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俊朗丰神的男子，是顾萌萌选定的丈夫。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当着顾萌萌的面对他下手。
“祭司大人，您叫我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宫南凌第二次开口问道。
“宫南凌，我若现在让你和萌萌分手，你会同意吗？”
夜天眸色沉了沉，笼罩在昏暗光影中的五官神秘莫测。周身，寒气肆虐。
“我不可能和萌萌分手。”
宫南凌目光坚决，毫不犹豫道。
“即便你下半辈子都要生活在这里，也不和她分手？”
夜天看着他，冷冷得抛出一句。
“就算您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和她分开。”
宫南凌目光炯炯，拔高声量。
“我和萌萌已经是夫妻。夫妻一体，岂能分开。”
这一句让夜天幽深的瞳仁紧缩了一下。
夫妻？
他和顾雅兰不也是夫妻吗？
为什么就分开了呢？
“你还年轻，现在说这话，有些太早了。”
夜天唇角微微上扬，凉凉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浮现了出来。
“这和年纪没有关系。”
在这寂冷又幽暗的房间里待久了，宫南凌都快要失去耐心。
语气，有些不好。
“宫南凌，萌萌是我的女儿，是‘天狐’的圣女。她终究要在这里过完她的一生。而你，是宫家的独子，又是陆锦辉指定的继承人。这注定了你们往后
岁月不同道。”
“您凭什么断定萌萌就会留下来。”
宫南凌手背上青筋迸露，冷冷一笑。
“就凭她是我的女儿。”
夜天幽幽说道。
“您的女儿？”
宫南凌唇角圈起大团的讽意，摇了摇头。
“从她出生，您养育过她一天吗？她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时候，您在哪里？她生病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叫着‘爸爸’的时候，您在哪里？她的妈妈去世，她无助想要随妈妈而去的时候，您在哪里？祭司大人，不是给了她生命，就可以说她是您的女儿……”
“……”
一连串的质问，竟让夜天无言以对。
胸腹之中涌上了无法言说的心痛。
“祭司大人，没有办法，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她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若她自己愿意呆在这里，那我就在这里陪她一辈子。”
宫南凌的话坠地有声。一下一下砸在夜天的心头。
他孤老的心，微微裂开。
全身经脉都浸在沉重的痛意里。
“……”
宫南凌说完，后背已经完全湿了。
这些话，他早就想跟夜天说了。这一次，就算夜天不找他，他也会过来。
有些话，顾萌萌不说。他来替她说。
“宫南凌，你下去吧……”
夜天朝他挥了挥手，声音沉冷而哀伤。
宫南凌不敢相信得看了过去
。暗暗的光影中，他还是无法看清夜天的脸，但他脸上覆着的悲伤却是让他一怔。
他……
宫南凌心下一沉，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特意把她叫过来，什么也不说。
心思难测，没想到这么难测。
“来人。”
夜天见他站着没动，拍了一下书桌，对着门口冷厉得叫了一声。
“祭司大人……”
很快，之前领着宫南凌进来的那名下人走了进来。
“送他出去。”
夜天寒声说道。
“是。”
下人应了一声，随即对着宫南凌弯腰开口。
“宫少爷，请。”
“祭司大人，我还有话跟您说……”
宫南凌看了那名下人一眼。然后又掉过头来，看向了夜天。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夜天拿起桌上的一本线装书，翻看了起来。
屋内光线这么暗，也不知道他是装装样子，还是真的看得清。
“以后？”
宫南凌听到这话，叛逆的眉紧拧了起来。内心暗道：“他还真是想让萌萌留下来。不行，萌萌还有‘紫韵幽澜’的事情坐暂且放一边，丁佩那边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祭司大人，想必夜少已经跟您说过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冒昧得问一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宫南凌知道，这样直接发问，有些不礼貌。但事情
非常迫切，他又好不容易见着夜天，所以就急急出声了。
“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
夜天没有抬眸，瘦削的手指慢慢翻动着书页。
“……”
宫南凌脸色突然红了起来，指甲刺破了手掌心。
“宫少爷，我送您出去。请。”
站在他身边一直弯着腰的下人再次对着他恭敬出声。
“祭司大人，您是想让萌萌来跟您说吗？”
宫南凌拳头捏得森森作响，骨节泛起了瘆人的白色。
夜天的态度让他有些生气，却又不能对他发火。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宫少爷请出去……”
低低的斥责声划开幽暗的光线，从书桌后传了过来。
“是，祭司大人……”
下人吓得战战兢兢，紧张得咽了一口口水，又对着宫南凌说道。
“宫少爷，请。”
宫南凌见状，不想让下人为难，咬了一下唇，无奈得走了出去。
下人走出去，轻轻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夜天慢慢得抬起头来，幽深的眸眯了又眯，嘴角噙出一抹复杂的莫名笑容。
……
宫南凌回到‘兰芷芳汀’前楼，还未跨进大厅，就听到里面嘈杂一片。
“我再说一次，你们再不让我出去，我就死给你们看。”
说话的，是顾萌萌。
“萌萌这是怎么了？”
宫南凌心下一紧，迈着大
长腿，急急走了进去。
临时病房内，一片狼藉。
顾萌萌手里拿着一个瓷碗碎片，正对着自己的颈脖。
“萌萌……”
宫南凌刚要开口，另一道紧张的男声传了过来。
“萌萌，快放下……”
宫南凌没有回头看，也知道是夜枭臣来了。眸光紧了紧，快步走到顾萌萌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心慌不已道。
顾萌萌见到他，吸了吸鼻子，瘪了一下嘴。
“宫南凌，你总算回来了……”
“萌萌，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会这样？她们对你做什么了？”
宫南凌小心翼翼得将她手中的瓷片取下，朝前一扔。然后看向了那两个女下人。
“宫少爷，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两名女下人‘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你们先下去。”
夜枭臣走进来，瞟了她们一眼，冷声道。
“是，少主。”
“萌萌，你先躺好……”
宫南凌握住顾萌萌的手，只觉她手心很凉很凉。眼睛里涌上了无边的疼惜。
“宫南凌，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顾萌萌站着没动，仰头，看着他。卷翘的羽睫一眨不眨，眸光充满了担心。
“没说什么，就是想要见见我。”
宫南凌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床上。
“不可能……”
顾萌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皱了皱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