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看到消息时,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在书中描写的生活场景,以及一些事件,其他人看不出来,就连何思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可叶司南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
更要命的是,她在小说里把女主对男主的爱写得既深情又凄婉,完全就是他们婚姻存续期的真实写照。
顾夏此刻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那么,她一定不会为了打败江天颖而这么不计后果了。
她盯着手机,仿佛透过屏幕能看到叶司南那张欠揍的脸。她飞快地删除了对话框,就当没看见。
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叶司南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在场有那么多人,她知道瞒不住。可也就半个小时不到,已经传到他那边了,这个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算了,顾夏敲了敲脑袋。
毕竟是在海市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要是想知道点什么也不是难事。
可一想到,他可能会去看这本小说,顾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登录了微博小号,发了一张哭泣的卡通图案,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了。
很快,就收到了叶子的消息。
叶子:是工作不顺心还是生活上遇到困难了?
夏天的桃子汽水:工作特别顺心,今天还狠狠地修理了一下我的死对头。只可惜有一个我隐瞒了很久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叶子:是不好的事吗?
夏天的桃子汽水:也不是,只不过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已。
叶子:你瞒了这么久的事现在被发现,可能是上天给你的暗示。说不定你跟这件事或者人还有缘分。
顾夏正在打字的手僵住了。
缘分?跟叶司南?.
天地可鉴,她根本不想要。
夏天的桃子汽水:可能是我太钻牛角尖了,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别人早就不在意了。
可有时候,往往怕什么来什么?
顾夏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看到叶司南低着头,靠在她家的门上,一看就是在等她。
叶司南电梯停靠的声音,抬起头,幽黑的双眼中带着隐隐的笑意:“回来的这么晚,我等你很久了。”
顾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就像做错了事被大人抓包的孩子一样。
“等我干什么?”她眼神闪躲,把叶司南从自己的门前扒开。
“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夏加快了手上输密码的速度:“我没话跟你说,我累了,恕不招待。”
她一下推开了想上前一步的叶司南,用力甩上了门。
门没关上,只听见叶司南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的右手被门夹了!
顾夏赶紧松开了手,把门打开。
她看见叶司南左手抓着右手,慢慢蹲了下去,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样子伤得不轻。
“你……你手放那里干嘛呀?为什么不躲?”
叶司南疼得直抽气:“我哪知道你这么狠心!”
“我不是故意的。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送我去医院。”
毕竟是因为她而受的伤,顾夏心里纵有万般不情愿,还是让叶司南坐上了自己的副驾驶。顾夏上车后,赶紧发动了车,看了他一眼:“你把安全带系上。”
“我手都这样了怎么系?哎哟,疼疼疼……”说着,他开始在座位上呻吟起来。
顾夏看着他鬓角的汗水滑下来,紧闭双眼,十分痛苦,心里难免内疚;“对不起,但我绝对不是故意。”
说完,她拉过安全带,给叶司南系上了。
到了医院后,顾夏赶紧去挂了急诊。
前台的护士看了她好几眼,顾夏生怕被人认出来,赶紧把口罩戴上了。
叶司南的手看上去情况不太好,肿了一大圈不说,还有点发紫。
医生举着片子,问道:“怎么受伤的?这么严重”
“被门夹的。”叶司南如实以告。
顾夏听了脸一红,垂着头,心虚得不行。
“哎。”医生看他俩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年轻人太冲动了,再生气,也不能动手啊。”
他看过片子后,发现手指轻微骨裂,幸好问题不大,暂时不用进一步的治疗。开了些内服和外敷的药,叮嘱回去静养就可以了。
医生看着顾夏说:“你是她太太吧?有些事我跟你说一下。这段时间你先生的手不能碰水,你多注意一下。还有,饮食上要清淡,重活也不要干,听明白了吗?”
顾夏嗫嚅:“我不是他太太。”
医生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扫视了一个来回,语重心长地劝道:“吵架归吵架,可不能意气用事,回去好好过日子。”
从医院出来后,顾夏心事重重。
她看着叶司南那副样子,心里大呼不妙,总觉得他会以受伤为借口赖上她。
果然,顾夏刚踏进家门,叶司南就跟了进来。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干嘛?”
叶司南晃了晃快废掉的手:“我还没吃晚饭。”
顾夏咬着牙:“你可以叫外卖。”
“你没听医生说吗?要清淡饮食,外卖多不健康。哎哟,我这手又开始疼了。”
顾夏投降了,转身进了厨房,很快端了一盘饺子出来。
“怎么是速冻饺子?”叶司南撇撇嘴,这跟他想的也差太多了。
顾夏没理他,坐到一边,自顾自打开笔记本上网。
叶司南自讨没趣,只能接受现实。可左手使筷子确实太困难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那个……我手不方便,真的不方便,你看。”他努力用左手使筷子。
顾夏压住火,重新换了一个叉子:“用这个,别说左手了,用脚都行。”
叶司南无话可说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饺子,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塑料袋,说:“算算时间,该擦药了吧。”
顾夏扭过头,瞪着他,恨不得立刻把他赶出去。
叶司南又开始显摆那只快废了的手,晃得她头疼。
她只好过去帮忙上药。
叶司南原本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此刻肿得像几根胡萝卜,还是紫色的胡萝卜。
伤得确实很重,顾夏有点过意不去。她用棉签蘸了药水以后,轻轻地擦着,温柔地对受伤的手吹着气。
叶司南有些忘形,开始演戏:“万一落下病根,我还怎么打高尔夫,怎么开车,怎么吃饭洗澡,哎哟。”
他疼得眼泪快飞出来了。
顾夏狠狠地按了一下他的手指,用凶狠的眼神让他闭嘴。
“好了,吃也吃了,药也擦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