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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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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没说过。”

打着卷的女人发丝仍横亘在两人中间,秦尤也不拿掉,任由她举着,一双眼睛从镜片后面牢牢看着她。

仿佛这事儿是她的错。

“以前你也从来没送过我花。”

戚柚差一点就这样脱口而出,但最终只在心里想想,话咽在了嘴边。

秦尤喜欢乖巧懂事的女人,这她再清楚不过。

就像他刚刚说的,闹脾气适可而止。

凡事要有度。

那发丝还没有被处理,秦尤视线从始至终落在她身上,没有做解释的打算,脸色坦然的像是高傲的被误解者。

不屑于和她探讨这俗尘杂事。

仿佛只要她一开口质问,就是对他们这段感情、对他忠诚心意的亵渎。

戚柚确实不会疑神疑鬼的撒泼。

不是为了他,是因为自己的骄傲。

也是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她可以在一段感情里付出自己全身心的爱意,也可以给予对方包容和迁就,但她永远会最先爱自己。

爱意不能让她变得卑微。

空气持续性保持安静,气氛开始逐渐变得旖旎。

洗过澡,她头发没吹,发梢上的水珠往下滚到白嫩的肩颈,落在锁骨上,最后一路滑进围着浴巾的领口里。

胸前布料洇湿一片。

秦尤盯着她的眼神深了深。

她身上带着沐浴过后的果子香,绵软、香甜,是身体自然发散的味道。

他擒住她捏着发丝的那双手,固在自己身后,倾身吻到她耳垂上。

“明天的时间都用来陪你。”

舌尖刮过她的耳蜗,他话语里带着些微哄意:“陪你逛街,嗯?”

他眼镜永远架在鼻梁上,即便这样的时刻也从不摘下。

银色边框,带着冰冷的金属质地,触碰到戚柚温热的肌肤,凉得她不停后退,往后轻轻缩着脖子。

“我明天回家,”她被他弄得语调柔软,吐出的字眼像是轻吟,背挤在沙发上,整个身体恨不得缩成一团:

“别……别吻那里,痒。”

“那吻在哪里。”

膝盖陷进松软的沙发里,秦尤腿抵在她身侧。

他唇落到她锁骨上,凉热相碰,戚柚彻底退无可退。

浴巾被他从身后解开,戚柚大片皮肤瞬间暴露在空气里,身上的水珠尚未完全消散,她凉得轻轻打了个冷颤。

偏这人像是感知不到,肆意妄为地到处作乱,随后抬起头,恶劣般问:“这里?”

又吻在她的眉心正中间,看着她:“还是这里?”

戚柚十根脚趾全都蜷缩在一起。

不受控制般,她跟着感觉走,伸手想要摘掉他眼镜。

秦尤停下。

他看着她,没再进一步动作。

仿佛刚刚的热情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

戚柚迷蒙睁开眼,像是从梦中惊醒。

回视他眼睛时,她混沌的大脑终于得已运转思考。

秦尤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眼镜。

他眼形生得其实很好看,眼尾似桃花花瓣开成扇,戴着眼镜温柔笑起来时,有种斯文败类的浪荡感。

不笑时,又有种冷冰冰的禁忌。

戚柚觉得他应该是笑颜,有时相处没了防备,能让人感受到他骨子里的浪荡倜傥。偏他平日里总喜欢板着张脸,不露防备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就像他从不在人前轻易摘掉眼镜。

那层薄薄的镜片,更像是他在人前戴起的厚厚面具。

桌上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僵持。

戚柚垂下眼睫推推他胸膛,提醒:“你电话响了。 ”

秦尤没去理会。他握着她细细的手腕放到自己眼周,借着她的手把镜框摘掉,用没带镜片的眼睛注视她,问:

“这下开心了? ”

好像她的一切无理要求他都会满足。

他说完话不等她回答唇舌就又落回到她的耳蜗里,手机在桌上不停震动,戚柚这次已经清醒,没像刚刚那样被他迷惑心智,任他为所欲为。

她推着他脑袋自己往后撤了撤,语调因为被亲吻和抗拒变得含糊,但秦尤仍听得清楚。

她说:“ 不想,不舒服。”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的屈辱。

不是裹小脚时代,成年男女,恋爱有性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恋爱两年,两人之间亲密的次数屈指可数。

从第一次发生之后,戚柚对此事便产生严重抗拒。

她觉得不舒服。

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她就不会勉强自己,甚至直接在那次之后皱皱眉头,直言不讳地告诉秦尤,说自己体验感不好。

她暂时不想和他做这件事情。

桌面上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戚柚视力不错,年前测试50,她转头望过去,一眼看到了上面的备注。

是岑昕的经纪人。

秦尤没起身,伸手把手机捞过来,当着她的面接起。

电话那头人的声音不小,秦尤和戚柚之间的距离又太近,所以隔着个听筒,戚柚一起将对话听了个完整。

大概是岑昕出席活动,因为礼服和人太过相像在化妆间里闹了矛盾。

电话里,助理说岑昕被前辈教训打了一巴掌。

戚柚看到秦尤的眉头瞬间夹起。

他没再伏在她的身上,从沙发上几乎立刻起了身,听电话的时间,弯身把落在地毯上的领带捡起。

一刻也没耽误。

等到电话挂断,他靠近戚柚安抚性的亲了亲她的嘴唇,交代:“ 公司有急事需要回去一趟,周末时间空出来,家里老爷子七十大寿,你到时候陪我回去一趟。”

他太知道怎么拿捏安抚住戚柚。

恋爱两年,除了一个闺蜜,身边几乎没人知道两人在谈恋爱。

他今天的这次邀请,给足戚柚安全感的同时,也是在告诉她:

不需要胡思乱想。

-

秦尤走了。

门咔嗒一声关上,戚柚维持着先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人没动。

空气中旖旎的气氛消失散尽,她浴巾在先前暧昧过程中被扯得七零八落,屋子里空调打得凉,此时静下来,能感受到冷意尽数打在光裸的皮肤上。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一片。

有时糊涂也是件难得珍贵的事,懒得抽丝剥茧地去追根究底,戚柚索性决定放过自己的脑子和情绪。

她披着浴袍起了身,转身回到卧室打算沉沉的睡上一觉。

……

第二天下班后戚柚回了趟家。

到家时正赶上饭点,保姆从院子里把戚柚迎进门,刚走进前厅,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注意到戚柚进来,里面的人望向门口,齐齐止住了话音。

最先开口的是戚承光。

他撂下筷子问戚柚:“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戚柚闻言往里看了一眼。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围坐在餐桌上,戚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在她进来之前,席间妹妹戚绛不知道说了什么,哄得夫妻两人乐得合不拢嘴。

母亲林珂笑得手指直点她脑门,言语间亲昵笑骂:“就你最机灵。”

一切的和谐美好在她进来后被打破,仿佛她是个突如其来、不知礼数的外来闯入者,打破掉这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

戚家是后来发的家。

年轻时戚承光和林珂带着四岁的戚柚到桐城做水产养殖生意,那时生意刚起步,夫妻两人重心都放在生意上,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因为看管不利,一次戚承光睡觉时,四岁的小戚柚独自跑出去到巷子里玩耍,最后被人贩子拐卖到邻市。

那天林珂刚好没在家。

戚柚是十六岁时被接回到的戚家。

她小时候是短发,那时林珂忙于生意为了节省时间,不想每天给她梳头发打理,就把她带到街边的理发店剪了个寸头。

发丝扎着头皮,夏天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背心小短裤就和住在胡同里的那群男孩儿疯跑在一起,活脱脱一假小子。

人贩子当时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他们都把她当成了个男孩儿。

后来被卖到买家得知她是个女孩儿,又因为买家的经济条件日益拉垮,七岁时,买家那边的女人生了自己的孩子,她就被丢在了福利院。

这样一直在福利院里长到16岁,一次偶然的机会,戚柚在网络媒体上看到了当时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企业家戚承光。

她打小早慧,被拐时脑中留有对原生父母的部分记忆,虽模糊不清晰,但能记得两人的名字。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从不愿意去叫买家的父母爸爸妈妈。

在买家生活的并不讨喜。

那次见到戚承光以后,戚柚私下里联系到了戚承光,经过dna样本的对比,证明了自己是戚承光亲生女儿的事实。

?她被戚承光接回到家中,看到了被林珂抱在怀里耐心安抚的戚绛。

戚柚走失后戚承光和林珂寻找过几年,因着时间的推移觉得无果后便也逐渐释怀放弃。

戚绛就是那时来到他们家的,在戚柚被拐后的第二年。

戚柚刚走失的那两年戚承光和林珂开始频繁的爆发争吵,互相推卸责任。感情里面急需一个粘合剂。

林珂身体不好,因为戚柚被拐,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再想生育一个不切实际。于是两人决定收养了戚绛。

和戚柚同岁,比戚柚小上一个月。

因为戚绛的到来,夫妻两人有了新的精神寄托,逐渐放下了寻找戚柚的执念,将重心又重新放回到生意上。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戚家的生意开始越做越大,越来越好。

他们都觉得戚绛是他们的福星。

慢慢的,戚绛在他们心中代替掉了戚柚的位置。

戚柚也被逐渐遗忘。

谁也没想到十几年后她会突然找回来。

血脉至亲固然重要,但十几年的养育早已有了割舍不掉的感情。

戚绛之于戚承光和林珂夫妇的这份陪伴是戚柚怎么也无法替代的。

她和父母之间缺失了十六年的情感。

戚柚至今清晰的记得,她跟着戚承光回到家里的那天,戚绛因为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坐在客厅里面号啕大哭,担心她的突然出现会分走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父爱和母爱。

而母亲林珂为了安抚戚绛的情绪,当时连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她把戚绛抱在怀里,冷眼旁观着她把手中的玩具一个一个砸到戚柚的身上,掌心抚摸在戚绛的后背,吻她额头嘴里心疼地念叨:“不用担心,不哭,妈妈永远最爱你。”

那是戚柚渴望已久的母爱。

在她和她相认的那一刻,看到她把这些尽数给了另外一个孩子。

她和戚柚说:“你是姐姐,戚绛打小被我们捧在手心里宠坏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和她好好相处,凡事多让着她点儿。”

明明是她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却要像个突然闯入的外来者一样站在局外,看着他们亲密。

甚至是对她排挤。

那一刻,戚柚突然后悔和他们相认。

……

“昨天下午给妈打过电话。”

这两天雨水多,戚柚将手里的雨伞递给家里的保姆,换了鞋,往他们之中走过去。

戚承光听完她的话看了林珂一眼,没说话。

他平日里公司事务繁忙,会议多,有来电需要秘书转接。

嫌麻烦,家里的两个女儿有事都是直接打到她那里。

林珂确实是把这事儿忘了。

心里理亏发虚,她抬头喊吴妈再添上副碗筷,没敢迎戚承光的注视。

跟戚柚说:“洗洗手过来坐下吃饭,我们也刚吃上没多久。”

“下次回来之前记得再打一个电话。”

没吃上多久,但也没等她。?

最后反倒都成了她的错。

没在回来的当天再告知一遍。

心里觉得可笑,戚柚嘴上顺从说了句知道了,转身进了一楼的洗手间。

回来时,戚绛看到她坐在对面,把吃了一半的碗筷搁到桌子上,起身想走:“我吃饱了。”

被戚承光呵斥后又重新不情不愿地坐下。

戚绛对她的敌意从不掩饰,这么多年戚柚已经习惯,她视而不见,端起碗筷夹自己面前的菜系。

林珂嘴上教训着戚绛:“总是剩饭像什么样子”,一边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戚绛喜欢的菜色放到她碗里。

手安抚的拍在她后背。

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太过厚此薄彼,又捡起公筷夹了块鱼肉放到戚柚碗里。

“这鱼刺不多,肉质鲜美,你多吃点补补身子。”左手在桌下拉着戚绛的手,她目光落在坐在对面的戚柚脸上,言语间有刻意拉近距离的亲昵:“看你最近工作瘦的。”

戚绛在一旁撅嘴,不满林珂给戚柚夹菜,拖长声音叫了声:“妈——”

林珂像小时候那样手指点点她脑袋,板着脸教训:“都多大了还和你姐争宠。”

戚柚没抬头,注意力都放在碗中的白米粒上。筷子戳着碗中的饭粒,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们两个唱双簧,在她面前上演看似教训,实则母女亲昵的戏码。

她觉得荒唐。

她长到这么大唯二过敏的两个东西:一是鲜花,第二个就是鱼肉。

不知道最近是走了什么运,大家对她的“关心”都扎堆在一起。在男朋友第一天送了能让她呼吸困难的鲜花之后,亲生母亲又给她夹了能把她送进医院的鱼肉。

浸着汤汁的鱼肉覆盖在米饭上,连带着周围那一圈饭粒也被沾染上鱼腥味儿,戚柚象征性往嘴里送了口没碰上汤汁的米饭,而后放下筷子。

她进来时他们吃得其实已经差不多,戚承光看她放下筷子,撂下自己的碗筷,拿餐布擦拭嘴角。

吴妈适时上前给他盛了碗甜汤。

白瓷汤匙搅动碗中的汤水,戚承光看了眼戚柚,开了口:“驾照下来了?”

“上周下的。”

戚柚有轻微的路痴症状,念书时不急着考驾照,直到这两年毕业工作,才开始意识到没车的不便。

戚承光嗯了声,似是早就准备好,他从口袋里拿出把车钥匙放到戚柚面前,说:“原本是想让秘书过几天给你送过去,既然你今天回了家,刚好可以开走。”

钥匙摆在面前,戚柚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她敛起情绪,欣然接受。

她将钥匙收起:“谢谢爸。”

和女人的感性不同,男人似乎天性注重血缘亲情,从戚柚被接回家开始,戚承光这八年里对她的爱,不比对戚绛少半分。

甚至是更甚。

自己家里的东西,戚柚没有傻到不收的道理。

戚承光见她乖巧收起钥匙,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和自己爸爸还这么客气?”

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完补充了句:“本来也是你的东西。”

一旁的戚绛从戚承光掏出钥匙时笑容就已经凝固僵硬在脸上,她维持着笑容,和戚承光撒娇:“姐姐有的我也要,爸你不能偏心。”

说话的时候,她环住林珂手臂,吸吸鼻子俏皮抱怨:“妈,你看爸偏心。”

“多大的人还整天撒娇,好了,放心,你爸爸少不了你的。”

林珂说完戚承光看了她眼,收回视线垂头搅动碗中的汤水淡道:“她现在上下班每天都有司机接送,一个驾照考了两年也没下证,还是等她什么时候把倒车学明白了再说。”

说完,也没顾戚绛脸上的情绪,直接话锋一转,落到戚柚身上:“周六晚上的时间空出来,爸爸给你约了个见面。”

戚柚原本还在无声看着热闹,欣赏戚绛脸上明明控制不住嫉妒又要强颜欢笑的表情,见戚承光放下碗匙看向自己,将话题突然引到自己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问了句:“爸爸你说什么?”

“你池爷爷家的孙子上个月回了国,刚好你现在也没男朋友,男未婚女未嫁,我们就想着约个时间让你们两个见上一面。”

“定在这周六。”

戚承光年轻时在学校里也是校草级别,现在人近五十,除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稍许痕迹,多年来的打拼和上位者的从容让他变得多了丝严峻。

戚柚的五官样貌大部分都遗传自了他。

这么多年,不知是对这个家始终抱有生疏还是本性就是如此,戚柚从被接回到这个家里在他们面前就一直是乖巧顺从的形象,乍一看到女儿现在这副愣怔懵懂的模样,戚承光眼里浮出了丝明显笑意。

他话题逐渐变得多了起来,往后靠在椅子上问戚柚:“还记得你池爷爷家的孙子吗?”

戚柚脑中搜刮着对这人仅有的模糊印象。

她刚被接回戚家时见到这人几次,那段时间他一到周末就会过来,听林珂说,是为了给戚绛补课。

按理说戚家虽算是小有财富,但离池家这样真正的豪门差了还是一截不止,能够攀上有所走动更是天方夜谭。所以戚柚印象很深,两家之所以这么多年如一日的走动频繁,是因为戚承光年轻时偶然救下倒在医院门口突发心脏病的池家老爷子。

之后两家便开始走动频繁,这份情谊也一直延续至今。

但戚柚只在刚回到戚家时见到过这人几次。他比她和戚绛要大个五六岁,那几次见面后没多久,听戚承光说他就出了国,再没到过戚家。

之后也一直定居在国外。

本就没见过几次,戚柚对这人印象少的贫瘠,细细从脑海里搜索,也只能想到戚绛对这人的喜爱和占有欲超乎寻常,有时三人在楼梯口打个照面,她也要上前一步把这人护到自己身后。

生怕戚柚惦记上他,然后和她争抢。

像藏在手心里的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谁也别想觊觎和窥探。

一丝一毫也不行。

之后那人出国没再过来的那段时间里,戚绛为此还闹了几天的情绪。

接连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下楼,连林珂也束手无策。

还是后来戚承光发了飙,才让这场闹剧终止。

想到这,戚柚将视线投到坐在对面的戚绛身上。

不出意外的,她脸色铁青,咬着唇双手在桌下握紧林珂的手,急得就差开始跺脚。眸中也隐有委屈。

戚柚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回戚承光的话说:“有点儿印象。”

戚承光眼中的笑意更盛,他用湿毛巾擦拭双手,也没看桌上一众人的情绪变幻,只问戚柚:“你怎么看?周六有时间?”

这次的见面明摆着是在双方长辈安排下进行的一场相亲,而戚承光看似在温和的征询戚柚意见,实则暗地里早已经应下。

他刚才话里用了“定在”这两个字,说明他现在和戚柚的对话只是在进行通知。

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顺从应下。

戚绛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

她赶在戚柚前开口,扬起脖子看着戚承光急匆匆叫了声:“爸——”

随后被林珂扯住手腕拦住作罢,但脸色上仍有不情愿,也有欲言又止。

戚柚视线向下,看见林珂在桌下将戚绛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掌心轻拍在她手背上。

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难过心情的安抚,还有偏心。

戚柚突然想到她刚被接回戚家时。

少女时的心境总是单纯又执拗,对母爱的渴望也直白。所以即便经历了最初相认时不甚愉快的那一幕,戚柚对林珂也仍旧抱有幻想。

从福利院往戚家走的路程上戚承光曾在谈话里提及到林珂睡眠不好,戚柚虽没说话,但暗暗记在心里。

回到家里的第一个晚上,戚柚找到厨房的位置,给林珂热了杯牛奶。

她端着玻璃杯一路上到二楼,心里正忐忑思索着一会儿面对林珂时该怎样说话,没等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她和戚承光传来的争吵声音。

还有戚绛的哭声。

逐渐的,林珂话里也染上了哭音。

戚柚脚步停在门口,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她抱着戚绛和戚承光对立,听到她要求戚承光今天晚上必须把她送走。

戚承光脸上怒气明显,他气急,指着她的鼻子问她是不是疯了。

林珂年轻时就不是强势的性子,之前迫于生计陪戚承光打拼,后生意稍有起色,就安心在戚承光身后做起了贤内助的角色。

戚柚被拐后她因为急火攻心,身体日益变差,如此一哭,十足十的脆弱但却蛮不讲理的家庭主妇状态。

她抱着戚绛在戚承光面前哭作一团:“我不管,这么多年是绛绛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现在她才是我的全部,我不能让她因为戚柚回来受到一丁点儿委屈。”

那副委屈又隐忍的模样,好像戚柚是戚承光带回来他和小三生的孩子。

戚绛才是她亲生。

戚柚没再听,转身下到楼下,将手中的牛奶尽数倒到水槽里。

至那之后,无论林珂在后来对戚柚的态度转变的怎样亲近,戚柚对她之间都始终留有一份隔阂。

乖巧顺从,但疏离。

像是戴了层厚厚的面具。

谁也不能知道面具之下戚柚的真实性格到底是副什么模样。

……

思绪从记忆中及时抽回,戚柚视线从那母女两人相握的手上撤开,回答戚承光:

“我听爸爸您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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