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落也没有直接拆穿这家伙,只是起身道。
“丞相所言,并非无理!”
“不知道丞相大人这一次来我西山大营,有何贵干?”
话归正题,裴茗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苏将军难道没有听说吗?”
“皇上派我去调查神机营的贪腐问题,可那神机营的吴豪烈早就不把朝廷和皇上放在眼中,将我派去调查的官员一并扣押!”
“听说神机营内准备兵器作战已经多日,吴豪烈,其心可诛,这是要谋反的前兆啊!”
苏落眉头微皱,犹豫道。
“东山大营那边怎么说?”
“你放心,苏将军,东山大营陈文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正所谓防患于未然,皇上也早已经下令禁闭皇宫,这很明显,皇上是想让西山大营和东山大营联手镇压神机营!”
“苏将军,您也是早年间跟着先皇征战西北的名将,也明白一个兵贵神速和料敌先机的道理,眼下我们要是不先出手,就很有可能陷入被动了!”
裴茗可劲儿的劝说道。
然而,苏落依旧只是不为所动,平静道。
“丞相,你可有皇上召令?”
“这.....”
“事出仓促
,我在来之前,本来是准备去找皇上要一道召令的,可无奈,皇上说宫中染了天花,不便进宫,就只是给了我一道口谕,让我处理好一切!”
“苏将军,眼下情况紧急,您可不能再犹豫了!”
闻言,苏落眉头一皱,徐徐的落座到位置上,无奈道。
“丞相,这口谕不足为信,再者,你手上也没有皇上的信物,更加不可取信,调兵遣将,是需要有皇上的召令的。”
“倘若没有皇上的召令,而擅自调兵遣将,那就是我们谋反了,谋反可是杀头的重罪!此事,还当谨慎才是。”
“这....”
裴茗何尝不知道这样鼓动苏落出兵无异于造反?可在他眼中,只要能将吴豪烈拿下,到时候就那个傻皇帝,根本就无话可说。
于是他微微笑道,“苏将军,你可别忘了,当初先皇之所以设立西山大营河东山大营的目的,如今京师危急,你却按兵不动。”
“一旦皇上遭遇了什么不测,这后面的后果,您以为,跟造反的区别有多大吗?”
“而只要我们拿下了吴豪烈,再跟皇上解释一番,以皇上的聪明才智,岂能不知道我们这是在保护他?”
“到
时候,哪怕是没有皇上的召令,我们这么做,也是忠诚良将之所为,您难道想看到皇上被吴豪烈控制吗?”
听到这,苏落深吸口气。
诚然,他对裴茗的确没什么好感,也不愿意因为裴茗的一阵劝说就出兵,可他说的也没错,皇上的生命安全,是无论如何也赌不得了。
他苏家世代蒙受皇恩,绝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苏落点点头,“丞相,我愿意出兵,不过,名义上,这西山大营的调动权是在你手中的,我只是帮你平叛!”
听到这话,裴茗顿时一阵大喜。
至于什么以不以他的名义,他都不在乎,在他看来,只要把神机营和吴豪烈铲除,朝廷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傻子皇帝,不足为惧。
......
另一边,东山大营的张开和李典一阵劝说之下,陈文也点了点头,同意了出兵请求,不过跟苏落一样。
他陈文之所以出兵,也是看在保护皇城的安全,军队名义调动权,是在丞相手中。
而此时此刻,神机营内。
吴豪烈作为大帅,坐在帅位上,此刻他身穿一袭蓝色的盔甲,从头覆盖到脚,手拿金刀,十分霸气!
而下方则是聚
集着神机营所有的将军,总兵,千户,百夫长,十夫长。
所有人神色严肃,全副武装,正在召开一场军事会议!
吴豪烈眉头微皱,徐徐道。
“士卒们都准备好了吗?”
“禀报大帅,神机营一共一万三千二百余人,四大营,十二大队,已经全部准备完毕,武器,后勤,都已经安排调度妥当!”
闻言,吴豪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转向一边道。
“这一战事关生死存亡,我们必须在半日之内,控制住整个皇城,记住,我们是以清君侧的名义,对于城中的非丞相一派的人,都不要乱杀!”
闻言,一旁的谋士司马文有些犹豫道。
“大帅,您确定我们就要动手了吗?可是那西山大营和东山大营又该如何处置?从先皇时期,我们神机营就和他们不对付。”
“更何况,骁骑将军苏落和兵部尚书陈文,都不是善茬,一旦我们动手,我担心恐怕难以控制局势!”
吴豪烈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
“放心,他们两人虽说跟我关系不好,可是据我所知,那西山大营的军饷已经被朝廷克扣了三年,东山大营的陈文更是不受待见!”
“你们觉
得,我们要是动手,对他们来说会有坏处吗?更何况,我们要的,只是控制那傻皇帝,杀了裴茗而已。”
“他们即便是想参与进来,没有太后的懿旨和皇上的口谕,一旦动作,那就是造反,他们两个都是老狐狸,断然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这番分析一出,众将都点了点头。
“大帅,事不宜迟,兵贵神速,我们不如现在就出发吧!”
“是啊,大帅,我愿意打前阵,负责京城防卫的左右都御史,陈安,王富都是我所认识的,到时候我只需一番言语,便可让其打开京师大门!”
....
一时间,众将纷纷请命。
然而吴豪烈这时却摆了摆手,微微笑道。
“不着急,等今天晚上三更时分,再行动手,到时候,将那裴茗的长子,裴冲,还有那大理寺卿,几个御史全都拉出来砍了!”
“用来祭旗,今天晚上,给他们准备断头饭吧!”
“是,吴大帅!”
.....
皇宫内。
兰亭苑。
随着楚枫一番全力以赴之后,频频的节奏声逐渐平静了下来,只见一只藕白的胳膊,缓缓的揭开蚊帐的一角,将那一条已经浸红的床单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