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华神秘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乖宝别着急，礼物要等晚上才能送你。”
这么神秘？还要晚上送？
现在送个礼物也这么卷了吗？还需要挑个好时候？
沈蓉蓉脑海里瞬间浮现一道道黄绿色的小光斑，在夜空的衬托下更是唯美。
可她却是打了个寒战。
姥姥……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应该不会送萤火虫这样的小玩意儿吧？
沈蓉蓉还是忍不住问她：“姥姥，到底送的什么呀？”
可无论沈蓉蓉怎么追问，曹英华就是不肯透露半分，这也导致沈蓉蓉一下午都在猜姥姥究竟送了啥。
一直到了晚上，曹英华才神秘兮兮地把她带到里屋。
沈蓉蓉一秒恢复神采，要收生日礼物了吗？
“乖宝，姥姥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可一定要保管好着！”
没见着礼物的毛儿，曹英华就先神情无比认真地叮嘱。
沈蓉蓉莫名有些惶恐。
可别是给什么传家宝之类的哇，她怕自己丢三落四的弄丢了！
姥姥还在等着自己回答，沈蓉蓉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曹英华吁了一口气，这才从衣柜里某件衣服的衣兜里，掏出个小手绢。
当着沈蓉蓉的面，曹英华一层一层的把手绢揭开。
这一刻，沈蓉蓉眼睛一直盯着曹英华的动作，生怕下一刻珠光宝气照到她。
两只眼睛瞪的比铜锣还大，就连呼吸都放缓了些。
在这激动的时刻，曹英华总算揭开了她送的生日礼物的面纱。
“乖宝，喜欢吗？这些，都是姥姥给你的！生日快乐呀！”曹英华献宝似的将手绢包的东西送到沈蓉蓉跟前。
沈蓉蓉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原来你是这样的姥姥。
她还以为……
她以为的终究是她以为。
姥姥压根不按套路出牌啊！
家人送的礼物都中规中矩的，不管送什么，那都是对方的一片心意。
可姥姥送的呢？
沈蓉蓉目光再次落到那被手绢包着的一沓大团结，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实惠又大方。
称得上朴实无华。
沈蓉蓉甚至怀疑，姥姥是图省事儿，懒得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才想着用这招。
“乖宝，你不喜欢吗？”曹英华有些慌了。
乖宝不是个小财迷吗？
怎么见到有人给她送钱，她还不高兴了呢？
沈蓉蓉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姥姥，我喜欢钱，是因为钱可以改变家里的现状
，让家里能吃上肉，让哥哥们上学不缺学费，让您不再这么辛苦……”
后面的话不用沈蓉蓉说，曹英华也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乖宝喜欢钱的基础是建立在这个家庭很贫困的时候。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些，她对这些身外物便看淡了。
她经常跟乖宝一同进出，竟然都没有察觉出乖宝的心思？
有些舍本逐末了！
曹英华缩了缩手，想要慢慢将手里的那一沓大团结收回来。
可下一秒，沈蓉蓉却抢先一步，将那些钱用自己的小手抓了干净。
“姥姥，您别多想，您这礼物也是送到我心坎里去了，没有谁会嫌弃钱多砸手的！现在咱们已经有这么多钱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可以盖个大点儿的房子了？”
沈蓉蓉星星眼，满是期待等着曹英华的回答。
曹英华有些哭笑不得。
她现在非常突然就有些明白，当乖宝得知自己送的礼物竟然是钱钱时的心情了。
万分复杂。
不过乖宝喜欢，她自然是双手表示支持。
“那乖宝你愿意将你的小金库拿来，给家里盖房子吗？这点儿钱，还是远远不够的。”曹英华故作可惜，摇摇头。
沈蓉蓉挺直了腰板，吭哧吭哧的转身去搬自己的小金库。
“姥
姥，您看，这些够不够？”
曹英华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乖宝还真的把她的小金库都搬来了。
“俺的乖乖哎！”定睛一看，就连曹英华都要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给乖宝的时候还不觉得，没想到都攒这么多了。
沈蓉蓉把这些都推到曹英华跟前。
“姥姥，够不够？娘要是看到乖宝这么能干，肯定要高兴得飞起来。”
沈蓉蓉唇角带着淡笑，似乎只是在说一句极为平常的话。
可这话却像是炸雷，轰然在曹英华的心头炸开。
曹英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方只是个小孩子，一定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都怪那个沈平之，没事瞎在自己跟前晃悠什么。
还说些丧良心的话！
乖宝的一句话瞬间让她的脑海里播放出之前沈平之的那句话。
“是她的出生害得你没了闺女，你还要这么维护她吗？”
曹英华从床上坐起来，动作过于激烈，先前沈蓉蓉堆在她身上的票子也跟着到了地上。
她赶紧摇摇头，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乖宝，咱们过些天再盖房子……”曹英华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沈蓉蓉打断。
“姥姥您看，这些钱呢，肯定够盖房子，咱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娘在另一个地
方也能踏实。”
沈蓉蓉下床，蹲下来去捡方才被姥姥带下来的票子。
曹英华一时有些恍惚。
乖宝她……一直都知道……
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娘，乖宝只当她在另一个地方，兴许还在天上俯视人间。
乖宝这么努力，是为了家里过上好日子。
从来不是自己。
即便是在自己过生日的这一天，也没有忘记，是谁把她带到人世间。
曹英华的喉间有些发紧，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姥姥，您是不是也想娘啦？那你就多看看我，他们都说我长相随我娘，您多看看，就不会一直思念娘了。”
伴随着沈蓉蓉的碎碎念，曹英华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顺着脸颊落在地上。
沈蓉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搂紧了姥姥。
往事不可追。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
杨慧敏难产，为了生下沈蓉蓉，撒手人寰。
可这都不是沈蓉蓉的错。
一个人的出生不应该伴有这样痛苦的附属。
一条新生命是一个个体，她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出身，那就努力做自己，帮助他人从这痛苦中解脱出来。
中午沈平之说那话的时候，很不凑巧，沈蓉蓉就在门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