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掉了路管英,换上自己人担任工部尚书,楚律心情愉快。
回到御书房,开始批阅奏折。
看过十几份后,楚律心里没有任何缘由的突突狂跳几下。
怎么回事?
楚律开始纳闷了。
自己年纪轻轻的,心脏怎么会异常跳动?
难道是累的?
不应该啊,才看十几份奏折而已,哪会累着?
楚律放下奏折,半躺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当然了,他可没闲着,而是在深思熟虑。
换掉路管英,对首辅来说,无疑于虎口拔牙。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张叔夜低头了?
不,他可能在想什么歪点子,给自己出其不意的一击。
楚律正想着,陈公公进来禀报,锦衣卫指挥使欧阳雄求见。
楚律接见了他。
欧阳雄拱手称道:“皇上,锦衣卫用尽办法,可路管英就是不认罪,还让微臣给皇上带话,他说他愿意捐出所有家产,为鲁地赈.灾,只求皇上饶他一命……”
楚律眨了眨眼,感兴趣地说,“朕从他家里抄出六十万两银子,他还有钱?藏在哪里?”
欧阳雄脸色一滞:“这……他死不吐口,臣也拿他没办法啊……”
楚律想了想,冒出一个好主意,兴致勃勃道:“你回去告诉他
,朕同意给他一条活路,但条件是,要他捐献全部家产。”
“遵旨,臣这就回去……”欧阳雄也是一喜,皇上只要吐口,钱财还不哗哗涌来?
“别急!”
楚律叫住欧阳雄,眼神炙热:“当他说出钱在何处,你立刻行刑,不留后症!”
这一下,欧阳雄为难了。
“皇上,臣这样出尔反尔不太好吧……”
楚律瞪大眼睛,训斥道:“废什么话,兵不厌诈懂不懂?钱到手了,不杀他还留着过年吗?”
“不过……念在他为灾区做事,留他一个全尸吧!”
欧阳雄被骂醒了,伸出大拇指赞道:“高!还是皇上高见!”
“去去去,赶快去办正事,少拍朕的马屁。”楚律嫌弃地挥了挥手。
回到锦衣卫诏狱,欧阳雄看着遍体鳞伤,只有半条命的路管英,冷笑道:“路尚书,说说吧,你把余下的钱财藏在哪里了?”
路管英吐出一口血水,咬牙切齿道:“别做梦了,没有皇上的承诺,我死也不会说的……”
“哦?要是皇上答应了呢?”欧阳雄像猫戏老鼠,狡诈笑道。
路管英顿时一愣,犹如落水的垂死之人,突然间抓到救命稻草:“此话当真?”
欧阳雄道:“皇上金口御言,还会骗你不成
?”
“老实交代吧,早些走出诏狱,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路管英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急切道:“我说,我说,除了那六十万两以外,我在京城还有一处房子,厕所下面藏有三十万两白银!”
“这样一来,我为灾区捐献九十万两,足以救下十万人的命!”
欧阳雄按耐住内心的狂喜,不动声色问:“房子在何处,详细说来,只要我找到了银子,你就可以出去了。”
路管英把详细地址讲完,生怕欧阳雄找不到,还特意讲出了周围有什么标识。
“行,你等好消息吧。”
欧阳雄带几十名锦衣缇骑,直接赶赴地址。
这个地方,红漆大门紧锁。
锦衣缇骑砸开锁,闯进院内,找到东南角的厕所,挖去表面的污秽之物,果然在下面发现了十几只大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十两一锭的银元宝。
清点完,整整三十万两。
欧阳雄命令缇骑把银子全部运回锦衣卫,然后回到诏狱。
再次看到欧阳雄,路管英双眼放光,急切道:“怎么样?找到银子了吗?”
“找到了,你没有骗我。”欧阳雄一招手,几名校尉端来几碗丰盛的饭菜,一壶好酒。
欧阳雄席地而坐:“来来来,你就要出
去了,我们好好喝一壶。”
“我不喝,我现在就要出去!”路管英高兴得像要发疯,恨不得肋生两翅,立马从这吃人不吐骨的锦衣卫诏狱飞出去。
娘的,这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欧阳雄稳如老狗,倒上酒:“急什么?本官不发话,你走得了吗?”
路管英一想,好像是这个理儿。
他无奈地按下狂喜,坐着和欧阳雄碰杯喝酒,大口吃菜。
欧阳雄一个劲地劝他吃喝,看见他喝酒不要命的劲头,心里闪过一丝怜悯之情。
唉,这就是该死之人的下场啊!
贪那么多钱,舍不得花,结果呢?
全部捐给灾民不说,还换不回自己的一条小命。
看来,自己以后也要适可而止了,不然就步了他的后尘。
二人席地而坐,欧阳雄看着他把饭菜吃完,酒喝光,然后拍了拍手,大声道:“时间不早了,都进来吧!”
这个时候,牢狱外面走进来几名校尉。
他们一人捧一壶酒,一人捧一条白绫,一人捧一把匕首。
路管英吃惊了,有种不祥的预感,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奉皇上口谕,给路管英留全尸。”欧阳雄不阴不阳地说,“路尚书,这回明白意思了吗?”
这一
下,路管英悟了。
他刚才吃的饭菜,乃是断头饭。
眼前的酒、白绫、匕首,乃是送他上路的!
瞬间,路管英犹如被蛇蛟了一样,五尸暴跳,大声咆哮:“欧阳雄!钱你都拿了,居然还骗我!”
欧阳雄的眼中闪过一道阴光,晃了晃手:“错!要你命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路管英,你贪污九十万两白银,你认为你自己还有活路吗!”
“不!不!我的钱拿去灾区了,我做了天大的好事!你们答应过要放我的,你们这样做要遭天谴的!”
欧阳雄道:“哼,你败就败在一个字上,贪!”
“废话少说,你任选一样东西留全尸吧,这是皇上的原话!”
“不!我不想死!”路管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能怒吼。
欧阳雄不想浪费时间,对着拿白绫的校尉说道:“既然你不愿选,就让本官替你作主吧。”
“去,让他上吊而死,也算留他全尸了。”
只见这名校尉把白绫抛上房梁,绑结实,打一个死结,然后架起两腿发软的路管英,挂在白绫上。
不消片刻,路管英翻起白眼,四肢乱刨。
渐渐地,不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校尉把他放下来,探探鼻翼。
这人,已经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