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看着他，玩味地问道：“小玄子，昨晚大半夜，你去做什么了？”
刘子玄心里思索着，皇城司的人肯定不会将此事上报。至于北镇抚司那边，他们甩包袱还来不及，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揽活。
看样子，多半是皇帝身边张凌赵月她们那个神秘的亲卫组织汇报。这事要是说不清楚，会直接影响到皇帝对自己的信任，不管如何，都要说得令人信服。
本来，他计划编一个故事的，但编一个谎话，需要数个谎话去圆。中间产生一点怀疑，之前建立的信任就崩塌了。
“小的去了趟锦衣卫诏狱，提了一个人。”
“哦？什么人？”女帝的语气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会直截了当。
“红莲会京城分舵舵主，陈楚文。”
“你亲自去提审他，可是有什么消息？”
“小的想最大限度减少此次事件的损失，时间刚好在半夜，来不及向陛下汇报，请治罪。”
女帝沉吟一番，问道：“那你来说说，你是如何减少损失的？”
刘子玄站起身，详细解释道：
“刺杀的事情和红莲会没有半分关系，那个舵主也是被人利用，若是他在诏狱里死去，那边坐实了锦衣卫和红莲会有勾结的罪名。到时候，言官们肯定会蜂拥而至，陆炳必定会支持不住。”
此事，
女帝自然也想到了，“那你提到皇城司，言官们不会风闻奏事？”
“皇城司建立不过个把月，燕王手底下的言官们不会傻到说双方勾结，顶多会说皇城司办事不力。相比之下，办事不力的惩罚，就要简单多了。”
女帝想了想，确实如此，又道：“那么你来说说，这就能减小损失？”
“就凭这个，确实做不到，我们只能将涉及的官员降职一级。”
“降职一级，那还不是白干了？陆炳此人忠心耿耿，他做副官，谁来做主官？”
女帝还以为刘子玄有什么好办法，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脸都绿了。
“陛下，小的说官降一级，可没有说让出职位。咱们就让陆炳继续做指挥同知，但是不任命新的指挥使，他就代行指挥使的职责，不就好了？”
嗯？
女帝眼前一亮，虽然鸡贼了一些，但是个好办法。
“你要这么耍无赖，那是个法子，那个什么舵主人呢？”
“名义上来说，已经死了。”刘子玄 好整以暇地回答。
“什么叫名义上，就不能把话说清楚。”
“小的找个死囚代替他，然后逼着他帮我大周做事，并且告诉他是燕王在背后弄鬼，这小子还挺仗义，要不是红莲会名声太差，小的说不定会想办法说服他。”
能让红莲会的人帮着
大周做事？
女帝是不太信的，红莲会历史悠久，从来没有和官方合作过，一个小小的舵主，怎么可能答应？
要是消息传回去，红莲会的人还不生撕了他。
“你能让他做什么事？我还没见过红莲会的人会听从朝廷的调遣。”
刘子玄微微一笑道：“其实，我是让他远离大周，去南陈搞破坏去了，可以说是变相帮着大周合作。”
见如此，女帝倒是点点头，这么说也还算可以。
“你做得不错，若是那舵主死在诏狱中，燕王一系的人马肯定会大肆散播消息，到时候，京城治安多少会受到影响。让他们霍霍南陈，确实高明一筹。”
刘子玄的种种做法，确实都为大周考虑，一番对话下来，女帝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以后有类似的事情，你就直接到朕的寝宫，去床上叫醒朕，朕没有你想得那么娇气。”
刘子玄忙低头颔首道：“小的明白了，当时想着尽快解决问题，也担心影响了陛下的休息。”
随即又想到，女帝让自己半夜随便去床上，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说，可以顺便在床上来一发？
“你忙了一晚上，先去休息吧，若是所料不差，明日燕王和梁冀就要在朝上发难了，到时候还有一场恶战。”
“是……”
刘子玄
虽然年富力强，精力旺盛，但是架不住又是连夜赶路又是斗智斗勇的，消耗很大，确实需要休息。
为了睡个好觉，他决定会慈宁宫后院，自己的小院子里，那边有霜霜和秋葵照顾，一般人也不会过去。
到了住处，他准备推门进去，忽然觉得屋里有人。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进去了。只见红叶一个人靠在榻上，正在闭目养神。
她听到动静，连忙站起来，手足无措地说道：“你……你回来了，我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等着等着睡着了。”
刘子玄摆摆手：“不碍事，红姐有什么话差人找我就成，我登门去找你。”
红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现在的地位和过去不一样了，可不能让你跑腿，红叶我心知肚明。”
刘子玄苦笑道：“没办法，都是给宫里的主子们做事，他们让我们干什么，我们也只能咬着牙答应。对了，红姐你什么事？”
红叶起身，看看外边没有人之后，才关上门站在他面前，低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唉，说来话长，宫里自从有你上次蒸出来的白酒之后，大家都很喜欢，尤其是我，喜欢得不得了，每次都要喝二两……”
刘子玄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笑道：“好说，不就是白酒么，我写个条子，你去西苑那边，每个月都能领
口粮酒。一个月太久就十天去一次，随你喜欢。”
他一边说着，一边铺开笔墨，亲手写下条子，用了自己的密印。
看他这架势，红叶就知道他的身份早就高不可攀，看来宫里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不过，她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要酒：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喝酒也会误事，那天有个小宫女，我不熟悉，估摸着是知道我爱喝酒，就弄来不少，让我喝个痛快，后来我记得她问了好多事情。虽然我记不清细节，但有些是和你相关的。我想了又想，还是得给你说清楚。”
红叶肯定是联系到了景仁宫的刺杀活动，以为会涉及刘子玄，所以过来报信。
不过他已经猜到是谁了，笑道：“没事，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和前几天的刺杀案不相关，红姐费心了。”
“哦，那就好……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能力都是……都是牵扯到你了……”红叶拍着自己的胸脯，波涛汹涌的，煞是动人。
“红姐，你这个动作，还真是诱惑人啊，最近有没有找人对食呢？”
红姐白他一眼，“呸，就你这么说，我身边那些人，谁不知道我给你有点事，他们躲着都来不及，谁敢找上来？”
说到此，刘子玄心里一凛，说道：“红姐，你是想在宫里发展，还是有别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