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此刻的叶泠渊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神无措而又惶然。他定定地看着她，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
顾熙然气得全身都颤抖起来，周身冷意涔涔。长睫眨了眨，显得无助又弱小。
“顾熙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叶泠渊看着她整个人有些不对劲，赶紧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语气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霸道，嘶哑的嗓音透着焦急和不安。
顾熙然的长睫剧烈得眨动了两下，最后如蝶翼一般，缓缓垂落，遮住了那双通红的眸子。头朝叶泠渊怀里一偏，倒了下去。
……
云京。
‘林氏’集团。
林安歌和顾萌萌回到各自办公室，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一早连着开了两个会议，林安歌有些疲累。
回到办公室，打开了王妈给她准备的保温桶，倒了小半碗营养汤。拿过小勺，小口喝起来。
喝到一半，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她无奈得放下小瓷碗，拿过手机。低头，扫了一眼。快速滑开手机屏幕。
“顾云霄……”
“格格，忙呢？”
“嗯……”
林安歌见到是他，拿过小勺，继续喝汤。
“格格……”
顾云霄有些欲言又止。
“
说吧，什么事？”
林安歌知他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这会儿也没有时间和他闲聊。不想绕来绕去，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格格，表哥他是不是去了帝京？”
顾云霄一改往日的明朗，声音低沉了许多。
“是啊，怎么了？”
林安歌不以为意，继续喝着汤。
“他跟你联系过吗？”
顾云霄问。
“顾云霄，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林安歌放下勺子，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嘴角。
“我……”
顾云霄顿了顿，湛蓝的眸光眯了眯。
“我是想让他过来看看小姨，可我又不敢给他打电话？”
说完这句，他吐了一口气。
明明，他想说得不是这件事，可到了最后，却改变了‘初衷’。
“妈妈现在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自从那天跟叶清欢通了电话之后，林安歌就改了对她的称呼。
“嗯，有点。”
顾云霄老老实实应道。
叶清欢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现在已经吃不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瘦得十分厉害。腹部却肿胀得很大。
医生说，她大概活不过七月。
为了她，南怀瑾放弃了去帝京参加君霖川的就任仪式，也取消了一切对外活动。并对外宣称，
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他只想陪着叶清欢走完她最后的时光。
“顾云霄，你跟我说实话，妈妈的病情现在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林安歌心口一沉，急声问道。
“格格，你别着急……”
顾云霄已经从叶清欢那里知道林安歌又有了身孕，而且还是双胞胎，不敢告诉她叶清欢病情的真实情况。
“快说。”
林安歌冷厉道。
“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不适合做切除和移植……”
顾云霄语气有些沉重。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上一次，陆翼遥已经告诉了她，叶清欢不适宜动手术。她当时还祈盼能出现奇迹。没想到，顾云霄也这么说。
“没有了……”
顾云霄无比沮丧道。
“难道就这样看着妈妈……”
‘等死’两个字，林安歌不敢说出口。
她的心一阵抽痛，刚刚喝下去的营养汤在胃中开始翻滚。心情，难受至极。鼻头，莫名有些发堵。
“格格……”
顾云霄唤她的声音有些悲切。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陆翼遥来看望妈妈的。”
林安歌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卷翘的长睫快速眨动，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谢谢你，格格。”
顾云
霄感动道。
“妈妈生病，我们理应照顾，可是她……”
“格格，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表哥和小姨情况‘特殊’，你现在又有了小宝宝……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哦，还有瑾叔，他天天陪着小姨……格格，你不要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顾云霄温声说道。
“对了，顾云霄，陆翼遥的外婆来云京了，她想见我，你问问妈妈的意见？”
林安歌忽然想起Anna跟她说得事情来。
她给叶清欢打过电话，可电话一直关机。想来，她病得很重，不想再受到任何得打扰。
“表哥的外婆？”
顾云霄怔忡了一秒。
“她来云京做什么？”
“她来医眼睛……”
“哦……”
顾云霄应了一声，回道。
“找个机会我问她一下，然后再给你打电话。”
“好。”
挂完电话，林安歌只觉胃里实在有些难受，干脆站了起来，走到窗前。
窗外，阳光明媚，天空蔚蓝。
初夏的云京，一切都透着勃勃生机。只是，生老病死依旧还在重复上演。
“格格，你一定要劝劝表哥，让他来看看小姨。小姨真的很想他……”
顾云霄最后又道。
“放心，你不说，我也会
劝他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落在林安歌的澄眸里，她微微眯了眯。
“格格，先这样，Bye。bye。”
“Bye。bye。”
挂了电话，林安歌抚了抚有些难受的心口，秀眉越拧越紧。
……
历城。
凤凰台。
顾云霄将手机放回裤兜，转身准备去往叶清欢的房间。一道儒雅的身姿站在了他的面前。
暗影倒过来，他吓了一跳。
“瑾叔……”
“云霄，这么晚还没休息？”
南怀瑾走过来，温雅问道。
“还早着呢？”
顾云霄扯了扯眉，笑了笑。
“聊一会儿？”
南怀瑾看着他，征求道。
“好的，瑾叔。”
顾云霄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尊敬。
即便因为叶清欢的原因，南怀瑾对他很好。但他对南怀瑾还是客气而礼貌的。
南怀瑾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有人敢对他不尊敬。
“阿力……”
南怀瑾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得唤了一声。
“在。”
不远处，恭敬的回应声传了过来。
“去酒窖取一瓶好酒来。”
“是。”
阿力应了一声，随即行动。
“……”
顾云霄没想到，这么晚了，南怀瑾居然拉着他在天台上喝酒。
他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