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哥没有吭声,眸底却是一片青郁。
杜飞见他这样,便知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燕哥……”
“夜微澜进了第二警署。”
燕哥将手机从耳边撤下,捏在掌心里。
“出了什么事?”
杜飞眉头一皱,紧张道。
“偷盗公司绝密文件。”
“嗯?”
杜飞愣了一下,惊诧道。
“她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
燕哥没有说话,眯了眯眸,眸色黑蓝交替。
“难道,她的身份被林安歌识破了?”
杜飞拧眉,猜测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燕哥才冷妄地吐出一个名字。
“方晴川……”
“方晴川?”
杜飞目光一转,看向他。
“不会吧?她?”
“走吧……”
燕哥起身站了起来,对着他偏了一下头。
“嗯,好。”
杜飞轻轻地摇了摇头,跟着也站了起来。
‘千娇舫’外。
一辆银灰色的宾利车内,战火纷飞。
汗水,肆意挥洒。
温度,渐渐升高。
太阳高悬在空中,恣意洒落。车身,愈发发烫。
杜飞和燕哥出来,看了一眼,神色各异。
“这么着急?看来,一向定力甚好的牧之也不过如此……”
杜飞戏谑地笑了起来。
“男人都是低级动物。”
燕哥瞥了一眼
宾利车,无情地嘲讽道。
“哈哈,燕哥,你这总结,真到位。”
“去……”
燕哥丢了一记白眼给他,然后朝着自己的座驾走去。
杜飞抬起拇指,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看着宾利车,内心有些不平静。回到车内,给其中一个‘女朋友’发了一条消息,约在君越酒店见面。
两人离开许久,许牧之和林染才慢慢消停起来。
林染已经晕了过去。
许牧之也好不到哪里去,‘咕咕’喝了一整瓶矿泉水,‘翻’到驾驶座上休息了好久,过速的呼吸和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
偏头,瞥见林染颈上的瘢痕,心下生出一丝疼意来。
调低了温度,将自己的薄款西装盖在她的身上,这才驾车驶离‘千娇舫’。
……
云湖。
云湖一监。
贺兰熙盘腿坐在床|上正在冥想。
长方形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塑料花瓶,里面有几朵开得正旺的栀子花。
花香淡淡,沁人心脾。
莹洁的花朵,看着很是舒服。
白衣小七站在墙角,双手抱臂,微阖,小憩。
空气,变得极为安静。
忽而,小七睁开了眼,松手,掌心多了一部震动不停的手机。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打坐的贺兰熙,小声接听。
“喂……”
“…
…稍等……”
小七无声地‘走’到贺兰熙身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少爷,顾少爷电话。”
“……”
正在冥想的贺兰熙调整了一下呼吸,双手依然搭在膝盖上,缓缓地睁开眼睛。
“少爷,顾少爷电话,好像有点急。”
小七稍稍拔高了一下声音。
“嗯。”
贺兰熙应了一声,抬手,接过小七递过来的手机。
“年时……”
清澈明朗的声音空灵寂远。
“阿熙,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贺兰熙才刚开口,顾年时就急切地对他说道。
“你说。”
贺兰熙松开盘坐的腿,起身,走到那一方小小的窗户前。
他没有问缘由,直接答应。
这就是真正的朋友,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毫不犹豫的应下。
顾年时是一个极其稳重的人,遇事从不会慌乱。可他刚才清润的嗓音分明透出一丝无措来。
“阿熙,我需要‘断魂草’。”
“‘断魂草’?年时,你受伤了?”
贺兰熙温润如玉的眸骤然收紧,朗如星月的五官瞬间暗沉了一些。
“不是我,是贺深。”
顾年时看着呼吸越来越弱的贺深,脸色很是凝重。
“好。我马上让小七给你送过来。你现在在哪里?”
贺兰熙没有丝毫的犹
豫,直接应下。
“我在中部。”
“好。”
贺兰熙挂了电话,扭头,对着小七道。
“小七,你都听到了,快去。”
“少爷……”
小七俊脸紧绷,眸色收得很紧,眸底浮出深深的担忧。
“快去。”
“少爷,‘断魂草’只剩下一株了,那是留给你……”
“小七,你是想要我自己过去吗?”
贺兰熙轻声打断了他。温润如水的声音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少爷……”
小七试图还想劝阻,可看到他微微渐变的脸色,只得无奈道。
“我知道了。”
瞬间。
一道白光从窗口飘了出去。
贺兰熙站在窗前,掀眉,望着小小的一角天空,脸上浮出了一层淡薄的阴霾。
原本蔚蓝的天空,也渐渐变成了一片灰色。
顾年时当然知道,‘断魂草’对于贺兰熙来说,何等重要?
若非不得已,他是不会像他‘求救’的。
哐当。
监室的大门打开,有人进来送餐。
“贺兰少爷,吃饭了。”
“好。”
贺兰熙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动,依旧站在窗前。
“贺兰少爷,我今天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辛夷花酥,还有酱汁笋……”
送饭的人有些恭敬道。
“多谢……”
贺兰熙抿了抿唇,温声道
。
“贺兰少爷,你趁热吃,我出去了。”
如此客气,送饭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
贺兰熙的语气依然淡淡的。
“贺兰少爷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他有些忧伤?”
送饭的人挠了一下头发,内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铁门再一次关上,室内再一次陷入安静。
微风,从小小的窗口吹进来,带着一缕花香。
“起风了,变天了……”
贺兰熙眸光闪了闪,兀自说道。
转身,走到木桌前,拿起了筷子。
他吃得很慢,也从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吃相极为优雅。
高贵的他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云京。
清宁医院。
陆翼遥做好了饭菜,放在餐盘里,端着走到了林安歌的病床前。打开了小桌板,放下。
“老公……”
林安歌刚刚醒来,灵动的眸还有些惺忪。
“来,小心一点。”
陆翼遥将她慢慢地扶起来,在她身后放了两个靠枕。
“好香……”
林安歌吸了吸鼻子,密梳般的长睫眨了眨,赞道。
“先喝汤。”
陆翼遥端起汤碗,小口地吹拂着。待稍稍凉却,才送至林安歌的嘴边。
“好喝吗?”
“好喝。”
林安歌骄傲地扬了扬眉。
“我老公做得,能不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