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顾萌萌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那有这么快熄灭。
“真的。”
林安歌顿了顿，扯开话题。
“萌萌，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
顾萌萌愣了一下，反问道。
“你和宫南凌呀？”
林安歌知道自己这话，对于顾萌萌来说，有些沉重。可自己若不帮她挑破，两个人如此下去，伤害更大。
“格格，我……”
顾萌萌眸中光亮瞬间黯淡下来，挽住林安歌的手臂骤然一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萌萌，我不是非要惹你不开心。我是想，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林安歌不忍看到这两人再这样‘纠缠’下去，一个不敢前进，一个想退又不舍撤退。她看着实在有些着急。
感情的世界里，总得有一个人主动一点。
或进或退。
最好不要这样犹犹豫豫，拖泥带水。
“格格，什么事？”
顾萌萌侧目看向她，疑惑道。
“走，我们去那里说。”
林安歌朝不远处的六角亭看了一眼。
“好。”
顾萌萌挽着她的手臂继续前行，步伐却比刚才要重了一些。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
淡淡的水气扑鼻而来。
“……”
顾萌萌看着林安歌，清丽的杏眸里露出深深的不安来。手中的柳枝，不停转动。
“萌萌，你知道宫家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宫家？宫南凌他们家？”
“嗯。”
“他爸爸不是做国际贸易吗？”
“我说的是宫家？”
林安歌双手放在亭中的石桌上，端正坐着，脸色不由有些沉重起来。
“宫家？”
顾萌萌摇了摇头。
“不知道。”
“宫家是‘调香世家’，宫南凌的祖爷爷是有名的‘调香大师’。”
林安歌娓娓道来，心却一寸寸收紧。她不知道，在她说完之后，顾萌萌会是怎样一个反应。她对宫南凌的感情又将何去何从？
“调香世家？”
顾萌萌的杏眸瞪得很大，惊讶不已。
“嗯。宫家在这一领域百年领先，靠得就是一味‘古香’……”
林安歌继续说道。
“什么‘古香’？”
顾萌萌好奇得问道。
“这味‘古香’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紫韵幽澜’……”
“‘紫韵幽澜’？光听这名字，就很好听。”
顾萌萌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林安歌。
“嗯。”
林安歌点了点头。
“宫家现在为什么……”
顾萌萌清秀的眉毛蹙了蹙，疑惑道。
“因为‘紫韵幽澜’的调香单不见了……”
“单子不见了，难道他们就不会调香了吗？”
“你不知道这张‘调香单’对于一个‘调香世家’有多重要。可以说，这张‘调香单’是他们宫家的‘魂’。”
林安歌娇俏的脸渐渐收紧，下颌的弧度锐利了许多。
“这么重要？”
顾萌萌顿了顿，又问。
“宫家在澄海也算豪门大家，他们就没有追查‘调香单’的下落吗？”
“当年要查，并且也查到了‘调香单’的下落……”
林安歌停了下来，秀眉拧着，目光有些犹豫。
“格格，怎么了？”
顾萌萌见她神色有些沉重，心下生出一丝好的感觉来。一颗心‘突突’跳得飞快，无比心慌。
“萌萌，这张‘调香单’被‘暗夜’的人‘拿走’了。”
考虑到顾萌萌的感受，林安歌用了‘拿走’这个词，而不是‘夺走’。
“‘暗夜’的人？”
顾萌萌听到这句，呼吸陡然一滞。心口，有重物重重地钝击了一下。挂在她脖子上的‘玉钥’倏然发出了一道幽绿的冷芒来。
虽然到现在
为止，她都还没有接受自己的亲生父亲，心下也不承认自己的身世。可事实是，她的身体里真真流着‘夜天’的血。
她也是‘暗夜’的人。
“萌萌，这下你明白，为什么宫南凌的父母为什么那么‘担心’你们在一起了吧？”
林安歌握住了顾萌萌的手，声音有些沉缓。
顾萌萌的手心，一片冰凉。指端，还微微有些发颤。
“格格，你说得都是真的？”
顾萌萌抿了抿唇，喉间涌上一抹苦涩。她定定地看着林安歌，嗓音浸染了悲凉。
“萌萌，我今天跟你说这事，并不是要阻止你和宫南凌在一起。我只是觉得，这事不应该瞒着你。我知道，宫南凌很爱你，你也很爱他……”
“格格，他知道这件事吗？”
顾萌萌泛红的星眸眨了眨，倏然打断了林安歌。
林安歌看到她泛凉的手指，正在微微蜷缩。心下疼惜起来。
这大抵是她见过爱得最辛苦的一对了。
明明相爱，可事情却一桩桩地出来，成为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一座座大山。
宁千羽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紫韵幽澜’的事情又出来了。
她知道，如果顾萌萌选择宫南凌，想要和他坚持走
下去。未来，她还有一段很长很辛苦的路要走。
“大概还不知道吧？”
这事，林安歌也不确定。
上一次，陆翼遥告诉她这个‘秘密’的时候，宫南凌是还不知道。这又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他是否已经知道？
“格格，我本来就打算，结束这段感情。现在更加确定了。”
顾萌萌重重得咬了一下唇。唇上，落下一排密密麻麻的齿印。她仰了仰头，将氤氲在眶中的淡薄雾气散去。清丽的杏眸，一片清明。
“萌萌，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并不是要你……”
“我知道，格格。‘暗夜’和‘宫家’的恩怨，我管不着。但我能左右我自己的感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承认这段时间，我虽然嘴上说着要结束这段感情，放弃这段感情。可又有些不甘心。格格，你知道吗？我甚至还‘幻想’，宫南凌和宁千羽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我还想过，只要宫南凌能解除和宁千羽的婚约，我就毫不犹豫地和他在一起……”
一口气，顾萌萌说了很多。说完，心上犹如扎上了密密麻麻的万千银针。一颗心，千疮百孔。
明明很痛，她却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