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瞧她脸色异样,有点担心:“要不把这件事告诉叶先生吧,让他出面解决。”
叶司南这几天在国外出差,忙得焦头烂额,顾夏不想让他担心,于是拒绝了林佩的提议。
“我有分寸,就算我解决不了,还有舅舅呢。胡玉芳的那些招数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放心吧。”
可胡玉芳却不那么想,她一心要让顾夏掏这笔钱。因为她一回到病房就被赵建华骂得狗血淋头,逼着她去筹钱。
“老子真是倒了血霉认识你这种女人!你可真是个灾星,认识你之后,饭店亏钱,倒了,房子被烧了,我所有的积蓄都没有了。出了车祸,凭什么你是轻伤,能跑能跳,我却躺在这里动都不能动。你就是我的克星!”
胡玉芳搓着衣角,毫无刚才在林佩面前的泼辣样,小心翼翼地说:“我已经努力在筹钱了,你别急啊,总会有办法的。”
“你说的轻巧,现在断腿的又不是你!”赵建华嘴里骂骂咧咧的,“医院都说了,再不交钱,我就要断药了,要被赶出去了!你是不是就想看我死,好去找别的男人?”
“当然不是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再说了,你那开饭店的钱都是我出的,我的损失也很大啊!”
“你什么意思?现在要跟我翻旧账了是吗?”赵建恒鼓着眼睛,气势汹汹的样子。
“我没这么说。”
赵建华觉得自己被看不起,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也不知哪儿来的劲,他抓着胡玉芳的头发,就把她的头往墙上撞。
“咚咚咚”的声音格外吓人,旁边病床上的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臭婆娘,我给你脸是不是,敢看不起我!”赵建华扬起巴掌就扇了下去,胡玉芳的脸登时就肿了起来。
旁边陪床的家属看不下去了,好心劝道:“有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
“管你什么事!”赵建华吼道。
隔壁床干脆一拉帘子,眼不见心不烦,让他们闹去吧。
胡玉芳的头发被薅下来了一大把,她捂着半边脸,坐在地上,只敢小声哭泣。
护士正好进来换点滴,一看病房里乱成一团,立刻板起脸:“这里是医院,你们要打要闹回家去,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休息!”
赵建华指着胡玉芳恶声恶气地说:“还坐在地上干什么?丢人!”
护士看了看手里的资料:“6床,你的费用到底什么时候交?”
“你再宽限我几天,我已经在筹钱了。”
护士知道这是借口,无非就是想着拖延而已,她在医院里见惯了人生百态,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叹了口气就走了。
赵建华一脸凶相:“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筹钱,你想看我死是不是!”
胡玉芳头也不敢抬,擦着眼泪就走了。她来到卫生间,看到自己的嘴角有些渗血,就抽了张卫生纸擦了擦。额头也肿起来了,一碰就钻心地疼。
看着镜子中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自己,胡玉芳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建华比她小十岁,长得虽然不是很帅,但特别有男人味。胡玉芳当时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心动了。
她大着胆子试探了一下,原以为,赵建华看不上他,没想到一来二去,两个人还真的在一起了。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对她那可真是体贴。冬天会给她泡脚,夏天会给她做冰冻绿豆汤,两个人一起搭伙过日子也挺像回事。
赵建华坐过牢,也没什么手艺,但做的饭倒是挺不错的,就想着开一家小饭馆维持生计。可惜手头没钱,连一间店面也租不起。
胡玉芳之前从叶司南那里得到了一笔钱,当时她早就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二话没说,就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买下了一间店面给赵建华开饭店。
赵建华当时就“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眼泪汪汪地表示一定会对她好,这辈子都会对她好,把胡玉芳感动得一塌糊涂。
饭店是开起来,可生意哪有那么好做,一直都是亏钱的。赵建华对天发誓,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哄得胡玉芳的钱都拿去填窟窿。
可时间一长,胡玉芳的钱袋子也见底了。赵建华从她那里拿不到钱,脾气也越来越差,动不动就砸东西,她舍不得离开,只能一次又一次忍受着。
胡玉芳越想越委屈,自己掏心掏肺地对赵建华,结果却换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这时,卫生间门被推开了,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走了进来。
胡玉芳下意识地背过身去,不想让人看到她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女人带着浓重的香水味站在她的身后,忽然笑了出来,低低的声音回荡在洗手间,让人浑身一抖。
“是你?”胡玉芳抬头,看到身后的人,满眼怨毒,“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去找那个死丫头,根本就没用!她现在是大明星,又有人撑腰,那副嘴脸,狂得很!”..
徐雅淇红唇微勾,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这个我早就料到了,顾夏没有那么好对付。”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去被她羞辱?你到底是谁?”
胡玉芳警惕地看着徐雅淇,觉得自己被骗了。
三天前,自己在医院的走廊上碰到了徐雅淇,声称是来帮她的。胡玉芳一开始并不相信,结果徐雅淇把她跟顾夏的关系,她们之间的恩怨纠葛调查得一清二楚。
徐雅淇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有办法能让胡玉芳快速地筹到一笔钱,只要听她的指示。
“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了,顾夏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她早就在所有人的面前跟我断绝关系了。”
胡玉芳咬牙切齿,双眼几乎要喷火。
“你走吧,走了,就等着你的男人被扔出医院,你们俩回到那个冬天连暖气也没有的破出租屋里去相依为命吧。”
徐雅淇淡定地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漫不经心地说,“万一你男人心情不好,再打你几拳,你可别哭。”
已经走到门口的胡玉芳停下了正准备推门的手,浑浊的眼珠盯着徐雅淇:“难道你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