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洲站在一旁,不满地看着裴菲菲。
她根本不是诚心来做善事的,只是想借机挽回自己的声誉而已。特意找了这几个人从头拍到尾,连笑容都那么假,快看不下去了。
裴菲菲怀里搂着的小女孩,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照相机,完全不知所措。
“小朋友,姐姐买了那么多礼物送给你,高不高兴啊?”
小女孩低头看着手中精致的蓬蓬裙,思考着该怎么穿才不会把它弄脏,一时回答不上来。
裴菲菲拧着眉,说道:“高兴你就要笑。接受别人的礼物要微笑说谢谢,这样才是有礼貌的小孩,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
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变得湿漉漉的,眼圈红得让人心疼:“我、我没有妈妈,她去世了……”
“够了,菲菲。”裴元洲把小女孩从她身边拉开,“照片拍得够多了。”
他摸了摸女孩的脸,温柔地说:“乖,别害怕。去找老师去吧。”
“哥,你干嘛让她走呀,我还没拍视频呢!”裴菲菲剁了剁脚,懊恼地看着飞快逃走的小女孩。
“你没看到把她吓哭了吗?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想做善事,结果是来作秀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陪你来了。”
裴菲菲不服气地回怼:“我礼物送了,钱也捐了,你管我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你没看到他们拿到支票高兴得眼珠子都笑没了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裴元洲觉得自己的妹妹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气得话也不想说,扭头就走。
刚一转身,正好撞见了顾夏和叶司南。
他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心里突然一抽一抽地疼,但还是很好地藏起了心底的情绪:“叶先生,顾夏,这么巧。”
叶司南依旧是面上淡淡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顾夏的手指在叶司南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暗示他别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裴菲菲一见到叶司南就跟苍蝇见了血一样,刚要冲过去,就被裴元洲拖住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注意点分寸。再闹上新闻,可就不是把你关在家这么简单了。”
裴菲菲总算还有一丝理智,摄像机在拍,谈会长也在旁边,她可不能落下什么把柄。
于是,只能在原地,看着叶司南微笑。
顾夏看见裴菲菲心情顿时差到谷底。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裴菲菲看到叶司南看顾夏的眼神,嫉妒得眼睛都快滴血了。为什么这么完美的男人不能是她的呢?
等他们走后,裴菲菲继续让摄影师架好机位拍视频。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拍个人的宣传片的。
一切结束后,裴菲菲让摄影师把所有的照片和视频都制作得十分精美,在传到网上去。这样就能消除她的负面新闻了。
等她出来后,就看到裴元洲靠着车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个方向看着。
裴菲菲顺着望过去,那是顾夏的巨幅海报,占了整栋楼的一侧。照片上,顾夏一袭白裙,笑容温婉可人,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哥!有什么好看的!”裴菲菲酸溜溜地喊道。
裴元洲这才回神,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上车,裴菲菲越想越不服气。
叶司南围着她转就算了,现在连从前疼爱她的哥哥怎么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了顾夏连自己的妹妹都不顾了。
“这搞不懂爸爸是怎么想的,请顾夏当代言人,给了那么高额的代言费,还花那么多钱把她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犯得着吗?”
裴元洲四平八稳地开着车,冷静地说:“这次预售这么成功,都是她的功劳。大家都是冲着顾夏才买我们的房子。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就是事实。”
“房子卖得好,是我们裴氏的招牌响当当,跟她有半毛钱关系!”裴菲菲眼珠子转了转,又开始动起了脑筋,“哥,既然你这么放不下顾夏,就去追啊!你总是没有行动,猴年马月能成功啊!”.
“我的事不用你管。”裴元洲用警告的眼神扫了她一眼。那凌厉的眼神登时就让裴菲菲闭了嘴。
当天晚上,顾夏收到了裴元洲的信息,想约她出来见一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顾夏打完这段话,就看到微信框的上方提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裴元洲发过来。
也许他的内心也在纠结该怎么说吧。
“是关于叶司南和我妹妹的。我真的有事想找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顾夏第一次看到裴元洲用这么乞求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第一次和裴元洲久别重逢后的喜悦依然记忆犹新。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然发生了那样大的变化,两个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犹豫再三,顾夏发过去一个“好”。
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叶司南打开门,边擦头发边走了过来。看到顾夏愣愣地坐在床头,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夏赶紧收拾好脸上的情绪,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头疼。”
叶司南一听神色紧张,赶紧摸了摸顾夏的脸,再对比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还行啊,没发烧啊。”
“叶司南,我……”顾夏想告诉他要去见裴元洲,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下去。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就是见一面,很快就回来了。要是告诉叶司南,恐怕又要生气吃醋了。他最近工作还挺忙的,还是别添乱了。
“你想说什么?”叶司南看她眼神闪烁,追问道。
“我想说今天我累了,想早点睡觉。”
“放心吧,今晚我不折腾你了。你好好睡吧。”叶司南笑了笑,贴心地替她盖好了被子,并亲了亲她的额头。
房间里的灯熄灭了,顾夏却睁着双眼,听着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对于去见裴元洲这件事她问心无愧,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七上八下,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难道这就是所说的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