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南大脑一片混沌,胸中仿佛压着巨石,每一次呼吸都机会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林佩在电话那边说得不清不楚,只知道哭。叶司南没耐心听下去了,烦躁地挂断了电话,加足马力,恨不得连红灯都闯了。.
顾夏拍戏的地方是在一个小镇,叶司南凭感觉,去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医院。
一停好车,连车钥匙都来不及拔,就往下冲。
刚走进急诊大厅,就看到顾夏一行人,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她诧异地问道。
叶司南一个箭步上去,抓着顾夏的手左看右看,似乎没什么问题,心想糟了,该不是内伤?
“你哪儿受伤了?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顾夏皱了皱眉头,叶司南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快把她的骨头捏断了。
“就膝盖蹭破点皮,医生说了,连药都不用上。”
叶司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才注意到,她的膝盖上贴了一块小小的胶布。
他蹲下去,忍不住出手碰了碰:“疼吗?”
顾夏的腿往后躲了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是干嘛?
“叶司南,你快起来。”
她使了个眼色。
林佩和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抬头望天,都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儿放,要是有地缝,她俩一定争先恐后地往里钻。
叶司南站起来,用手指了指林佩:“你在电话里鬼哭狼嚎的,我还以为顾夏怎么了呢。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就这点小伤,值得你哭成这样?”
林佩吸了吸鼻子,为自己辩解:“那么大一个吊灯掉下来,把我吓死了。”
叶司南眼神淡漠,冰冷的目光看得林佩浑身发颤。随即,他转身,快速换了一副面孔,温和地说道:“我送你回酒店。”
顾夏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反抗都没有用,任由他牵着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奇怪的是,叶司南也不开车,手就这么握着方向盘,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我住在锦天大酒店。”顾夏怕他不知道自己住哪儿,自报家门。
叶司南霍地转头,幽黑的瞳孔中仿佛燃着两簇火苗,车厢内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顾夏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往后靠:“你想干嘛?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被叶司南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
顾夏瞪大眼睛,叶司南俊朗的脸就在眼前,清冷的气息一点点侵入她的每一个毛孔。
她觉得头皮快炸开了,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整张脸烫得吓人。
叶司南的吻又凶又急,仿佛藏着一股隐忍许久突然爆发的力量。顾夏想推开他,反被叶司南一把扣住压在了身后,令她动弹不得。顾夏急了,张口就咬了上去。
叶司南一声轻呼,终于放开了她。他擦着唇上的血丝,心情却大好:“咬人还挺疼。”
顾夏的六神逐渐归位,她警惕地看着叶司南:“你再乱来,我就把你的舌头咬下来!”这种恶狠狠的威胁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在叶司南听来,多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他欺身上前:“要不现在就试试?”
顾夏双手挡在胸前,恨恨地说:“说好了你不能来剧组,不能做任何让我感到难堪的事。说话不算话,不要脸。”
叶司南逗她都上瘾了:“我是不要脸,我只要你。”
顾夏气结,避开了视线,扭头看着窗外。
“好了,不开玩笑了。”叶司南正色道,“听林佩说是剧组的灯砸了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调查。”顾夏回想着这件事,的确透着古怪,“明明拍摄前已经检查好几遍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你真的觉得这是个意外?”
顾夏疑惑地看着他。
叶司南叹了口气,语气尽量平静,不要吓着她。
“这段时间,公司出了不少事,我的损失不小。我已经查到,这一切都是陆连城的干的。我怀疑他回到海市,是冲着我来的。如果真的是为了对付我,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见顾夏的脸色微白,叶司南赶紧安慰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别怕,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那个吊灯真的只是个意外而已。你看你现在不是没事吗?”
顾夏冰凉的手抓着他的胳膊,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如果不是赵师傅,可能现在躺在医院的人就是我了。”
“什么?”
“吊灯砸下来的位置原本是我站着的,赵师傅是灯光师,他觉得光线不好,就暂停了拍摄。他在调试的时候,那个灯就这么砸中了他。”
叶司南觉得这一切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他不能冒风险,让顾夏一个人在剧组。
“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在剧组陪你。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工作,你不要拒绝我。”
顾夏麻木地点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她看着叶司南,嘴唇动了动,像要说什么。
“那个……你真的损失了很多钱?”
叶司南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怎么,担心我破产?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要是破产了,你舅舅更加看不上我了。”
顾夏嗔怒,拍开了他的手,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为了配合警方调查,剧组停工半个月。叶司南真的遵守诺言,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所有人看在眼里,只当他们已经复合了,也见怪不怪了。
叶司南在酒店里,捧着笔记本,仔细研究着林铮传过来的资料,全是关于陆连城身世背景的。
他试图从中发现一些能跟叶家产生关系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他的手指滑动着触控盘,重新又看了一遍。
陆连城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只可惜十几年前在一次空难中丧生了,只留下了他和妹妹。
妹妹?陆连城还有个妹妹?
“林铮,陆连城的妹妹在哪儿?或许能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去查查。”叶司南边搜寻着,边问道。
“她死了。”林铮顿了几秒,随后说道:“五年前,死在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