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离我很近,我甚至能听见他牙齿打战的声音。
“陈默!你欺人太甚!”健哥吼道。
我觉出来徐文有一点想起身的意思了。一把揪住了他。“你敢?你今天跪了从此就不是我兄弟!”
“好一个兄弟情深。给我打!”
我眼睁睁看着棍子砸到了徐文膝盖上,徐文一声惨叫。我拼尽全力挣脱了徐文的束缚,脱离了他的保护。
“别打了别打…了”徐文的声音已经有点嘶哑。
直打到我们都没了声响,陈默也怕真打出事来,终于招呼他的人离开了我们宿舍。
我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知道,挨打也是个体力活的。
缓了许久,还是陈健先爬了起来,先拉起来了徐文,又拽起来了我。
“涛哥,健哥,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刚刚,刚刚都没帮上忙。”
我没有理他,从兜里掏出来烟,自己叼了一支,又往健哥嘴里塞了一支,没有给徐文,他不抽烟我是知道的。
正点着烟,徐文开口了,“涛哥,给我一支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烟递给了他。
“哟,咱文哥也有抽烟的时候啊。”健哥有点戏谑的说。
“咳咳咳”徐文不出意外被一口烟呛得直咳嗽,引得我和陈健一阵嘲笑。
从这支烟开始,就是一个转折点,一个徐文的转折点。也是将来很多年后提起,徐文后悔万分的转折点。
我们抽完了烟,我脱掉全是印子的外套,拍拍裤子上的灰,站了起来。我们脑袋上的血已经干了,这么看还有点吓人。
“哥几个,不就挨顿揍吗,振作点。”我揉着胳膊,“走吧,去洗一洗血,脏死了。”
说起来,这学校确实乱的很,我们宿舍这么大动静都没有老师来,可见在这里打架斗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嘶哈,嘶哈,疼死老子了。”陈健边洗着脸上的血块边骂道。
“涛哥,健哥,脏衣服给我吧,我帮你们洗了。”
我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百块钱,“你不欠我们的,不用帮我们干活。”
“涛哥,我是真的想帮你们,打架我又帮不上忙,就只能帮你们洗洗衣服了。”
我没再说话,只觉得一阵心酸。掏出来三百块钱给他,“别洗了,去找个洗衣店办张卡吧。”
徐文没再推辞,抱着一摞脏衣服攥着那三百块钱出去了。
到了晚上,属实睡不着觉,掏出手机不由得点进了哥几个的群聊。
“飞哥,杰哥,最近怎么样啊”
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回复。
黑暗中对面床亮着一个小红点,我知道健哥也没有睡,还在抽烟。有点憋屈。
“涛哥,没睡啊?陪我出去走走呗。”健哥嗓子哑哑的。开灯一看,一地的烟头。
我们悄声下床出门,不想吵醒累坏了正熟睡的徐文。
健哥去售卖机买了两罐啤酒一袋花生米,我俩就去了天台。
“涛哥,我感觉真憋屈。我在本市长大,这个书读着也没意思。我说了不来念书,我老爹就是不同意。”
“我还憋屈呢。来了两天挨了两天打。我之前在g市,我跟着我大哥,有什么事都是他们拿主意,现在就我自己了。”
我和健哥碰了下杯,多少有种知音难觅的意思了。
“任斯羽。我高中在他隔壁学校。他在我们学校都赫赫有名。这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他爱咋咋地。我高中别说学校的人了,社会上的人敢来惹我们我们都是照样干。”
健哥突然沉默了,“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g市了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里不是g市,我也不在飞哥他们的羽翼之下了。
“叮咚~”群聊有了回复。
飞哥:“怎么样,在w市有没有挨揍啊?”
我看着屏幕,有点眼睛发酸。
“你大哥对你真好。”陈健叹了口气。
“是啊。我飞哥现在在g市混社会。其他兄弟现在也在不同的市打拼。”我死死攥着手机,攥的手都开始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