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轩。
凌烟阁十大文人到齐,负责人郭令机也到了。
众人要求开宴,郭令机却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说再等等。
大家深感意外,什么人如此大的面子?让内阁大臣等他?
郝明深也非常好奇,比郭令机还大的官,是什么官?
这次文人聚会,郝明深的父母本不让她来,她表面答应,暗地里又打扮成男人的模样,趁父母不注意,偷偷溜出来。
过了很久,楚律才带着陈招寺赶到上品轩。
“哈哈,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楚律笑说,“一会儿,我罚酒三杯。”
“坐,大家站着干吗?”楚律招呼大家入座。
大家都知道,这种场合,最后到场的才是重要人物。
楚律不入座,郭令机不敢坐下。他们不坐下,无官无职的人更不敢僭越了。
在郭令机安排下,楚律坐在首位,面南背北。
之后,郭令机在左侧陪着,只敢坐半个屁股。
在皇帝面前,一般人不是跪着,就是站着,敢入座的人真的不多。
他们二人坐下后,众人才入座。
不过楚律把郝明深安排到了右侧的位置,其他人随意。
饭菜上齐,酒也端上来。
有个叫殷景的文人,立刻端起酒,给楚律倒满三杯,又给自己倒了三杯。
“大人刚才说自罚三杯,在下以为,大人公务繁忙,来晚了实属有因。”
“不能让大人自罚。在下舍命陪君子,
我们碰三杯。”
郭令机眼皮子跳了几下:你算什么东西?敢和皇帝碰杯?
楚律则不介意他的僭越,笑眯眯地和他碰了三下。
他刚坐下,一个叫王盘的又站起来,给楚律敬酒。
“大人喝了他的三杯酒,也要喝我的三杯,不能厚此薄彼吧?”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道,“我们也要敬酒三杯。”
楚律心想,每人敬三杯,自己就要喝三十杯,会喝坏身体的。
楚律站起来,笑眯眯对众人说:“来,大家一起干。”
喝完一巡,楚律偷偷打量郝明深,只见她两腮陀红,眼赛桃花,显然是不胜酒力。
楚律没有放过她,而是再三劝她再喝。
她拒绝不过,只得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楚律闲不住了,对她搂肩搭背的,让她躲无可躲。
碍于身份是男人,她不能表露出来,只能让楚律任意轻薄。
看她羞得满脸通红,楚律暗自得意,让你给朕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儿,楚律更加大胆,往她胸口轻捶一下,惊叹道:“兄台的身体好棒,肌肉如此发达。”
郝明深快要急哭了,这里怎能让外人任意轻薄?
他可是比内阁大臣还大的官啊,对人如此不尊重?
楚律对郝明深特殊关照,让王盘不爽了,他站起来向郝明深敬酒。
郝明深不想喝他的酒,万般推辞。
楚律笑嘻嘻地说:“大家难得聚一次
,喝几杯酒怎么了?扭扭捏捏跟娘们似的,一点不豪爽。”
郝明深心说:我就是娘儿们,怎么了?
殷景也劝郝明深喝酒,她还是左右推荐。
楚律看不过去了,说:“大家敬你是文人魁首,你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啦!”
郝明深这才喝了几个酒。
此时的她,眼波迷离,已经有了几分醉态。
她端起酒壶,对楚律说:“我的魁首是捡来的,前几天在下听过楚兄的诗,映日荷花别样红,特别有深意,当浮一大白。”
她倒满酒,敬到楚律面前。
楚律站起来,接过酒杯的时候,顺手摸了一下她的柔荑。
她像触电似的急忙缩手,心里大惊:他……看出来什么了?
不然,为何摸自己的手?
还是,他有断袖之癖?
郝明深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恶寒,这些达官贵人,表面看一片风光,其实一肚子肮脏。
其他文人知道,楚律打败李帅领和熊四飞的事,还让他们二人穿女装,绕城三圈。
这件事传得满城皆知,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楚律是有很深背景的人。
开始极力拍楚律的马屁,称赞楚律才思敏捷,诗作简直是千古名句。
楚律得到大家的称赞,心中不以为然:你们这些渣渣儿,也配点评朕的诗作?跪下叫爷爷,也是高看你们。
“大家都是大才子,一定多读书,将来为大楚效力啊。”楚律怂恿大家道。
郭令机看楚律似乎有些醉态,怕楚律出事,就建议停止喝酒,开始吃饭。
大家喝得差不多了,同意他的建议。
楚律也答应了。
吃饭时,王盘不断把东西往楚律面前夹,楚律恶心他的筷子沾了口水,几乎一口也不吃。
他毫不介意,继续给楚律夹菜,直到楚律面前的菜像小山堆起来。
楚律虽然没有亮明皇帝的身份,可大家通过郭令机对他的尊敬程度,猜到楚律不是凡人,都一个劲讨好他。
楚律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场面。
吃完饭,大家提议要送送楚律。
楚律拒绝了他们,指着郝明深说:“大家散了吧,就让郝兄送我吧。”
郝明深也有几分醉意,不想送楚律。
可考虑到楚律身份尊贵,拒绝了不好,只得点头答应。
楚律乘马车来的,二人坐在马车里,因空间狭小,自然避免不了磕磕碰碰。
楚律呢,故意往她身上蹭,还把嘴凑到她脸上打嗝。
郝明深对这一点深恶痛绝,用手支撑着楚律沉重的身体,不让楚律靠近她。
其实楚律没醉,故意装醉的,这样才有机会调戏她。
郝明深决定,以后,再也不见楚律了,不管他是多么大的官,轻薄她就不是好人。
等到了地方,在她的搀扶下,楚律下了马车。
楚律拍一下她的屁股,她像踩到尾巴的猫,一跳很远,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楚律指着鳞次
栉比的一大片宫殿说:“朕就住在这里,你进来歇息下?”
郝明深不满地翻个白眼,对楚律说道:“楚兄,你醉了。”
楚律笑嘻嘻地:“朕没醉啊。”
“咦!”郝明深这才听出来,楚律说的不是我,不是在下,而是朕。
这可是大逆不道啊!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你死了就死了,不要拉我当垫背的啊。
郝明深急得带着哭腔,说:“楚兄,你清醒清醒吧,这儿是皇宫。你住在哪住,告诉我,我送你回去。”
楚律正色以告:“朕就是当今天子,怎么样,朕不像吗?”
郝明深呸了一声,说道:“你要是皇上,我就是太后……”
说完以后,自知失言,立刻闭嘴不说。
楚律调笑她:“郝兄好奇怪的,你是男人,怎么当太后啊?”
“我……我……”郝明深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气得跺脚,转身跑开了,“不理你了!”
楚律看着她跑远,敞开胸怀大笑起来:小样,给朕装男人,玩不死你。
然后,楚律径直走进皇宫。
郝明深跑了一会儿,害怕楚律出事,躲在墙角看楚律会去哪里。
当她看到楚律直接进了皇宫,顿时瞠目结舌:他,他进了皇宫?他真的是当今皇上?
她仔细回想喝酒吃饭时,郭令机对楚律毕恭毕敬的态度,而楚律不把内阁大臣放在眼里。
她心惊肉跳起来:莫非刚才轻薄自己的真是当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