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头戴一顶光彩夺目的钻石皇冠,身上的那件高定礼服是孤品,全球仅有一件。
她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对着在场的所有来宾微笑着,宛如高贵的公主般睥睨众生。
江天颖的眼皮抖了一下,目光中满是震惊之色,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无数个疑问在她的脑海中盘桓,最终化成了嫉恨。
江天颖的一双美目变得通红,周围人的欢呼和惊叹声在她听来都变得分外刺耳。
“我的老天爷!她居然是荣家的人!”方晴忍不住惊叹,“她头上的皇冠是上个月佳士得拍卖会上的那顶吗?据说是被一位神秘买家以5亿美金的高价给拍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传闻英国的王妃也戴过。”
“你说完了没有?没讲过世面,真是丢我的脸!”
江天颖恼羞成怒,骂得方晴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老天这是在故意耍她吗?天底下有那么多人,每个人都能是许诺,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她?
“各位,我父亲有几句话想说。”荣敬浑厚的嗓音,打断了江天颖的思绪。
荣老爷子年过七旬,但身姿挺拔,眉宇间的威严和气魄足以震撼在场的所有人。
他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荡:“非常感谢各位尊贵的来宾,能够拨冗参加今晚的宴会。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我的外甥女许诺,历经万难,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
现场掌声雷动,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荣老爷子双手向下一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为了感谢上天对我的眷顾和怜悯,也为了告慰我最爱的女儿和女婿的在天之灵,我决定捐款兴建十所希望小学,并且给所有荣氏的员工每人发放一万元的奖励!”
此话一出,所有人咋舌。
荣氏的员工有几千人,这荣老爷子可真是大手笔啊。
“荣先生不愧是著名的大慈善家,真是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榜样啊。”
“是啊是啊,真是令人敬佩。”
底下几个老总,找准机会,开始拍起马屁。
荣老爷子红光满面,笑呵呵地说:“这是小诺的主意。我想送她一份大礼,结果这孩子说做善事既有意义,又值得纪念。她呀,现在是荣家最尊贵的公主,连我都得听她的。”
顾夏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地看了外公一眼。
“大家不要拘束,尽情地吃,尽情地喝,玩得尽兴。”荣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时差还没倒过来,又站了这么久,体力有些不支,傅羽柔就扶着他去房间休息了。
顾夏是今晚的主角,她不能贸贸然离席,学着在宾客中周旋,面带微笑,显得有礼有节。
虽然她出席过很多次这种场合,但被人热情地围着,问长问短,她还是有点不习惯。
尤其是自称这些是自己亲戚的,这个叔,那个姨,谁是谁她都分不清。
“小诺,还记得表姑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她局促地应付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无比尴尬。“现在你回到荣家了,我看还是把名字改回来吧,叫顾夏多别扭啊!”
“是啊是啊,我赞成。”
亲戚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无形中给顾夏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她不想刚回家就得罪他们,可改名是万般不情愿的,毕竟她已经当了二十几年的顾夏,冷不丁被人叫许诺,还真不习惯。
“叫顾夏怎么就别扭了?无论叫什么,她都是我姐姐的亲生女儿,我荣敬唯一的外甥女。”
荣敬说这话时,虽然脸上带着笑,但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表哥,我这也是为荣家考虑啊。”那位提议改名的亲戚讪笑着。
“这件事我跟父亲商量过了,他老人家跟我的想法一样。顾先生对小夏,对我们家有恩,名字不用改。”
顾夏听到这话,向荣敬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谢谢舅舅体谅。”
“该谢谢外公,是他老人家开明。你去看看他吧,老爷子现在还不肯休息,说是有好多话要告诉你。”
“好。”顾夏向一众亲戚点点头,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往楼上走去。
推开门,外公带着老花镜,正在翻着一本旧相册。看见顾夏,就招了招手:“孩子,快过来。”
虽然分别了二十几年,但顾夏丝毫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乖巧地坐在外公身边,听他娓娓道来。
“你妈妈从小就懂事听话,比你舅舅乖多了。我那时候工作辛苦,她就搬个小板凳,站在上面给我捶背,我上班前,会叮嘱我要按时吃饭,不要太累。还有啊,她功课也好,每年都是年级前三,你小时候的功课怎么样啊?”
顾夏为难地挠挠头:“嗯……我没有妈妈那么出色!”
“哈哈,你妈妈真的是我们全家的骄傲!我那时候就想啊,上天对我可真好,赐了这么一个聪明听话的女儿。我想着,能有你妈妈一直陪在身边,比我赚十几亿都来的高兴。可惜啊……”说到这里,外公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下去,“那时候她也就你这么大啊!”
“外公,我会代替妈妈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顾夏鼻头发酸,她趴在外公的膝盖上,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傻孩子,我老了,你大好年华,哪能一直守着我啊!”外公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虽然我很想让你跟我回瑞士,但这里有你的事业,有你的朋友,外公不能这么自私。”
顾夏眼中泪光闪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她曾想过,如果外公提出要带她回瑞士,她会怎么回答。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想了无数种借口,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这么豁达。
顾夏很喜欢听外公讲妈妈的故事,祖孙俩絮絮叨叨聊了很久。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半夜,楼下的宾客都已陆陆续续地散去。
傅羽柔本想留顾夏住一晚,可顾夏不放心团团独自在家,决定还是不留宿了。
她回到家,打开门,边脱掉脚上碍事的高跟鞋,边叫着团团。
就在此刻,隔壁的门打开了。
“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