加上催眠术本身百害无一利,能根除当然第一选择根除。
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比如他母亲……
表面上看起来是完整,健康的,可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肯定能解除催眠术是最好的办法,目前不是有些困难么,”老顽童嘿嘿一笑:“不过你尚延川神通广大,说不定有办法,反正别为难我这个老头了。”
强制解除,他不是不会,是不敢。
万一出了三长两短,这厮还不把自己噶了。
这时,沈安安拿好药回来了,尚延川睨了眼老顽童,眼中含有警告,让他不要什么都说。
“请问,我之后按时吃药就可以了吗,下次复查什么时候?”
“呃……暂时先吃药,两周后过来复查吧。”老顽童在迫于压力之下,含糊不清的回应。
“那我这个病严重吗?”沈安安清透的眼里带着丝丝迷茫:“还有我这个病在医学上叫什么名字啊?”
老顽童不停的摸着胡子,想着措辞,总不能说被催眠了吧,这小姑娘越发会去想忘记了什么内容,接着就越想越头疼,陷入死循环。
“你这个病不好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全国案例比较少。”
沈安安巴掌大的小脸一白,吓的不轻。
尚延川一记凌厉的冷眼朝老顽童扫过去,脸色不佳。
老顽童委屈啊,催眠术本来就罕见,像这样成功的催眠术更是少之又少,他说的也没错啊。
“案例少不代表难治,别想太多。”尚延川出声道,霜寒的俊脸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沈安安敏感的心。
沈安安怔了怔,目光望向老顽童。
后者立马点头同意:“对,案例少,不代表问题大,把心放在肚子里。”
沈安安对上尚延川的视线,心情莫名平静下来。
说的也对,她目前除了头时不时会疼,没什么其他特殊症状。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治疗室,沈安安望着前面欣长伟岸的身影,他袖子懒散挽起一截,露出精壮的手臂,骨骼明显,瘦了很多。
侧脸线条流畅冷峻,睫毛遮住眸底的冷光,比之前沉冷了几分
沈安安心尖荡起涟漪,激起层层触动。
这几天他一定很难熬吧。
沈安安嘴巴张了张,发出声音:“人死不能复生,对于陈姐来说,如今的结局确实是一种解脱。”
尚延川脚下停住,看着前面的人来人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调放缓拉长:“是啊,她算是解脱了。”
陈姐走的那一天,她握着他的手,脸上带笑,眼中含泪。
她说,她终于可以去陪父亲了。
他们马上要团聚了,这是一件喜事。
她会亲口告诉父亲,自己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小孩。
老爷子也还在,身子骨再坚持几年没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是,延川不再尘封内心了,他懂得袒露心声,学着怎么样去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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