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是个虚幻的地方,但对他来说,这个侍卫才是最让他感动的人。
因为是他给了苏城生的机会。
如果他不给,那他怕是早成了欢笙的盘中餐。
那侍卫露出一脸憨笑。
不解的看着他道:“怎么能说再也不见呢,你之后还会回来的。”
之后?之后是什么时候?苏城不解。
看着他不解的眼神,侍卫这才给他解释。
即使欢笙死了,这个幻境里只要有一个人活着。
那么,活着的所有人就会随着画的生命而活。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侍卫害怕他不还灵魂呢,原来是这回事。
“对了,你的尸骨......哦不,鱼骨,我还给你在幻影山留着呢,你还要不要?”
幻影山是个好地方,适合存放尸体,冬暖夏凉,还风景优美。
准确的来说,那里是个冢群,如果细心一些,就会发现那里还有活着的人。
一想起来的时候他是条鱼,于是他赶紧去了幻影山。
幸好那里此刻是冬天,侍卫说,幻影山的季节,只有冬天。
这一次,苏城回到了鱼的身体里,桃木用了十三种幻术,才把他变回来了。
侍卫看到他都惊呆了:“哇,原来你不是鱼精,是一个翩翩少年啊。”
苏城瞪了他一眼,反驳道:“你才是鱼精,你全家都是鱼精。”
侍卫想了想之后,觉得苏城说得颇有道理。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家里人确实都是鱼精,但我却是一条仙鲤。”
唉,看来侍卫是从神仙给贬下来成为凡人了。
原来竟是位神仙,看来,应该和桃木差不多。
桃木却连连摇头:“不,他比我位分要高很多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侍卫看了看他耳朵里的桃木,眼睛都快要冒桃心了。
“这是谁家的小仙女,我要去让母亲求亲去。”
说着便想要想办法将桃木弄出来,准备带她回天上。
桃木赶紧缩回了身子,死死地钻进苏城的耳朵里不愿出来。
“好吧好吧,是我唐突了,也罢,我历劫之后,肯定不记得凡间的事了。”
果然啊,这就是男人,桃木才不想和这种男人在一起呢。
青崖看了看一旁的桃木,手中捏了个诀,将这里的一切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他收起金碗,装在布兜里,看了看眼前的苏城道:“是时候该走了。”
可是苏城却看着侍卫恋恋不舍。
“感觉他还有意思的很,要不我再待会儿?”
青崖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坐上了皇位。
他在心里嘀咕,你是感觉侍卫有意思吗,你是感觉皇位有意思吧?
苏城果然坐了上去,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可是这刚一坐
上去,他就下不来了。
侍卫赶紧提醒他。
“别动,这是龙椅在挑选主人呢,你是新主人,是要检查资质的。”
意思是,如果德不配位,就不配做这个龙椅?
可是他觉得,这个龙椅坐着,确实比底下带着软垫的椅子舒服极了。
“好了,你可以下来了。”侍卫将他扶了下来。
然后他又对苏城说:“过两天,你就可以再来看看,如果你还想当皇帝就来。”
“如果不想,龙椅有十年的滞后期,十年之内这个位置都是属于你的。”
这个意思就是,他成功了?可是他并不想做皇帝。
如果让他做皇帝,像他这么好逸恶劳的话,那他绝对会坐吃山空的。
“我可不可以反悔啊,我觉得你挺好的,挺适合当皇帝,让给你行不行?”
苏城觉得这就像个烫手的山芋,甩都甩不掉。
侍卫却斩钉截铁的回答他。
“不行呢,禅让的话,也得是直系亲属,很明显我俩不是。”
苏城快哭了,于是求救的看着青崖。
青崖无奈的摊了摊手,看着无可奈何的两人。
可是,他没有时间来这里啊。
就算是这龙椅十年属于他,如果不治理这个国家,也是没问题的吧?
“不行,不我给你管理吧,我不坐你的皇位,这样也是可以的。”
侍卫突然这
么说着,心里却想,他一定不会同意的,一定不会。
但真正的事实却是,他是真的同意了。
侍卫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因为他觉得在这么一堆人面前哭太丢人了。
可是看着苏城在远处给他不断地挥着手,他的眼泪还是没出息的掉了下来。
“我挖了个密道,在烟水桥,桥门口进去有一张地图。”
“如果想我的话,或者有要事,照着地图走就可以。”
侍卫用力的点了点头,在人间的时候是没有灵力的,如果有就好了。
苏城回到山下,却发现事情并没有完,时间还停滞在他入画之前。
他回来后,时间又开始流动,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唉,人死了,官府怎么来的这么慢,算了,还是我自己治吧。”
石斛实在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死亡,于是迫不及待的上去。
上去之后他才发现,那人是真的死了,并不是窒息。
脸色已经发青,指甲泛白,灵力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一个年轻的人,就这样因为欢笙的一己私欲,而声明凋零了。
“家主,咱们赶紧吃了饭走吧,这里不安全。”
他们正准备离开,却看到狐妖欢笙的脸在上空出现。
狐妖欢笙还在目送着他们。
“真聪明,幻境不会破的,二十年后,我再来找你。”
青崖
念了念咒,护送着欢笙离去,他一生作恶太多,只能二十年后再投胎了。
而那些被他还没有吃的妖丹,他们得送回去了。
“这个是蓬莱的,另外一个是瀛洲的。
还有这个,一看就是金陵的,不要弄错了。”
苏城仔细的吩咐着桃木,然后看着桃木细心地在桌上画着路线图。
看着面前一脸镇定的苏城,青崖十分淡定的感慨:“嗯,总算成长了。”
看着像长辈一样的青崖,苏城突然觉得他老气横秋的。
苏城不想理他,看着天外逐渐昏沉的暮色,他准备去看夕阳。
有多少次,他一直想看夕阳,却从未实现这个心愿呢。
青崖看他走了出去,便一路跟着,长而柔软的僧袍和深色的道袍颜色相呼应。
“金佛啊,您这一路对家师做了不少事情吧。
您这样很损耗灵......,您很灵的。”
石斛本来想好心提醒青崖,他一直在为苏城护法,灵力总有枯竭的一天。
却对上眼神仿佛早已了然于胸的青崖的眼,便觉得自己有些多嘴。
夕阳西下,霞光释放出万丈光芒,将整个云影山覆盖着。
而山顶,又是一场不同的腥风血雨。
“让你抓牛精,你抓到了吗,牛精又跑了,要你何用?”
李天师看着眼前比他高出一头的随从,心里有些难过。