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环境，不太适合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刘子玄不想和贺牢头一样上演活春宫。
“你不必在我身上费心思，将案子了结之后，比什么都好说。”
他拿来一件衣裳，给花万柳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好人……真是好人啊，还有人不在意奴家的身子……”
花万柳感激涕零，以为自己遇到了柳下惠。
……
……
午后时分，东交会馆热闹非凡，科考结束之后，这里在纪凌云的号召下，举办了一场大型的诗词歌会。
纪凌云常年游走各地，举办类似的集会，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谁也没有多想。
可参加集会的众人当中，有三个人却多了一个心眼。
熊廷弼看着眼前满坑满谷的士子，皱眉道：
“我记得刘管事说过，说要弄个串联文人士子的活动，难道就是这个？”
孙传庭疑惑道：“纪凌云是天下有名的才女，她经常办诗会，上次在楚风楼不就是如此？”
张居正则是面带微笑：“我和熊大哥的想法一致，总觉得纪才女举办的诗会，好像和刘大哥说的不谋而合。”
“什么，你的意思是，刘管事可能和纪才女有一腿？”熊廷弼忍不住说道。
“熊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被人听见，没你好果子吃……”孙传庭连忙拉住他。
这个熊憨憨，脑子短路起来，真是什么都敢说。
场地正中央，随着天光变暗，助兴的灯烛一点点亮起来。
随后，十多名身着白色衣裙的歌姬，手捧着灯笼顺次走上舞台，悠远的乐声响起。
一个哀怨凄凉的声音唱着：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
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白狐的歌声随着歌姬们飘扬的曲裾徜徉起来。
唱歌的是楚风楼的顾盼儿，但这次不仅仅是顾盼儿，还有秦风眠！
两人将《白狐》作为今日的重点推广开来，自从获得《白狐》的曲谱之后，秦风眠还没有的大规模演唱过。
她想借着今次的机会，将楚风楼的名气提到新的高点！
在座的可都是大周文士的顶尖人物，借着他们的口舌相传，必然能蜚声内外。
孙传庭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朝着现场看去，紧接着是熊廷弼，随后是张居正。
他们也算是见识广泛了，但从没听过这后世的歌曲。歌曲当中的情景又很契合当下科考的氛围，让很多人不由自主地代入其中。
孙传庭的眼神当中，已经闪烁着光芒，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故事，感慨良多。
熊廷弼静静看着唱歌的人，思绪也好像是飞向了远方。
只有张居正呆呆地看着那秦风眠，脑中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一曲唱完，余音绕梁，众人都沉浸在其中，顾不上喝彩。
孙传庭忽然反应过来，颇为激动地握着张居正的胳臂：
“这是什么人写的？虽然有些俚俗，但是那音调配上歌词，简直不能再写实了！”
熊廷弼拊掌带泪地笑着：“歌声好听，词汇通俗易懂，就算乡村老妪也能明白！”
张居正似乎想明白了，才说道：“其实跟歌声没关系么，主要是小曲儿和词的意境很好。平日里听的都是阳春白雪般的歌曲，今日听到如此下里巴人的新作，顿觉新鲜，如同荤腥吃多了，来个甜香的果蔬清爽。”
《白狐》作为开场的歌
曲，自然是将诗词歌会引领到一个很高的水准。
众人跃跃欲试，纷纷即兴赋诗，不少人在《白狐》的拔高之下， 几乎将自己的诗文水平，提到了人生新高度！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众人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简直高产似母猪！
“那人是南阳才子吧？”
“对，是他没错，这首天地苍茫词写得真好啊，我都自叹不如。”
“难怪说人家有三甲之才，确实非一般人可比。”
人们刚刚赞叹完一个，又上去另一人，此人更加年轻，也更加的神采飞扬，光是那俊朗的外表，就让一般人自惭形秽。
等他吟完自己的诗词，同样满座皆惊。
“这个又是谁？”
“这个就更厉害了，传闻是状元的有力争夺者。”
“看出来了，比刚才的那首词写得还好！比那首歌曲的意境更好，只是传唱度上有所差别。”
“他娘的，人比咱长得好看，诗词也做得好，叫咱怎么活？”
……
……
众人或者踊跃吟诗作对，或者接连点赞。
三人组则是冷静地观察着人群。
张居正也是少年天才，但在文采上，他钻研并不深刻，比之几个状元的热门人选，差了一些。
不过，他们越是高调，受人们敬仰，张居正孙传庭等人就越是高兴。
这些人在士子中间建立起名望，等到公布名单，才更方便做文章。
等到不再有人上台，人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时，纪凌云穿着一身白衣，像是九天下凡一般，站在场中，檀口轻启，说道：
“今日的诗会行将结束，各位想必流连忘返，最后还有一支歌曲，请诸位聆听……”
纪凌云的艳色自不
必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此即便诗会结束，人们受她的吸引，纷纷聚焦在舞台上。
此番，依旧是灯笼开场，但并非十多个歌姬，而是一个大.大的青花瓷瓶形状的灯笼，被人缓缓推上舞台，响起的音乐也比刚才的《白狐》要明快一些。
尤其是古筝弹出第一段音律的时候，众人眼前一亮，又是一种没听过的曲调类型呢……
随后，花娘穿着青花瓷配色的服装冉冉上场，开始演唱：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在花娘稍显青涩的歌声里，舞台上时不时有人表演者歌词的剧情。
歌词虽然比《白狐》深奥一些，但是相对大周流行的歌词，已经是通俗易懂了。再加上舞者的演绎，让人们很快便明白了歌曲中的含义。
歌剧的表演形式，相对通俗易懂的剧情，恰到好处的音乐安排。
尤其是刚开始有点甜，后面发刀子的内容，更是将人们刀的死去活来。
一曲唱罢，等到花娘都退场了，人们还未反应过来。
良久，才有人感叹道：
“今夜所见所闻，当真是死而无憾。”
“能见证诸多佳作的诞生，来得真是物有所值。”
也有人更专注事情本身，说道：
“那几个状元人选热门，端的是厉害，他们要是不拿三甲，还真说不过去。”
“我还觉得自己是个人才，可在他们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异啊……”
只是，两个姑娘的表演过于惊艳，不过三句话，人们又提起来。
“要我说，
最大的收获是那个叫花娘的姑娘，她应是今天最大的赢家！”
“谁说不是呢，秦风眠的风头都给她抢走了，小丫头必将是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啊。”
刘子玄也来到现场了，只是他谁都没去见，只是在角落里观察着众生相。主要是想看看，人们对未来状元的看法。
《白狐》和《青花瓷》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情，他只是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只不过，并没有藏太久，秦风眠便悄摸出现在身后。
她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怒道：“那首青花瓷，是你给花娘的吧。”
“……这，你看出来了？”刘子玄好整以暇地回答。
“呸，你当我是傻子呢，那么明显的印记，我能看不出来？就差贴上红纸写着是你作曲作词了，普天之下，我想不出第二个能拿出如此水平诗词之人！”
“好吧，既然你这么笃定，那我摊牌了，不装了，是我干的……”他倒是很潇洒的双手一摊，坦白地说着。
“哼，你……你真是过分啊，给人家一个震惊世人的歌曲，谁知道转身又给别人一个更加惊世骇俗的！”
秦风眠撒娇的样子若是让人看到，只怕要鼻子喷血呢。
刘子玄强行定下心神，无奈道：
“我也没办法，纪才女找上门的事情，我总不能拒绝吧，而且，这一次，很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你大出风头，至于背后的事情，我就无从知晓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于你来说，未必是坏事呢。”
“哼，什么好事坏事，我看你是喜新厌旧吧。”
秦风眠双手抱胸，不过因为上围太大，她的双臂都很难合拢，还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来，看的刘子玄是心旗荡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