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雨依旧没有停止,顾夏睡得不太踏实,很早就醒了。她来到厨房,帮着韩老师给孩子们准备早饭。
早饭是稀饭和油条,孩子们一个个端着碗,乖乖地排着队,伸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顾夏,所有人都对这个美丽的大姐姐心生好感。
早饭过后,顾夏把带来的小礼物拿了出来,孩子们一哄而上,就像过年那样开心。
等孩子们都去上课了,顾夏帮着韩老师把所有碗筷都泡在木桶里。木桶里接的都是雨水,在这里水是稀缺资源,格外珍贵。
她抱着木桶,想把碗筷都搬进厨房。谁料她低估碗筷的重量,差点手一滑,幸好,从旁边伸出了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
顾夏的“谢谢”还没说出口,看清来人后就愣住了。
韩老师却格外激动:“裴先生,你怎么也来了?哎呀,今天是什么大好日子,你们两个好心人一起出现,孩子们等会儿看到你,一定高兴坏了。”
裴元洲表情淡淡的,接过木桶,转身就进了厨房。
出来时,说:“我答应了孩子们要来看他们的,这几天正好有空就来了。”
韩老师以为他们不认识,开始热情地介绍:“这是裴先生,就是他出钱给我们翻新的教室。裴先生,这位顾小姐她……”
“我们认识。”裴元洲微微一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是啊,真巧。”顾夏转头看向韩老师,“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韩老师抬头看了看天:“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起风雨会越来越大,我想去帮孩子们加固一下门窗。”
裴元洲率先走了出去:“韩老师,我帮你。”
他们三个来到学校外面的空地上,韩老师指了指的木板:“先把这些搬进去,到时候钉在窗户和门板上。”
顾夏二话没说,抱起地上的木板就要走,结果被裴元洲一把拉住:“这不是你该做的。”
“韩老师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裴元洲怔了怔,只好由她去。把几块木板搬进来后,裴元洲卷起袖子,敲敲打打,忙活了好半天。
“幸好有他在,这活还真不是我们两个女人能做的。”顾夏自嘲,“这些活平时都是你一个人做吗?”
“还有两个男老师,只不过今天凑巧都下山去了。”
顾夏看到裴元洲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她问道:“厨房里有姜吗?”
“有,就在柜子上。”
等裴元洲钉完门窗,被风一吹,只觉得寒气浸骨,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韩老师笑眯眯地端过来一碗姜汤:“还是顾小姐想得周到,煮了一锅姜汤,说是给你驱寒的。”
眼看时间快到中午了,顾夏在厨房的灶间忙着生火做饭。她坐在稻草堆上,一点点往里加着柴火。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稻草堆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她头也没抬,以为是韩老师:“我看那边还有几条鱼,要不给孩子们做面拖鱼吧。”
“好。”
听到声音,顾夏的手顿了一下,一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原来是裴元洲。
“哦,我以为是韩老师。”“没想到,你还会生火。”裴元洲的心中像有什么东西被这火苗点燃了。
顾夏随意地坐在地上,一点架子也没有,脸上不施粉黛,红红的火光映在脸上。
她嘴角含笑,礼貌又疏离:“我小时候的成长环境还不如这里呢,什么活没干过。”
裴元洲想起了,小时候和她相遇的场景,脑海中的记忆就像电影片段一样,一帧帧闪过,心里不由地一阵惆怅。
到了傍晚,风雨渐渐小了,孩子们纷纷从教室里跑出来,在空地上尽情玩耍。
顾夏拿出相机,不停地拍着照片,山里的孩子虽然知道相机是什么东西,但依旧很好奇,一个个小脑袋凑在顾夏的镜头前,咧开嘴大笑。
“姐姐,你跟哥哥一起拍张照。”个头最高的一个孩子推搡着顾夏的腰,想让她跟裴元洲站在一起。
其他孩子一哄而上,笑着把他们俩拥在中间。
韩老师笑着接过顾夏的相机:“正好,大家一起留个纪念。”
裴元洲定定地看着她:“随他们吧,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大家都站好了啊,一——二——三——茄子!”
拍完照,顾夏看了一眼水缸,里面的水快没了。接的雨水只能用来冲洗,但孩子们喝的水还得去山上挑。
顾夏自告奋勇:“我去吧。”
韩老师不放心:“让裴先生陪你一起吧,山路不好走,而且这里不太平。你知道,这里的人穷,有时候为了生计,难免会铤而走险。”
裴元洲提起桶,说道:“走吧。”
到了山上,顾夏才知道韩老师的话不假。
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路”,只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没走多远,顾夏就停了下来,开始喘着气。
“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打水。”裴元洲看她脸色都白了,于心不忍。
顾夏摆摆手:“我没事。”
好不容易到达了山上的泉眼,他们打了两桶水开始往下走。
原以为上山已经够累的了,没想到下山才是巨大的挑战。水桶的重量拽着顾夏,石阶湿滑,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可再小心还是出了意外,顾夏的体力耗尽了,双膝一软,重心没稳住,一下子滚了下去。
“小心!”裴元洲惊呼。
他反应极快,扔了水桶,抱着顾夏,一起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顾夏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臂处传来了刺痛,应该是被碎石划破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她的背部抵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及时救了他们。
顾夏刚想喘口气,裴元洲却脑袋意外,整个人软绵绵地歪倒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元哥哥?元哥哥?”顾夏轻轻拍着他的背。
她靠着背后的大树慢慢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一片鲜红。再仔细一看,裴元洲的后脑肿了一大块,正在往外冒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